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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范圍,非陳習與出面不可。只是怕打草驚蛇,不敢再擺開儀仗光明正大過去,不得不微服前往,伺機而動。林霖藝高人膽大,為扮的更像,把那些膀大腰圓恨不得拳頭上能跑馬的隨從們一股腦趕走了,只二人獨行。兩個人為官多年,習慣了身邊有人,這回難得輕松,又兼美景當前,愛人在側(cè),雖然心中有事,還是心情頗好。一路上指點江山,談?wù)務(wù)f說,陳習與博覽群書,知道許多奇聞異事傳說掌故,只是沒有到過實地,如今和實景一一映證,頗覺有趣。林霖笑著聽他說,卻始終留著一半心思在周遭。以他對這一帶的了解,路上不該這么太平。根據(jù)之前探子回報,臨清縣因良田眾多,頗為富裕,本縣幾家大戶都有良田千傾,佃農(nóng)無數(shù),且韜光養(yǎng)晦不魚rou鄉(xiāng)里,甚至還能調(diào)解糾紛協(xié)理民政,又奉公守法,年年都能如數(shù)上繳稅賦,做這里的地方官其實是個特別輕松的美差,幾乎什么都不用忙,只偶爾斷斷訟案,坐滿三年考績上等就可以直接升遷,可說是鍍金之路。也因此,本縣縣令的位子雖說看起來只是芝麻官,卻極搶手,許多時候是要托人拉關(guān)系重金來買的。被殺的前任縣尊,就是這樣一位。也不知道這位許縣尊為了這個位子花了多少錢,反正甫一到任,就開始巧立名目各種搜刮,連已被叫停的青苗貸都改頭換面以常平倉貸款的身份重新出現(xiàn)在這里。問題是本地根本不需要青苗貸,就是春荒有些饑民,滿當當快要流出來的常平倉也足夠處理這些問題。只能強行攤派,指著大戶人頭要求他們貸款。這本是青苗貸施行幾年最為人詬病的地方,也是朝廷停止青苗貸的重要原因,許縣尊冒天下之大不韙,居然在兗州這個民風剽悍的地方強行推行這個濫政,自然惹怒了不少人。絕大多數(shù)富戶想著許縣尊最多在本地三年,等送走他就無事,便都花錢免災(zāi),卻有一戶姓沈的,因家中有子弟在朝中為官,也是樹大根深的人家,便不肯忍這口氣,和官府來人理論一番,死活不貸,言辭間頗多不敬。許縣尊也是個有脾氣的,被罵得太狠,惱羞成怒,竟把沈家家主抓起來關(guān)了幾天,沈家哪里能吃這樣的虧?自然和做官的家人訴說,要求彈劾許縣尊。這封信,卻被許縣尊截了下來。沈家不知道,這許縣尊如此橫行不法,原來是有大背景的,他攀上的那棵大樹,竟是宗王。宗王收到許縣尊求助的消息,雖然不耐煩,但一來收了人家大筆銀錢,拿錢辦事天經(jīng)地義,二來自己罩著的人被治下之民那般辱罵,他面子上也有點掛不住,三來許家送來的美人腰肢細軟檀口香肩,蛇一樣纏著他,在榻上灌足了迷魂湯,宗王便先下手為強,反過來想法子把沈家做官的子弟尋個錯處,罷免了,更過分的是判流放惠州這等煙瘴之地,這一去可能今生就回不來了。然后就發(fā)生了山匪襲擊縣城,殺死許縣尊的事情。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沈家。可是沈家偏偏多年前就曾遭過匪難,現(xiàn)任沈家家主的祖父就慘死在山匪手上,是最不可能和匪徒有所勾結(jié)的人家。待許縣尊一死,沈家家主更是直接自投縣衙大堂,要求官府徹查,還沈家一個清白。縣尊都死了,查個屁啊,他就住在了縣衙門口,每日擊鼓鳴冤,鬧得這件事遠近皆知。這是明面上大家都能看到的事情,林霖派去的探子還發(fā)現(xiàn)一些明面上不會說出來的東西。臨清縣土地兼并和私開鹽田的問題太嚴重了。土地兼并導致農(nóng)民失地,一部分變?yōu)榈钁簦徊糠仲u身為奴。臨清不靠海,本地是不產(chǎn)鹽的,但是沿海的私鹽田出產(chǎn)的大量粗制鹽,順著清水河北上,卻在臨清縣卸貨,進行精加工,變成可以吃的鹽。這樣的私鹽加工作坊,大多以飯鋪粥店做幌子,開得滿臨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而沈家,似乎和私鹽買賣很有些關(guān)系。所以,無論是宗王,還是沈家,或者本地其他富戶,只怕都不愿意朝廷來人徹查此案。進出臨清的官道上,不知藏了多少只眼睛,在盯著。陳習與雖然名氣大,見過他的人倒沒有多少,但新任府尊是個年輕人總不會錯,他們二人總在嫌疑之列,為了避免麻煩,林霖決定,不走官道,改走小路。——————小路不似官道,隔一段就有亭子茶棚之類地方可以歇腳,路又不平,走起來要辛苦的多,陳習與騎術(shù)不精,在第二次險些從馬上栽下去后,林霖再也放心不下,把陳習與抱到了自己的面前共騎。陳習與臉上掛不住,開始還硬/挺著不答應(yīng),林霖只好降低馬速幾乎用散步的速度走,陳習與看著不是事,只好臭著一張臉,坐到了林霖身前。林霖忍著笑安慰他:“放心,我不會亂動的,咱們正事要緊?!?/br>陳習與哼了一聲:“回去我要學騎術(shù)?!?/br>“好?!绷至氐恼Z氣中滿是寵溺,“你要學什么我都教你,騎術(shù),射術(shù),刀法……刀法還是算了,就學學拳術(shù)罷??傊愕纳碜犹趵?,得好好練練。”陳習與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在書房以外的地方的確有點拖后腿。清早出門,走了大半天,換著馬騎,馬兒還是累了,林霖找了個避風有太陽的地方,搬塊石頭把自己大氅鋪上去,讓陳習與坐下松散雙腿,又弄個火堆煮了一小鍋rou湯,蒸餅吊在鍋上一起熱了,連醬菜一起遞到陳習與手里。陳習與滿臉不好意思,然而腿疼的實在站不起來,饒是林霖一路小心照顧,他的大腿內(nèi)側(cè)還是磨的疼痛不堪,估計已經(jīng)破了,只是硬/挺著不說,這一旦坐下,可就再也堅持不住了。林霖看出他的異樣,道:“我?guī)Я私鸠徦?,你自己把手伸進去抹點,一會在馬鞍上再墊厚一層?!?/br>陳習與搖頭:“不用,墊太厚坐不穩(wěn),你又不敢放開跑了,咱們得拖到什么時候才能到臨清?”林霖摸摸他頭:“抹完藥吃點東西罷,咱們歇一會再走。”午后的太陽暖暖的,曬在身上很舒服,陳習與吃飽之后有點犯困,靠在林霖肩頭一不注意就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林霖抱在懷里,林霖的手還在一下下摩挲他的頭發(fā),動作輕柔。他心中溫馨無限,望著林霖一笑:“如意,你對我真好?!?/br>如意這個稱呼是二人私下里叫的,從未出過私幃,此時氣氛本來就有幾分曖昧,這兩個字脫口而出,陳習與自己先反應(yīng)過來,頗有點不好意思。林霖低頭親了親他額頭,輕聲道:“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今生今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