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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菩提微微冷笑,沒有出言阻止。果然,附生子額上汗珠越來越多,身體抖似篩糠,鬼族面色原本就白如紙,現(xiàn)在越發(fā)白得像個死人,直到打坐都坐不穩(wěn),一口黑血噴出,竟是癱倒在地。象邪圣君走上前去幫扶,問:“怎樣了?”附生子內(nèi)傷甚重,抬頭瞪了一眼斬菩提,咬牙切齒道:“無妨?!?/br>帶著故意做作的笑容,斬菩提柔聲道:“看我作甚,我自曝受傷在前,你躍躍欲試在后,我還以為你成竹在胸、”他閉口不再往下說,但那個嘲諷的意思,已經(jīng)表露得淋漓盡致了。附生子卻是一笑,他嘴角還帶著污血,笑起來越發(fā)鬼氣森森,得意洋洋道:“我看到了。步青云出世十年間的命數(shù)。他可真是個好命的?!?/br>聽他話里有話,斬菩提顧不上與他爭高低,與象邪圣君一齊問道:“怎么說?”附生子看著他們的臉,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們。步青云這一世,落于富貴人家,出世時天打雷劈,住宅起火,百年家宅付之一炬。長到三歲,短短兩年間,祖輩先后亡故,仆從接連喪命,除去一家三口,五服內(nèi)再沒有活親戚。步青云的煞星名聲,自此名揚(yáng)城中。其父因此流連在煙柳巷,成日醉生夢死,還沾了賭,不斷變賣家財,到步青云七八歲時,家中已近乎一貧如洗。其母早與他人有了私情,既恨步青云這個煞星帶霉了家運(yùn),又恨丈夫好!賭輸了家財,因此與情人商議,意圖殺步青云并嫁禍醉鬼丈夫。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其父也在謀劃,意圖把給自己戴綠帽的老婆和煞星兒子步青云,賣到煙柳巷還賭債。那一年,步青云十歲。殺父,殺母。至此,步青云六親死絕,天煞孤星命成。注定他步青云此世,禍八方,孤星無伴,孑然一身。身為修真者,斬菩提和象邪圣君縱然不是道士,陸續(xù)也聽說過些命理學(xué)說,此時聽說步青云是天煞孤星為禍八方的命格,都不禁變色。這么歹毒克人的命格,就連修士,都要畏懼三分。附生子卻不當(dāng)回事,點(diǎn)撥道:“他既然飛升來了修真界,已是逆天改命,怎么可能還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就算是,他那道侶還沒死,我們急什么?”這話說得有道理,斬菩提與象邪圣君也放下心來,而且,既然步青云當(dāng)真是從凡人修來的修真界,不過是修為高深了一些,非神非圣,那就更沒什么好畏懼的。三邪圣心中大定,再議起混沌谷谷底密室的機(jī)關(guān)來。而樓迦此時,卻無聊得很。他被困在了山路邊的一株花樹中,如果步青云沒有說謊,那么,這是一株曇花。這株曇花已經(jīng)修出了靈識,假以時日,想必就能夠化形成妖。樓迦能夠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這株曇花,卻能夠感受到曇花靈識的所有情緒。一株曇花,也是有情緒的,而且比人瞬息萬變的情緒要單純得多,樓迦能夠感覺到,它收斂著想要躍然綻放的花朵,感應(yīng)著空無一人的山路,用全部心神等待著。樓迦想,它應(yīng)該是在等待一個人。但是,它等了很久很久,那山路,還是空無一人。樓迦已經(jīng)覺得無聊了,它卻還傻傻的,始終如一的,用全部心神等待著。終于,從那條山路上,傳來了腳步聲。34.曇花一現(xiàn)第三十四章山路上走來的,是一名白衣僧侶。那人雖然落了發(fā),但面容未變,樓迦不會認(rèn)錯,那是步青云。樓迦想起誅邪大會那日,見到萬佛窟的辯機(jī)和尚,步青云問自己,是他好看,還是辯機(jī)好看,當(dāng)時樓迦想象了一番步青云的光頭模樣,覺得還是步青云好看。今天他親眼所見,果然,世上哪有第二個這么帥的和尚。那株曇花也激動起來,當(dāng)步青云出現(xiàn)的那一刻,它拼盡了身上的靈氣,一朵朵美麗潔白的曇花倏然綻放。這樣美麗的花朵,拼盡靈氣開花,只為了一個人。原本該吃醋的樓迦,不知為何感到同樣的期待和悲傷,他希望步青云不要念誦口中的佛經(jīng),也不要專心行他的山路,他只希望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它一眼。看我啊,這株曇花怒放著,近乎乞求地對著步青云怒放著。可是白衣僧侶,目不斜視,寶相莊嚴(yán),就要走過去了。“步青云!”,樓迦再也忍耐不住,即使知道自己此時沒有形體,也出不了聲,還是對著步青云大喊,“步青云!”沒有用。白衣僧侶還是走過了,經(jīng)過了,就要遠(yuǎn)去了。那株曇花絕望的心情,令樓迦幾乎想要哭出來。怎么可以這樣,它等著你那么久,就為了開花給你看,你怎么可以都不看它。就在樓迦傷心的那一刻,那白衣僧侶卻駐足了。他像是聞到了花香。那株曇花頓時又活了過來,像是將靈氣用盡了也無所謂,將所有曇花都開到了極致,樓迦也同它一樣盼望著,緊緊看著步青云。他轉(zhuǎn)過身。他向花樹走來。“真美”。他稱贊道。那株曇花像是害羞了一般,輕輕搖曳著,步青云的手從盛放的花朵上拂過,引得花樹輕微的戰(zhàn)栗,但這戰(zhàn)栗太過微小了,只有樓迦發(fā)現(xiàn),突然就醋了起來。對哦,他又不是這株曇花,有什么好高興的?步青云并沒有多做停留,他很快就離開了,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繁花落盡,委頓成泥。曇花一現(xiàn),只為一人。美得叫人心碎。接下來,又是日復(fù)一日的等待。!樓迦幾乎被這漫長的等待逼得發(fā)瘋,那株花樹卻像是安定的僧人,毫不在意,它永遠(yuǎn)是那樣,收斂著靈力,用全部心神來等待步青云經(jīng)過,然后一次盛開,一次凋謝,再次進(jìn)入漫無邊際的等待中。當(dāng)步青云第五次路過的時候,樓迦已經(jīng)數(shù)出來了,這一次離上一次,隔了一整年。這株花樹,每一次都要等上整整一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