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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憔悴至極,但發(fā)髻和衣衫都干干凈凈,想來,單次使用腥蕨的短暫效果過后,她恢復到原來那種高傲自持的狀態(tài)了。侍衛(wèi)替兩人打開門。她聽到動靜,直接抬頭,對著陸預冷笑一聲。“有事不妨直說?!标戭A冷冷地說,“朕傷心不忍,想來是不會與母后多說話的?!?/br>王氏料到他會是這個狀態(tài),深呼吸,再開口:“人證、物證、證詞都全了?”“母后這是什么意思?”陸預說,“既然您在這里,那肯定都是全了的?!?/br>王氏轉(zhuǎn)頭,惡毒地盯著他:“那個錦囊是什么時候拿走的?”“自然是母后不小心掉的。”“不小心。”王氏笑出了聲,“算了,我輸了便輸了。我一直想要見你一面,你知道是因為什么嗎?”“朕不好奇?!?/br>王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個錦囊是先帝貼身的物件,他死前將這個錦囊看得很重。我當年收拾遺物的時候,也將它留了下來。但當我第一次打開錦囊的時候,卻怎么都沒有想到,里面只有一條手絹。先帝將這個錦囊視為如此寶貴的東西,竟是為了條手絹?!?/br>陸預的眼睛瞇了起來。王氏的聲音有些滄桑,像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極為感慨:“你知道,這條手絹是誰的?”樓青晏大跨步上去:“別說了!”陸預攔住了他。“是予嬪的!是你母親為他繡的!先帝到死都仍然愛著你的母親,但他卻會為了尋求‘長生’聽信道士的話殺了你母親,但事后后悔!”“他們兩個真是絕配。一個犯賤死心塌地信任這個男人,一個假仁假意自私矛盾!”王氏笑著看向陸預。“你可以殺了我。”但我已誅心。.陸預平靜地回養(yǎng)心殿,像是沒有聽到王氏的話。臨別時,陸預只是說:“她在激朕動手或是強行插入宗人府的判決,如果這樣做,朕之前的布置都毀了。朕不會將她說的話放到心上的,陳年往事,朕也不記得?!?/br>之后幾日上朝、下朝,陸預的狀態(tài)都很正常。樓青晏也漸漸以為他是真的放下了。樓青晏本該擔心他的,但這幾日,樓青晏自顧不暇,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北星閣的核心都到了夏國京城,樓青晏要開始著手在夏國明面上的生意布局了。樓青晏自己先在京城里置辦了些店面和院子供自己的人落腳。他做得大大方方,絲毫沒有瞞著陸預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催陸預快點兌現(xiàn)承諾。這次來的一半是負責生意的人,另一半是負責護衛(wèi)的純血。林雪和落腳的第一天就闖到樓青晏院子里,硬生生將樓青晏逼得在院子里動彈不得。“不是……你可以慢慢匯報的,我不急……”林雪和急匆匆地放下包裹,從里面掏出一個卷軸:“不行,這些東西必須有閣主簽字。”“我上次不都同意你負責了嗎?”“規(guī)矩不可廢?!绷盅┖妥銎鹗虑閬硪唤z不茍,“還有這是榮國皇室暗中委托我們的委托費,說是將我們在榮國合城的經(jīng)營權合法化,但推行中受到了很多阻力。執(zhí)行堂已經(jīng)在附近搞出動作,表明我們的態(tài)度了。其余的委托和貨品都已經(jīng)悉數(shù)入賬?!?/br>“好,好……”樓青晏扶額,“你語速慢一點,我們可以慢慢處理?!?/br>林雪和面無表情把身后一堆文書砸到他面前:“來吧,‘慢慢’處理?!?/br>樓青晏:“……”第57章第57章等他好不容易處理完林雪和堆在面前的那一堆事務,太陽都快下山了。過于干練的林雪和拒絕了留下來用餐的邀請,裹著一大包的賬本和案卷風風火火地離去了。樓青晏倒了杯茶,將嗓子里的火氣給壓下去。突然,窗戶上傳來敲擊聲。樓青晏聽聲音就知道是十一了。“進來吧?!?/br>十一翻身進來:“陛下找?!?/br>樓青晏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等了很久?”“是?!笔换卮?“午后陛下就讓我傳話了?!?/br>樓青晏說:“那他不是等了很久?”十一搖頭:“并不是今日,陛下囑咐你,明日朝會前入宮覲見。有要事?!?/br>樓青晏一怔。陸預從來沒有這樣提前要他準備過去,難道是出了什么棘手的麻煩?翌日,樓青晏風風火火地進了宮。出乎他的意料,陸預的并沒有和他預想的那樣精神不振,相反,他很平靜。樓青晏一進養(yǎng)心殿就疑惑地問:“怎么了?”陸預淡淡的地說:“今日朝會后,朕要去一趟皇陵。”“你要將母親的墳遷出來?”樓青晏一下明白過來了,“選好地址了嗎?”陸預點點頭:“選好了,她的家鄉(xiāng)。”予嬪的家鄉(xiāng)在京城不遠的地方,可以連夜來回。樓青晏皺眉問:“如此草率,你不為她舉辦儀式嗎?”陸預說:“準備工作已經(jīng)就緒。這一次遷墳,雖然低調(diào),但是朕不會虧待自己的母妃。而且朕請你來。你是夏國最好的巫師,由你為她做法,朕相信她可以安心了。而且,她曾經(jīng)囑托過你,也想請你給她個答復,好讓她了去心愿?!?/br>樓青晏點點頭。陸預起身,走近他。樓青晏這才發(fā)現(xiàn),陸預眼睛下面的青色很深。“陛下……這段時間休息不好?”“是的。畢竟知道當年的事情,心情復雜?!标戭A坦然地說,“朕想了很久王氏的話?!?/br>樓青晏沒有吭聲。他看到過予嬪的記憶。他們本來相愛,而她直到死都愛著先帝,卻以為先帝已經(jīng)變心了。假如先帝真的變心,他們站在予嬪的角度,或許還能理直氣壯地怨恨或者批評。但先帝在藥物影響下進入了狂暴的狀態(tài),精神不穩(wěn),人性的另一邊被激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