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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心思都在想哪些?”傅先生進(jìn)門剛好就聽到這一句,不由勃然大怒,丟下公文包就過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在想那個男孩子了!”“是啊?!备涤璨幌滩坏H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啪!”傅先生一巴掌扇過去!“傅嘉明你干嘛!你看兒子都這么難過了,你還打他!你還有沒有良心!”龐女士趕緊拉住丈夫胳膊,氣得眼淚都下來了。“這小子不思進(jìn)取,我就是要打醒他!”雖然打兒子的念頭已經(jīng)被妻子的眼淚融化,但傅先生還是嘴硬地吼了一句。傅予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夫妻倆同時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么?”“對不起!”傅予低下頭,柔軟的劉海垂落下來,覆蓋了他的眼睛。他輕聲道,“他突然不見了,什么都沒說就不見了,我到處找不到他,我不知道該怎么辦……”聲音越說越低啞,越說越凝澀,說到后邊幾乎消失。他捂住自己的眼睛,眼淚卻一顆一顆從指縫間不斷滲出,掉落在傅家雙親腳前的地毯上。當(dāng)母親的到底心軟,看到兒子哭,龐女士立刻做出讓步。她彎下腰抱住兒子,傷心道:“這可怎么辦,你是做了什么事讓對方生氣傷心了嗎?有沒有好好道歉解釋?你不要好強(qiáng),去和人家服個軟??!要是在乎人家,就多哄著,讓著!”她從沒見過兒子傷心成這樣,自從懂事以來,兒子再也沒有哭過。她從未見他這般脆弱,茫然。再對比前段時間兒子容光煥發(fā),精力充沛的模樣,她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事實,她是無法逼迫兒子放棄對方的。這會要了兒子的命!尤其她還聽說,分手后一方要是不斷模仿另一方的喜好習(xí)慣,假裝對方還在自己身邊,甚至把自己幻想成對方陪在自己身邊什么的,很可能會逐漸迷失自我,衍變成抑郁癥!傅予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他做了那么多韓驚墨喜好的事情了,可是韓驚墨就是沒有回應(yīng)。他會不會被困在虛擬考場中了,光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恐懼不已。“他會不會被他家人強(qiáng)行帶走了?”龐女士猜測道,“因為是突然帶走的,手機(jī)被家人沒收了,所以沒法聯(lián)系你?”傅予眼睛一亮,猛地抬起頭。“是啊,也許他在他家里!他‘回去’了!”傅予一下子跳起來,轉(zhuǎn)身就往樓上蹬蹬跑去。韓云低!他得先查查韓云低的事情!哪怕只是官方資料,也能提供一點方向!龐女士和丈夫互看一眼,同時愁腸百結(jié)地嘆了口氣。“只要阿予能把人帶家里來,我就接受了。你也必須給我接受,不許為難人家,聽到?jīng)]有?”龐女士對丈夫強(qiáng)硬下達(dá)家庭任務(wù),又特別耳提面命道,“別再擺你那個臭架子,還打兒子,在家逞什么威風(fēng)!說不定那男孩子就是聽說了你傅部長的名號,才不跟阿予來往的!”“不是啊,你真的接受了?”傅先生不可思議道。龐女士瞪眼道:“不接受能怎么樣?我相信兒子的眼光,他看上的一定是好樣的!”又開解自己道,“說不定那孩子就是家里也不同意才選擇離開阿予的,什么年代了,真是不開明的家長!所以我們就是成不了助力,也不能給阿予添亂,我們要做開明的家長!真愛是沒有性別的!”“龐女士,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而且這事的重點是,兩個男的,他生不出來?。 ?/br>龐女士拿胳膊肘捅了下傅先生的腰:“他們生不出來,我們自己不能生嗎?”傅先生瞠目結(jié)舌,直愣了半晌才若有所悟地點點頭:“你說的對,很對?!?/br>告別斜風(fēng)細(xì)雨的五月,北區(qū)正式迎來六月芒種。從昨天開始,整座城市就被淹沒在雨水中,從早到晚的電閃雷鳴,狂風(fēng)呼嘯。亮紫色的閃電猶如上古兇獸的爪牙,一次又一次劃破漆黑夜幕,留下道道猙獰抓痕。狂風(fēng)暴雨攪碎了韓小少爺嘔心瀝血的杰作,他趴在窗玻璃上,望著庭院里一地碎葉殘花,表情深沉地思考著一個關(guān)乎全人類命運(yùn)的嚴(yán)肅問題——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此渡劫。漫無目的的目光突然在看到某處時凝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使勁揉了揉眼睛。他看到庭院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撐著黑色雨傘,仰頭默默地注視著他。是傅予!這小子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韓驚墨抓了把傘,就悄悄拉開門跑出去。經(jīng)過韓云低書房門口時,他下意識貓低腰,放輕腳步,等過了那紅木門,立刻一溜煙跑個無影無蹤。韓驚墨一路出了別墅樓就往庭院跑,沿途的仆人好奇張望,不過誰也不敢上前詢問甚或阻攔。這位小少爺可是老大的“老大”。遠(yuǎn)遠(yuǎn)的,隔著一道花紋鏤空的鐵門,韓驚墨停住了腳步。他看見傅予臉色憔悴,滿眼血絲,嘴唇被凍得沒有一絲血色。顯然在雨中站了挺久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不再,他看起來就像一個生意虧損,窮困潦倒的流浪漢。傅予望著他,微微笑著,眼淚卻一顆接一顆無聲地掉落下來。的確是他的小墨!比起他在網(wǎng)播資格考試中初見他時的模樣,眼前的大男孩有了些微改變,臉頰上的嬰兒肥消失了,□□硬朗的輪廓更加鮮明,肩寬腿長,個子更是拔高許多。唯一不變的是他那如水洗般澄凈純粹的眼眸,他愛憎分明,不懂掩飾的眼神。“你怎么哭了?”韓驚墨目光里有驚訝,不安和惶惑。對他來說不過是幾日的朋友分別,家常便飯的事情,他不明白傅予為什么會這么傷心。原本看到傅予,他還挺開心的,這時卻只覺得心口窒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的感情素來宏觀,只有輪廓沒有細(xì)節(jié),是置于放大鏡下的展露,他不懂傷春悲秋,不會纏綿悱惻,更不曾品味過細(xì)膩深沉。仿佛是第一次,在他那顆無憂無慮的心中,迷迷茫茫地滲開一股憂傷的情緒。之前尚且沒感覺如何。此刻,這些陌生的,空缺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卻像是驟然間全被傅予的眼淚喚醒了,一股腦兒涌上心頭。原來他也是會思念,會期待的。他忽然不告而別,傅予一定非常害怕吧。韓驚墨茫然地想道,馮少川算什么呀,哥哥有什么好怕的呀,他為什么不早點去找傅予呢?要是他早點去找傅予,傅予就不會哭得這么傷心了。傅予也沒有說話。他看著心上人,看得目光都癡了。真怕此刻的重逢又是一場美夢,少看一眼都要抱憾終身。“咔嚓”韓驚墨打開大門,抓著他的雨傘從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