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電話，“喂”的是清晰可聽的鼻音。

“感冒怎么樣了？”原杭那邊很吵，剛接起電話就連忙問。

“……你在哪兒呢？”林樾低啞著聲音問，“好吵……”

“等等?！痹紝χh處說了句什么，然后走了幾步路，背景音才稍微不那么鬧。周圍一旦靜下來，林樾才聽清原杭那邊有摩托車發(fā)動的聲音。原杭走到邊角處，對著話筒輕聲道，“我在俱樂部改裝車呢?！彼D了頓，問，“感冒好點兒了么？怎么聲音還是悶悶的？”

“嗯……就是嗓子疼，”林樾說，“老毛病，沒事兒?！?/br>
“我一會兒去你家，”原杭說，“你想吃什么？”

“你別過來，”林樾立馬制止道，“你來了傳染了感冒我可不負責(zé)啊?！?/br>
原杭聽完笑了幾聲，從話筒里傳出來特別有磁性：“我不親你?！?/br>
林樾聽完耳朵頓時就紅了，加上感冒發(fā)熱，整個人在被窩里就開始燥：“……你別來，我屋子里都是細菌?！?/br>
“……你是不是怕我對你做什么？”原杭說，“我不欺負病人?！?/br>
“原哥哥，”林樾說，“要不是我病了，你不一定能打得過我?！?/br>
原杭聽樂了，他笑了幾下才妥協(xié)道：“你休息吧，等你醒了我再去找你。”

林樾應(yīng)了聲就掛了電話。

他歪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放空。做什么……？除了互相解決就沒真槍實戰(zhàn)過……靠！

林樾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啊林小樾！感冒昏頭了吧！腦子里能不能想著點兒有意義的東西？

……可是這個也挺有意義的……

林樾對著天花板“啊”了一嗓子，仿佛感受到了下側(cè)不可描述地挺立。

“林樾！”老媽聽到動靜在門外吼了聲，“給我老實睡覺！再吼給你扔屋外乘涼！”

林樾沒再吭聲，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沒動靜了。

感冒就容易想多，情緒也會跟著敏感。林樾就這樣在他認(rèn)為的敏感期度過了感冒的一整個周期，直到原杭回老家過年當(dāng)天抱著湯姆敲了他家的門。

“……我收費了啊。”林樾接過湯姆，吸了吸鼻子，“一小時二十?！?/br>
“隔壁寵物店一天才十塊?！痹荚陂T口勾唇看著他。

林樾懶得跟他討論這種金融問題，他指了下屋內(nèi)，問：“進來么？”

“我一會兒就走了，”原杭說，“我爸在樓下等我?！?/br>
林樾往客廳正在看電視的老爸那兒看了眼，然后把湯姆放在鞋柜上，換好鞋走了出來，順手關(guān)上了門。

“我送你到樓下?！绷珠姓f。

原杭跟著他往樓梯口走。林樾帶著他錯開了電梯，拐到了臺階那兒。原杭沒說話，就這么跟著他下著樓梯。

林樾家樓層不高，下了沒多久就到了個位數(shù)。原杭看了眼正低著頭下臺階的林樾，伸手牽住了他垂在腿邊的手，然后握在手里捏了捏。

林樾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么快就想了？”原杭問。樓梯很黑，即便在白天。一般居民很少走樓梯，周圍都是空蕩蕩的，話音剛落還帶著回聲。

林樾被握在他手里的手指動了動，換了方向變成了十指相扣。

“……什么時候回來？”林樾輕聲問。

“初六?！痹蓟卮稹?/br>
林樾沒說話，聽著下著臺階的腳步聲，心里感到空空的。

特意選了走樓梯，怕坐電梯不到一會兒就到了單元口?，F(xiàn)在聽著腳步的回聲，腦子里更亂了。這種長久的折磨總比短暫的來得痛苦，更讓人欲罷不能。

原杭牽著他走得很慢，邊下著臺階邊扭頭看他。他跟原杭平時能聊的話題很多，這會兒都沉默了，十指相扣的熱度卻一直在。

兩個人下到第二層，原杭突然緊了緊他握著的手，手臂用力猛地將林樾抵在了樓道口的墻壁上。林樾愣了愣，看著原杭貼著他低下頭，對著他的脖子輕輕地蹭了蹭。

“我現(xiàn)在就想了，”原杭悶聲說，“怎么辦??？”

林樾心里癢癢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揚起嘴角笑了笑：“那怎么辦?。俊?/br>
原杭把頭靠在他肩上，氣息噴在他的脖子上，酥麻麻的：“咬一口吧？”

“……你——嘶！”林樾還沒說完，就感到脖子上傳來一股子刺痛。他深吸一口氣，在踹原杭與不踹之間徘徊了好一會兒，最后咬牙無奈，“你他媽的……”

“這里也咬一口吧？”原杭說完抬起頭對著他的嘴唇又是一口，不過這回咬的很輕，牙齒上下摩擦了兩下。

林樾懶得計較，任由他對著自個兒臉部能接觸到的地方都咬了一遍。

“我好了?！痹加H了個遍，然后直起腰笑了。

“……”林樾瞪著他看了兩秒，然后一秒破功，對著原杭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笑了好一會兒。

……幼稚！

***

“難熬”的春節(jié)就這么開始了。

林樾抱著湯姆歪在沙發(fā)上邊剝橘子邊看著春晚，旁邊是正上初三的堂妹玩手游的聲音，飯桌上是七大姑們的吆喝聲，勸酒的，還有嚷嚷著吃完打麻將的，吵歸吵，但氣氛很到位。

“小樾這次考試進步了十多名！”老媽對著飯桌上的親戚們說，“厲害吧？”

“現(xiàn)在高二正是進步的時候，我聽說老李家的女兒考了全校第二！”小姑跟著說。

老媽聽完不是很高興，撇了撇嘴道：“全校第二算什么，老原家的兒子還考了全校第一呢！”

林樾聽完差點兒被自個兒剝的橘子汁兒嗆到。

“老原家的是原杭么？小時候在巷子里長大的那個？”爺爺問，“我記得他那會兒學(xué)習(xí)就好！”

“特別厲害！”老媽回答，還隱隱帶著驕傲，“現(xiàn)在長成帥小伙兒，又高又帥！”

“哎嫂子，”小姑無奈，“再好也不是你家的，都說別人家的孩子好，這話還挺對?！?/br>
“怎么就不是我家的了？”老媽跟姑父碰了個杯，“就是我家的兒子！兩個兒子！”

“行了你，喝多了吧？”老爸給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再說我頭都綠了?！?/br>
桌上頓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