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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心神安寧。這等生活方式,除了阿城還有誰能保持下去。木耳起個壞心眼,被子往身上一蓋,等阿城進來嚇?biāo)惶?/br>房門被推開。木耳掀開被子一道縫,從縫里先看到連城璧棕色的牛皮靴子。靴子往上卻不是一身白衣。幾道銀線從他的蔽膝向上延展,爬遍他的紅衣。再往上,是一副鎏金的月牙面具。他就是cao縱東方不敗的大魔頭。木耳蹭地從被子里鉆出來。摸琴,打人。背后沒有琴。連城璧看見木耳忍不住疾步過去,激動地道:“你沒事!”說罷他才想起戴著面具。木耳伸手,摘下他的面具。面具下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木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城璧更不知該說些什么。偏偏在最不適合掉馬的時候,他掉馬了。“控制東方不敗的是你?”“裝什么白二當(dāng)家騙我的是你?”“偷走劍譜害林平之的也是你?”木耳越說越生氣。他竟沒想過要真的是連城璧偷去劍譜,他又何必要東方不敗再搜集呢?連城璧連連后退。他沒法子了,要向木耳坦白這些。他自問除了愛穿馬甲,愛控制各路江湖高手,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也沒做什么別的壞事。至少沒叫他們打家劫舍謀財害命是不?連城璧有底氣。“我其實……”他沒說出口又被別人打斷。霍天青急匆匆進門大喊:“畢連城你能不能快點換衣服?掌門等著咱上黑木崖救呢。”木耳跟連城璧都望向霍天青。霍天青也看見他們,驚訝地道:“掌門?掌門!你怎么回來的?”木耳一個激靈就閃現(xiàn)到霍天青身前,替他攔住連城璧,喊霍天青快走。連城璧胸口猛被刺下。木耳一旦發(fā)現(xiàn)他的身份,就要視他為敵人了么?就要護著別人來對付他了么?連城璧頓覺悲傷,難過得要喘不過氣。霍天青笑吟吟地把木耳母雞護小雞似的臂膀按下去。“我們跟連城打算去魔教救你來著?!被籼烨嘤纸o連城璧打掩護。木耳扭頭看連城璧。霍天青也看連城璧。霍天青的眼神分明帶著威脅,要連城璧承他的情。連城璧從沒受過誰的脅迫,可如今他不得不乖乖走進霍天青的圈套。他點頭:“是。”木耳將信將疑:“你怎么穿成這模樣?”連城璧料定木耳必從東方不敗處知道他的消息,腦經(jīng)急轉(zhuǎn)把鍋甩給霍天青:“天青說魔教真正的教主不是東方不敗,是我這副打扮的。”木耳又轉(zhuǎn)身看霍天青。霍天青連連說是。他一點不笨,把連城璧話接下去:“所以我叫畢兄扮一扮,以假亂真,到時救人有勝算。”木耳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檢視。兩人心都虛,都不敢多說錯多。忽然木耳叫道:“你們當(dāng)我傻??!”連城璧心底震動,果然騙不過他。木耳將月牙面具往桌上一擺,坐凳上倒起查來。“日月神教那點伎倆能抓住我?”木耳老半天被綁著沒喝水,茶盞喝過一杯又一杯。等喝足水,跟霍天青算賬:“去掃一旬的茅房,不許找弟子代勞?!?/br>霍天青松口氣,似乎蒙混過關(guān)。轉(zhuǎn)念想想又不對,過關(guān)了怎地還要我掃茅房?木耳道出原委:“以后再敢攛掇阿城犯險,你就當(dāng)一輩子的外門弟子吧!”霍天青欲哭無淚。連城璧總算把繃著的弦松下來。晚上霍天青約他到茅廁相見,哦不,談條件。霍天青舀起瓢水,沖茅坑。惡臭被水化開,反而更臭。霍天青洋洋得意:“能讓無垢公子來此,真是我的榮幸?!?/br>連城璧直接問他:“你想要什么?”霍天青還不至于叫他幫忙掃廁所,可開口就比叫人掃廁所還要命。“日月神教?!?/br>果然同連城璧想的一樣。霍天青的天禽門始終想著把其他分支收伏,好當(dāng)波斯拜火教的中土代言人。霍天青入嵩山也好,甘心干那些雜役也好,從不代表他雄心已泯。他一直在等待機會!連城璧提醒他:“東方不敗既敢要挾我,可見他已不受控制?!?/br>霍天青不介意:“你總有辦法的,不是么?何況他欺負掌門,你能咽下這口氣?”連城璧確實被他說中心思。連城璧還要嚇?biāo)环骸拔覍Ω稏|方不敗,也不代表你要當(dāng)教主?!?/br>“我可不要當(dāng)教主。你家大業(yè)大,讓我管著日月神教就成。就跟掌門讓我管著茅廁一般?!?/br>連城璧已聽出此人的志向與他相仿。要做,便做幕后的王。這等人,留得越久越是可怕的敵人。霍天青再往坑里灑瓢水:“我若不小心出什么事,掌門一定知道你的秘密。”他把連城璧唯一的顧忌揪得緊緊的,倒叫連城璧不敢輕舉妄動。連城璧只得答應(yīng):“好。”霍天青用濕漉漉的手拍拍連城璧的臂膀,道句好兄弟。連城璧再有不喜也全忍著。他從前很想在木耳面前亮明身份,可白天木耳與他對峙的情景千百遍地在腦海里回放。那一刻是他最難過的時刻。他真的很怕木耳把他當(dāng)成敵人。還是做木耳心中那個不會武功的畢連城好。茅廁上方掠過人影。這人身法快得很。可他沒想到茅廁里會有絕頂高手,走得還是慢了些。他又不喜蒙面,不穿夜行服,一下就給霍天青和連城璧認出來。霍天青想的是:“小老頭吳明的‘隱形人’!”連城璧想的是:“七王爺?shù)氖雷樱 ?/br>其實是同一個人。與劍神劍仙齊名的劍邪,宮九。他出現(xiàn)在嵩山準(zhǔn)沒好事。霍天青和連城璧都想起他們最重要的人。兩人忙向木耳房間趕去。木掌門不在房內(nèi),在工坊。他還沒睡。令狐沖還沒把林平之和他的琴送回來。于是他要自己做把琴。沒有鳳凰木,用嵩山后山的不老松暫且替代下。沒有天蠶絲和精鋼線,就先用銀絲弦湊合著。再涂上點玉瑩瑩的染料,勉強出來把山寨版的非魔柔音。deng一下。聽起來差不多的樣子。deng一下房頂就摔下來個人。還有他的劍。臉朝下看不清,背上如雪的白狐披風(fēng)倒是顯眼。“什么人?”木耳抱緊他的琴。那人緩緩爬起來,木耳才看清他的面容。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jì),神情卻稚嫩許多,眼里邊有些茫然的空洞,倒像走丟不知回家的孩子。宮九真的是迷路的,他就是路癡。他問木耳:“你先告訴我你是誰?!?/br>木耳瞧他不像壞人,語氣和緩些:“嵩山掌門,木耳?!?/br>宮九拔劍:“你便是我要殺的人啊?!?/br>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木耳的宮音就要撥動下去。宮九卻收劍:“你真好看。不如這樣,你來打我好不好?”木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