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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抿了下嘴,“大抵你打架打得少,對自己的法力感覺不準?!?/br>他嘴上這么說著,絕口不提巨魚最后說的那句耐人尋味的話。明堂走到石階上檢查了地下空間,磚石飛濺,祀池內(nèi)水少了一半,金龍大仙殘骸都沒能剩下,倒是還散落了些沒燒盡的根須。他抬頭同棠仰對望一眼,兩人總算松了口氣。第八樁往事在小鸛村同金龍大仙根本算不上什么惡戰(zhàn),勉強就是場折騰。兩人配合得也十分默契,盡管棠仰回去的一路上都還在胡思亂想那些被他召來的樹根。明堂也不打斷他,棠仰屬實沒怎么打過架,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他道行不低,回過味兒來習慣就好了。兩人直接回了河西,走前他們給方春雪留了字條叫她自行估摸好時間去報官,等回來時兩方剛好撞上,春雪看起來很是苦惱,“報官是報了,但小鸛村畢竟屬于河東,是歸屬戽城管的,消息層層傳遞,從這邊再通知到那邊——”“罷了,”明堂嘆了口氣擺手,對眾人道,“此事到此為止,后續(xù)我們沒能力管,大家都辛苦了?!?/br>三人算是慶祝,下了趟館子,還不忘給老貓也帶了點吃的,等回來時已是深夜。方春雪自行回家,明堂還得去還馬,再回來時棠仰已經(jīng)睡了,側著身子半躺,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他躺得很靠外,感覺稍一動就能滾下去,明堂輕手輕腳地把他往里抱,剛動了下他便醒了,手縮了下,小聲嘟囔說:“嚇我一跳。”夜晚的風穿堂過巷,輕快地吹進房。末尾的余暑近乎消了,被那風一撫,驀地有些涼,又有些莫名的燥。有些習慣只要根深蒂固,改掉也須得好多年。棠仰總是戒備的身與心,不知又在方宅野草叢生的院子里等了多少年。他的戒備不為自己,反而是怕自己在夢中傷害別人,偏生那傷人的刺是沖里長的,他只能把所有人都推得遠遠。但明堂是個死皮賴臉的,他不但不怕,還非要同那刺斗到底。棠仰怕刺傷到他,他只怕傷到棠仰。“往里點躺,你要掉下去了。”明堂輕聲道。他在棠仰身旁躺下,兩手枕在腦后并沒有闔眼。棠仰仍是半縮起身子,墊著自己的手,隔過許久,他仿佛感覺到明堂沒有睡,于是閉著眼問說:“想什么呢?”“在想到底算不算完了?!泵魈梅砻鏇_著他,低聲說。“當然沒完。”棠仰睜開眼,“師娘還沒個影子,河西這邊的野墳地和河東的有什么關聯(lián),金龍大仙說的‘你們’是指誰,‘怎么是你’又是什么意思。”他說了一連串未解之題,明堂反而笑了,指節(jié)順著他鬢側一縷碎發(fā)慢慢往下?lián)?,回說:“走一步算一步吧?!?/br>“那你還想什么?!碧难鰶]好氣地訓完了,翻身面沖里不再理他。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唄。三日后,方春雪帶來了有關小鸛村的新消息。果不其然,等戽城官府找過去后,里長早就帶人把那金龍大仙砸燒,拒不承認yin祀yin祠一事。幸好仍有蛛絲馬跡,總之里長革職是沒跑了,余下的,就看戽城官府愿不愿死磕下去了。小鸛村有古怪,附近十里八鄉(xiāng)都心知肚明,明堂現(xiàn)在是憲城紅人,街上見了他總忍不住得打聽幾句,他不便多言,語焉不詳更吊人胃口了。這下可苦了春雪,誰不知道她方春雪現(xiàn)在是跟著“明道長”在混,一被逮住便有人問東問西,就是存心想得意幾句,明堂都沒講,她也不敢呀。反正——憲城人民現(xiàn)在是認定了小鸛村的事同他們有關——盡管確實如此。在清閑日子里,又發(fā)生了件好事。薛巧巧家因為怪事退了婚,媒人都不敢再去說親,誰料她自己在街上撞了正緣,是個文靜書生,還是員外郎家的次子。薛巧巧在方宅院子里傻樂,方春雪也坐在旁邊跟著她傻樂,兩人中邪似的,你笑完了我再笑,氣得棠仰要把她們趕出去。宅院里恢復雞飛狗跳,時不時還有個貓跟耗子一樣到處亂竄。棠仰被他們氣得頭疼,好好一個安靜院子,整日吵吵鬧鬧,沒個清凈時候。明堂看他頭疼比看那倆中邪了似的女的還樂,抱著胳膊說:“這不挺好的,多熱鬧。”棠仰更氣了,“好什么好!”薛巧巧在院子里貼著方春雪嘀嘀咕咕幾句,兩人一起興奮地尖叫起來。棠仰捂著耳朵恨不得也喊一嗓子,“我受不了了!走走走出去找點事做!”他拽著明堂跑了,嘴上這么說,卻躲去了春雪那兇宅,誰叫她有家不回。春雪在院子里胡亂種了些花,但她不會養(yǎng),花眼看著被禍害得要死完。既然來了,棠仰可憐那些小花,幫忙照料下。明堂看他總算也找到了事做,放心了,也上街看看能不能找點活兒干,順道買上晚上要燒的菜。寒露已過,憲城街上一如既往熱鬧非凡。明堂買菜時會和攤主隨口攀談幾句,他長得好看又能說會道,尤其受到大娘大嬸的喜愛,要不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位道長,怕是過些日子說媒都有了。正含笑和大嫂說話,明堂心中一動,背后人群中有些熟悉的氣息,是棠仰的木靈,很模糊,似乎離得挺遠。他不由回頭,身后不遠處是石橋,賣糖葫蘆的邊吆喝邊走過,三三兩兩幾人談笑而過。橋上人來來往往,并沒有棠仰的影子,明堂抿了下嘴,轉(zhuǎn)回頭時,大嫂好奇道:“咋了?”明堂搖頭道:“沒事,錯覺?!?/br>然而回去的路上卻忘不掉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該是無法分辨妖氣的。金龍大仙事先已知,不會再封閉五感,街上人頭攢動,可沒什么非人之物,他能感知到的妖氣應該只有棠仰才對。買完菜回去,棠仰也在方宅里,方春雪帶著薛巧巧不知道跑哪兒去,估計把老貓也帶走了。明堂放下菜籃子,不動聲色地問棠仰說:“你剛才出去了?”“沒。”棠仰湊過來,“我想喝甜米酒?!?/br>“不早說?!泵魈脽o奈,“我再去買吧。”“算了算了,”棠仰嘴上這么說著,一手斜斜支頭,趴在院內(nèi)那張桌上盯著明堂看了半晌,忽然問說:“怎么了?”明堂眉頭一挑,不答,只拎起菜籃子要去做飯。剛邁開腿,棠仰伸手就抓住了他袖子,“你跑什么?”情不自禁摸了摸臉,明堂心道有這么明顯嘛,這都能被他發(fā)現(xiàn)了。只好回來放下籃子,順手揉了揉棠仰頭發(f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