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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yàn)沒有,更不知道拿這東西橇棺材怎么下手。正犯難時(shí),棠仰湊到他身邊去伸手說:“給我。”不明就里地遞過去,眾人還未眨眼,棠仰抓著那剪刀猛一扎,竟然生生從釘死了的棺身縫間捅了進(jìn)去,往下一按撬起了棺蓋!明堂目瞪口呆,就連薛巧巧也小聲“啊”了一句。方春雪干巴巴地說:“姑爺你地位堪憂啊……”這邊棠仰已經(jīng)撬開了棺材,棺蓋一落,眾人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原來那棺材里躺著一具女子身軀,一身大紅嫁衣,蓋著紅蓋頭,兩手疊在沒有起伏的胸前。雖然沒看到臉,但身形與薛巧巧分毫不差,衣衫也是一模一樣。薛巧巧撲過去扒著棺身,“這就是我!”她伸手便要去掀紅蓋頭,手一下穿了過去。薛巧巧望著自己抓空的手,即便扣著紙面,也能看出不可置信。她頓了下,大哭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棠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明堂,“我不摸死人。”他這樣說,薛巧巧委屈至極,哭得更大聲了。倒是明堂知道棠仰不碰大抵是怕里頭躺著的那具沾染妖氣起尸,他被薛巧巧哭得一個(gè)頭兩個(gè)大,走過去道句“得罪了”,掀開了紅蓋頭。蓋頭下露出薛巧巧真容來,姿色平平,但也算清秀。兩目緊閉,她今日出嫁,臉上略施粉黛,只是如今面色鐵青,眼下烏黑,配合紅彤彤的嘴唇更顯驚悚。她頓時(shí)忘了怕,不由念叨說:“我有這么丑嗎……”她環(huán)顧四周,只見明堂一副無可挑剔好皮相看得人春心蕩漾,棠仰眉目清雅亦有少年意氣,就連方春雪不開口都帶點(diǎn)兒高潔冷艷的味道,自己屬實(shí)“姿色平平”。薛巧巧受了挫,也忘記害怕了,托著下巴大抵在愁眉苦臉。明堂回歸正題,“薛姑娘先試試能不能魂魄歸體吧?!?/br>三人一魂胡亂試了些辦法,果然不行。幸好早有準(zhǔn)備,除了薛巧巧都沒太郁悶。眼看折騰到子時(shí)了,棠仰嘆了口氣說:“怎么辦,我們?nèi)齻€(gè)不能把棺材拖回方宅吧?”但也不能將薛巧巧就這么丟下不管了。明堂低頭思索片刻,說:“先蓋棺埋回去吧。既然有人有意要害薛姑娘,指不定明日還要過來看看。薛姑娘先和我們走?!?/br>生魂離體至多三日就再無力回天了,時(shí)間緊迫,三人把棺材蓋好埋回去,搞得灰頭土臉,拖著一身疲憊,帶了個(gè)鬼回去方宅。“你們?cè)瓉碜≡诜郊已??!?/br>薛巧巧看了眼后門,小聲說。她也是憲城人士,自然是聽過方宅這兇宅的威名。實(shí)際上在座諸位沒一個(gè)人知道方宅到底是怎么在鬧,反正傳著傳著就成了橫死過人的兇宅。棠仰舉手澄清說:“雖然大家可能不太相信,但真不是我?!?/br>此事姑且不提,三人一魂邁進(jìn)院里,老貓竟然還在,跳出來嚷嚷說:“媽呀,你們身后怎么跟了個(gè)東西!”大貓張口就是人話,把“東西”嚇得尖叫起來。方春雪趕忙安慰道:“自己人,自己人。這是我們貓爺?!?/br>薛巧巧一叫喚,明堂和棠仰不由回頭。這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她身形比適才淡了很多,近乎透明,膝蓋之下更是已經(jīng)快消失不見了。明堂揉了揉眉心,“忘了這茬,離開鬼氣聚集之地她快無法顯形了,一會(huì)兒怕是只有春雪能看見她了?!?/br>薛巧巧畢竟是生魂,更是毫無怨氣,離開鬼集市那種陰氣鬼氣凝重之地,很難再保持直接現(xiàn)形眼前。她自己出主意說:“要不你們給我拿個(gè)什么東西?”棠仰搖頭說:“生人的東西你拿不動(dòng)的,算了,春雪能看見你?!?/br>方春雪探頭道:“我有辦法。”她說著,從兜里摸出個(gè)疊好的金元寶遞給薛巧巧,薛巧巧伸手接過,果然攥在了手里。三人一魂一貓聚在明堂屋前,明堂和棠仰挨著坐在門檻上,老貓懶洋洋地趴在他倆腳邊。方春雪拉著薛巧巧站在對(duì)面,勉強(qiáng)算是四個(gè)“人”商量起來。方春雪道:“薛姑娘,你不會(huì)是城東大戶薛家的獨(dú)女吧?我聽說他家今晚有親事?!?/br>話音剛落,眾人神態(tài)各異。明堂一聽大戶,心道此事能了想必報(bào)酬少不了他們的。而方春雪從哪兒聽說,自然是本有上人家那兒順手牽羊的打算。薛巧巧點(diǎn)頭說:“是的,城東薛家?!?/br>每過須臾,她的身形便更淡來些,幾句話的功夫只剩下個(gè)隱隱約約的外形,倒是仍有個(gè)紙錢在半空中飄著。棠仰撐著下巴略一蹙眉,低聲說:“你要嫁的是城西李家公子,是嗎?”薛巧巧點(diǎn)頭,這才想起眾人大抵已看不見她來,于是上下晃了晃紙錢。老貓插嘴說:“你現(xiàn)在大聲點(diǎn)說話我們還是能聽見的。”她大聲吼道:“正是!小道長聽說過嗎!”方春雪在一旁捂了下耳朵。然而那聲音傳到剩下的人耳朵里還是很細(xì)很尖,像有人用指甲刮著硬物似的,有些扭曲。棠仰瞥了眼明堂,低聲道:“薛家和李家現(xiàn)下正鬧得不可開交。至于具體何事,今天費(fèi)了太多法力,我聽不見了?!?/br>如今明堂隱約想明白了,棠仰大抵是通過自己的樹根與其他草木來做到“憲城百事通”的。今天先后控制草木,又被明堂這個(gè)身懷法力的至陽之軀親了,眼下累了這是自然。他握著棠仰的手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指根,沖眾人道:“罷了,大家都乏了,今天先到此為止吧。春雪也找間空屋帶著薛姑娘休息。”方春雪常年和孤魂野鬼混跡在一起,又是女身,自然陰氣重些,實(shí)在不行,必要時(shí)還能讓薛巧巧干脆上她的身。安排完了,眾人四散,老貓也跳上墻頭,喵喵了聲,“你們睡覺,那我去玩啦。”明堂沖它擺擺手算是道別,老貓靈巧地跳出院外。轉(zhuǎn)頭看見棠仰正往外走,他挑了挑眉,從后面一把拽住棠仰的手腕,信口道:“你上哪兒去?。俊?/br>“我睡覺啊?!碧难瞿涿畹馈?/br>他面色如初,反而把心懷不軌的明堂噎住了。以前占人家便宜躺一起睡覺——雖說占人家便宜,他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如今有些不明不白的東西算是挑破了,倒是不知所措起來。棠仰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他什么意思,臉騰地紅了,甩開他的手逃也似地跑了,邊跑還邊不忘罵道:“滾滾滾!”明堂五味雜陳,原地嘖嘖半天,回屋睡覺去。第五樁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