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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想給隨嶼驚喜。結果卻無意聽見隨嶼在打電話。隨嶼背對他站在廚房,他一手捏著長柄湯匙攪著小鍋,一手拿著手機靠在耳邊接聽電話,偶爾啟唇吐出幾個單音節(jié)的“嗯”。他神情專注,楚晏站在樓梯拐角偷看了很久也沒被發(fā)現(xiàn)。楚晏正滿足地噙了笑,踮腳準備過去給隨嶼早安驚喜,卻忽然聽到隨嶼開口,“嗯,你給醫(yī)院那邊打下招呼,我一會帶他過去?!?/br>“剛跟他經(jīng)紀人通了電話,把他接下來的工作拒約。”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隨嶼竟帶了淺淺笑意道,“行了,你那邊記得留意一下,可能是真的。”真的什么……楚晏還沒從隨嶼自作主張推掉他工作里和真要帶去看醫(yī)生里回神,就不由地手撫上他平坦的小腹。他被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嚇到,再也待不住聽隨嶼在繼續(xù)說什么,慌不擇路地轉身逃離。鄧駿聽著電話那頭的激烈反應,有些心虛,但往后的巨大利益瞬間就蓋過了惹毛楚晏的后果,琛遠旗下的娛樂公司本就是個炙手可熱的香餑餑,現(xiàn)在還專門為楚晏開了特殊通道。隨嶼思慮得比他清楚,鄧駿還沒能去想楚晏以后在娛樂圈的路怎么走,隨嶼就已經(jīng)替楚晏安排好了。隨家的少夫人真正意義地在外露了臉,后面再接手的資源自然都是大牌的一線資源。只是楚晏,依舊站在自給自足,樹立起的安全圈里,不肯探頭往外面張望一眼隨嶼用心贈予他的花路榮華。楚晏氣惱地不等鄧駿辯解就徑直掛了電話。湯從躲在洗手間門后,扒著門邊往客廳望,把兩人的通話聽了個七七八八。他看著氣急敗壞通電話的楚晏,還不禁想了想昨天在隨嶼懷里的楚晏,憋不住地直想感嘆,這情緒轉換是真的迅速。乖的時候軟得像奶貓,兇的時候就是撓人的不講道理的貓。“湯從你站那干什么!”楚晏小臉皺著,倏地站起來,看見猥瑣躲在那的湯從,火氣還沒下去。湯從嘿嘿打著哈哈笑摳著腦袋出來,“晏哥,”他不知道說什么好。楚晏卻沒打算瞞他,當湯從面摸了下剛一直遮著的光禿后頸,道,“一會你去藥店幫我買盒阻隔貼?!?/br>湯從自然是應好,可他腦袋還沒點下去,楚晏下句話就差點把他下巴給震錯位。“順便帶支驗孕棒?!?/br>楚晏語氣淡然,根本沒顧當場愣在原地的湯從,扯著衣襟繞過他從容地往洗手間走。第67章隨嶼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神色不明。許之琛打電話過來催他帶人去醫(yī)院時,隨嶼已經(jīng)到了公司。“你和小阿楚到醫(yī)院了嗎?大廳進去右轉,那有人在等,姓李?!痹S之琛跟他說道,這次得空終于能問了,“你倆什么情況,前兩天就為這事在鬧還是怎么?”大早上的,隨嶼一個電話過來,讓他找個靠譜的孕科醫(yī)生,他第一反應就是楚晏懷孕,結果隨嶼口風嚴實,風淡云輕地反駁他,只是想做個檢查而已。隨嶼聽他問起楚晏,腦仁愈發(fā)疼了。他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認定楚晏是懷孕了,之前去馬來時在節(jié)目那晚,他被楚晏纏得緊,又事發(fā)突然沒戴套,少有的失控射在了楚晏體內。事后雖然是哄著人清洗了干凈,但難免會有遺漏。“沒過去,”隨嶼疲憊道,“在使性子?!?/br>許之琛驚訝,“阿楚又怎么了?”他是見慣了背離隨嶼另一面的楚晏的,自是對他的脾性有了解,但知道楚晏性子是一回事,聽見楚晏在隨嶼面前使性子又是另外一回事。“還沒哄好呢?”許之琛又接著打趣道,他只能想到這個原因。隨嶼那邊頓了會沒及時回復。許之琛頓時覺得隨嶼不中用,從連云腿上起身,拿著手機往外走,沖連云比了個去接電話的手勢。然后他對著電話里的隨嶼語重心長道,“阿隨,你不要用你平時那作態(tài)去哄人,你要溫柔點,最好是死皮賴臉那種?!?/br>他說罷又恍然覺得隨嶼大概不懂死皮賴臉是怎么個死皮賴臉法,于是又繼續(xù)舉了個簡單例子,“像我前段時間追我家小連,送花送禮物獻殷勤都沒停過,alpha嘛,擱下面子,沖著心愛的人搖搖尾巴不就過去了,被推開過也大氣地追上去把人抱住嘛?!?/br>許之琛說得那叫一個掏心掏肺的心得體會。想他在花叢里遍過不沾身過了二十幾年,追人是頭一次,回頭也是頭一次,剛開始不知道怎么個辦法,后面在連云那碰壁次數(shù)多了,竟然自己就摸索出來了,只要臉皮厚不怕媳婦跑。連云也是嘴硬心軟,之前跟在他后面隔三差五追的那一年里,矜持又靦腆,乍一由追趕人變成被追趕人,調換了身份,沒幾天就繃不住繳械投降,哪還會跟他計較從前那些說不得的爛賬。可隨嶼卻是聽得皺眉,“你說的這是什么?”許之琛以為是他自個沒講明白,一拍大腿根,就又接著道,“我說你使勁把阿楚哄一哄,就沒事了,再說你和隨綰那事,本就是你處理不妥當,叫楚晏丟了份?!?/br>許之琛嘴巴一張,就又扯到好幾天前的事了。楚晏失去聯(lián)系那晚,連云在他懷里說得明白,這兩人之間有隔閡,感覺隨嶼什么也沒跟楚晏說。連云跟楚晏是新知心交,兩人自是比許之琛和楚晏親近。大概是同病相依,楚晏就算跟他說得不多,連云也能謹慎地窺視到楚晏輕易不示人的那份隱秘心酸。隨嶼被許之琛吵得頭疼,他本是聽到“心愛的人”內心一觸,結果許之琛說半天也沒往這上邊繞,他心里愈發(fā)怪異,沒等許之琛再扯兩句話,就徑直掛斷了電話。/楚晏看著驗孕棒,漠著臉轉頭看向被叫進來的湯從。湯從太過震驚,瞪大眼手扶著后邊的盥洗臺說不出話。“再去買一盒?!背虆s平靜地對他道。湯從想搖頭說不用去了,可他視線觸及到楚晏漸漸開始發(fā)紅的眼眶,生生把話咽下喉,慎重地點了下頭,然后轉身欲往外走。“湯從…”楚晏卻突然叫住他,聲調倏地降下去,尾音都在發(fā)顫。“晏哥?!睖珡牟桓疫t疑,立馬看向他。楚晏跟陡然失力一樣,從馬桶蓋上起身腳下卻踩滑,眼看著就要跌倒。湯從真是嚇得心快要喉嚨眼里蹦出來了,堪堪扶穩(wěn)人。楚晏反手搭上湯從的胳膊,“我沒事?!彼φ5?,腳下卻是虛浮的。湯從根本無從開口,只能當人體拐杖,扶住他。臨進臥室前,楚晏抓緊湯從手臂,回頭,“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