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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說吧?!?/br>賀華庭點點頭,三人一起走進地下室,江裴遺單手把書櫥拖了過來,掩住了鐵門。地下室的燈光冷淡,賀華庭跟林匪石并排坐在石床上。不得不說,賀華庭跟林匪石真的很像,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都不說不笑的時候,就好像復(fù)制粘貼出來的一樣,但是落在江裴遺的眼里,那些細(xì)枝末節(jié)還是略有不同的:賀華庭的睫毛沒有林匪石的長,鼻梁沒有他的挺,個子也比他矮了大概五六毫米……最重要的是這倆人形似而神不似,賀華庭身上完全沒有林匪石那種從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來的“風(fēng)sao”,他只讓人感到一種靜水般的平靜內(nèi)斂。江裴遺看到這兩個比孿生兄弟還像的人,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微微蹙眉說:“他平時里的衣食誰來照顧?”林匪石解釋道:“是我安排的一個盲人姑娘,跟我認(rèn)識很久了?!彼譁睾偷貑栙R華庭:“最近你還好嗎?”“……總是那個樣子,沒有好與不好的區(qū)別,你每次來都要問候,”賀華庭略顯傷感地一笑,轉(zhuǎn)頭看著林匪石:“匪石,外面的世界怎么樣了?”林匪石說:“目前所有發(fā)展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或許再有一年兩年就能結(jié)束這一切了,華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親手撥云見日、肆無忌憚地站在陽光之下?!?/br>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1w,昨天晚上加上午居然寫完了,明天可能會晚,當(dāng)然我會盡量爭取12點更這一章巨甜,快表揚我!☆、第一百零五章“是嗎?”賀華庭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他垂下眼,輕聲地說,“那就太好了,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賀華庭又斜起眼角看向江裴遺,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跟林匪石說不出的神似,他溫溫和和地說:“江隊長,我曾經(jīng)聽匪石說起過你,能在重光市這種地方遇到一個心有靈犀的知己,真是一段難得的奇遇。”江裴遺只是聽著,沒有說什么,事實上除了跟林匪石交談之外,他跟別人聊天的時候都是不怎么開口說話的。“我現(xiàn)在回到沙洲了,跟裴遺也不能常常碰面,就想趁這次機會帶他來見你一面,”林匪石替他說,“他知道我們之前發(fā)生過的事,我都告訴他了,以后有什么事你聯(lián)系我不方便,可以聯(lián)系裴遺,他會幫你的。”賀華庭點了點頭,望向空空蕩蕩的地下室,低聲自嘲道:“我這里也沒有什么能接待你們的,你們兩位就在這里隨便坐吧?!?/br>因為賀華庭不愿意出門,就連在院子里散步曬太陽都不肯,林匪石勸了幾次也沒有用,所以他的性格有些怪異孤僻,似笑非笑的時候五官的陰柔感就更明顯了,林匪石一個人過來的時候,總是會揣著一堆“人間喜事”來,把最近發(fā)生的好玩兒的事都告訴他,跟他分享常人的喜怒哀樂,才不至于讓賀華庭“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變|態(tài)”。林匪石習(xí)慣了他孤僻怪異的樣子,江裴遺看著卻異常難受——那張跟林匪石極度相似的臉上露出那種孤獨的、古怪的表情,讓他的胸腔難以控制地發(fā)悶,一切跟林匪石相像的人或物都應(yīng)該是美好的。這三個人里有兩個都是鋸嘴葫蘆,林匪石以一己之力撐起了地下室的熱鬧,單口相聲說的一絕,惹的空氣中微小浮粒都在活蹦亂跳,最后終于口干舌燥地偃旗息鼓,帶著江裴遺告辭了。HGRZL-交堂賀華庭盯著他們離開,然后關(guān)上了地下室的門,將自己反鎖在里面。走出雜草叢生的院子,江裴遺緩緩舒了一口氣,那昏暗而狹窄的地下室給人的感覺太壓抑沉重了,他難以相信怎么會有人在這么荒涼陰暗的地方生活了一年時間。林匪石倒不覺得有什么,他向來沒什么心肺,對賀華庭的照顧大多是出于“同情”,以前在他眼里“除卻死生無大事”,現(xiàn)在“大事”里又加了個江裴遺,其他人就塞不下了,他單手搭到林匪石的肩膀上,說:“我?guī)闳コ酝盹?。?/br>江裴遺聽著腳底下細(xì)碎樹枝被踩碎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聽著晚夏聒噪的蟬鳴,夜風(fēng)也溫柔,這條路似乎能走一輩子似的,他輕聲問:“吃什么?”“吃火鍋吧,好久沒吃了,我們?nèi)ヒ粋€沒有人能看到的地方?!?/br>“好啊?!?/br>兩個人像早戀少年那樣浪漫的手拉著手走出村莊,又漸漸遠(yuǎn)去,回到停在路邊的面包車上,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在路上,在將近十點的時候才來到一家亮著廣告牌的火鍋店。——這個點,除了老板還在堅守崗位,確實已經(jīng)沒有人了。林匪石點了他最愛吃的娃娃菜和手搟面,其他都讓江裴遺去點,江裴遺點的基本上也都是林匪石喜歡吃的東西,匪石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總喜歡吃“甜不辣”“豆腐泡”這種沒什么營養(yǎng)的東西,江裴遺不知道下次這樣跟他面對面吃飯是什么時候,只希望他盡興。奶白色的菌湯鍋底沸騰了起來,冒出煙霧繚繞的熱氣,濕潤地氤氳著,像情人的眼。分別之前,他們在夜色之下接了一個隱秘而纏綿的吻。令人心煩的蟬鳴早就停下來了,空氣里安靜的什么聲音都沒有,天上也沒有月色,周圍太黑了,看不清臉上和眼里的表情,只能聽到江裴遺平靜地說:“回去吧?!?/br>林匪石說:“以后有時間,我讓鱷魚去接你來?!?/br>江裴遺“嗯”了一聲。林匪石靜了一會兒,忽然語出驚人道:“我們好像偷情啊?!?/br>江裴遺:“………”林匪石摸黑又吻了他一下,低笑著說:“小老婆。”然后在江裴遺伸手抽他之前蹦蹦跳跳地跑了。江裴遺在原地站了片刻,和夜色融為一體,又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直到聽不到林匪石的腳步聲了,才轉(zhuǎn)身緩緩離去。.市局又來了新案子,只是沒有林匪石在其中“推波助瀾”,相比而言都是“菜雞互啄”的小案件,重光市土生土長的壞人們普遍沒什么“反偵查意識”,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證據(jù)滿地跑,就算遇到什么棘手的對象,以江裴遺的敏銳與專業(yè)素養(yǎng),最長拖不到半個月也就破案了。重光市的治安逐漸好了起來,各大分局從上到下“大清洗”,篩下去一批游手好閑的“關(guān)系戶”,辦案效率立竿見影地提了一個檔次,有省內(nèi)的開發(fā)商聽到國家準(zhǔn)備在這邊設(shè)立“特別救濟區(qū)”的風(fēng)聲,帶著團隊過來搶占風(fēng)水寶地,在市中心“繁華區(qū)”建起了大廈高樓,開工的時候雇傭了一大批當(dāng)?shù)厥I(yè)的農(nóng)民工——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而在不見天日的地表之下,陰謀的觸角穿透土壤,無聲無息地蔓延而至,黑暗的陰影籠罩了整片重光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