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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不合格的徒弟……我、我自己都嫌棄自己資質差,資質差卻沒有自知之明,非要逞強,結果卻差點把命搭進去?!?/br>“我……”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剖白自己的內(nèi)心、承認自己的差勁竟是這么難受的一件事。那原本一點一滴上涌的委屈漸漸成了川流不息的溪流,全部堵在喉嚨里,讓他發(fā)聲都有些艱難:“像我這么資質差的,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背經(jīng)書,不能奢求更多,不能再給你添麻煩……”“對不起?!?/br>最后輕輕一句,仿佛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白修轉過了身去,把自己臉上不聽話的濕潤遮擋過去。身后許久沒有響動,安靜得像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果然,楊戩已經(jīng)看透了自己的底細,打算放棄了吧。“啪嗒”一下,那強忍著不肯掉下的淚珠終于落下,將枕頭浸濕了小小一片。可這時,一只手輕輕地扶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整個人扳了過來。所有的狼狽眼看要盡數(shù)落入那人的眼底,白修慌忙抬手遮掩。可手卻被強勢地拉下來,然后落入一個寬大溫暖的掌心。楊戩一字一句:“你沒有資質差,一點也沒有。”“嫦娥,你是我見過的資質最好的修道者,真的?!彼粗仔薜难劬?,直直地望著,眼眸如一汪深潭,快要把人淹沒。“你那么勤奮,那么聰明。明明是那么艱澀的經(jīng)書,一般人要念上兩個月才能讀得通,可你僅僅用了七天的時間就全部背了下來,從不喊苦喊累。”“你知道嗎?即便偶爾你背書睡著,可在睡夢里卻還是呢喃復述著道藏的經(jīng)文。”“還有今天,這第一關心性的磨練,有多少人第一次就半途放棄,即便是當年的我也磨練、停歇了許多天才能通過,可你卻一直在咬牙堅持。即便體力已經(jīng)透支,可你的眼神卻依然清明?!?/br>“這樣堅韌、這樣努力的你,怎么會差勁呢?你明明是最優(yōu)秀的徒弟。我恨不能把所有的都教給你,可又怕自己一股腦兒教的太多,你又太倔強,晝夜不分地練習而吃不消。”那一字一句低沉的嗓音里添了無奈,添了笑意,甚至添了絲絲的心疼,竟是尤為悅耳。“嫦娥,你說我要拿你怎么辦才好呢?”白修聽愣了。他從沒想過,竟可以從楊戩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楊戩竟然在夸他資質不差……夸他勤奮、聰明……夸他是最優(yōu)秀的徒弟。白修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瞳仁瞪得溜圓,顯得傻里傻氣。有一滴淚還掛在腮側,顯得更傻了。他是不是在做夢……可這個夢的滋味怎么這么甜。“真的嗎?”他忍不住問,嘴角悄然地上揚。楊戩坐在床邊,他伸一根手指,抹去了那滴圓滾滾的淚珠,眼神認真又帶著點兒笑意:“當然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腮側傳來癢意,白修微赧,但還是想問:“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問出來會不會讓楊戩不高興,但是不問的話,他總也不能安心。總還是從心底泛出止不住的擔憂和沒底氣。便還是問出了口:“可是,他們說學道的時候,似乎并不需要背那些生澀的經(jīng)書……師父,為什么讓我背那些呢?”原來是在疑惑這個啊。楊戩啞然失笑:“既然心有疑惑,怎么不早點問我呢?”語罷又玩味:“不會是因為這個,以為我在故意拖時間敷衍你,才哭鼻子的吧?”看到躺著的那人臉頰有燒起來的趨勢,楊戩更覺好笑。逗弄的心思忽然就起來了,止也止不住。他故意俯身,眉眼斜飛起意味深長的笑,聲音低低的,透著點喑啞,像是晚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既神秘,又帶著暗夜里即將揭露一切的誘人。“因為為師,想和我的乖徒兒多待一陣時日。如果徒兒學得太快,沒幾天就學成了,那為師該多寂寞啊?!?/br>“所以特意挑了最難的經(jīng)書給你背,你若永遠背不會,在為師身邊待一輩子,那多好。”尾音幾個字,悠悠嘆息,仿佛浸了陳釀,醉人得很。作者有話要說: 叮,楊戩的土味情話又上線了:)楊戩:你說誰土呢?第38章白修:……一定是他聽錯了,或者還在做夢!剛剛那個夸自己勤奮、用功的楊戩才是真的!他緊閉上眼,想著再睡一覺就好了,手卻不自覺抬起,捂上已經(jīng)紅透了的雙頰。楊戩還偏問:“捂什么呢?脖子都紅通通的,捂不住?!?/br>白修睜開眼,“嘩”一下掀開被子,連鞋也顧不得穿,光著腳梗著脖子往外走。邊走邊羞恥地道:“原來二郎神殿下只是在逗弄小仙,小仙愚鈍,不能給殿下帶來樂趣,告辭。”這么說著,卻連耳朵尖尖都是紅的,那晚霞般的紅蔓延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綺麗。不能再逗了,再逗人都要跑了。楊戩忍著笑意,抬手輕握住了白修的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嫦娥上仙,是小神出言莽撞了,上仙大度,就繞過小神這一次吧?!彼p言輕語地哄著,眼睛里的笑意慢慢斂去,露出了幾分認真,“這個中緣由,還請上仙允許小神慢慢解釋?!?/br>白修還窘迫著,但是心下卻被這柔聲細語撩撥得化成一灘軟綿綿的水。他抿了抿嘴,緊繃著小臉,說:“那好吧?!?/br>就聽楊戩娓娓敘說:“這些都是我父親教給我的。”“還記得我說過嗎?我父親是人族,他知道作為人族的他和我母親相比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壽命又短,相對來說又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保護不了我母親。”“所以那個時候,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學習道法。”“為了學道、修煉,從而至少能夠和我母親多相伴一段歲月,他想盡了各種方法。求神、拜佛,一步一步三跪九叩地走向昆侖山……可始終都得不到任何回應。”“普通凡人想要修道真的太難太難了。也不怪當時在昆侖山的道門正統(tǒng),不怪我?guī)煾杆麄?,因為他們根本沒注意到,有一個凡人曾經(jīng)匍匐在昆侖山的腳下,一路艱難向前,卻連昆侖山的入口都找不到。”“萬般無奈之下,父親只好自己想門路。他不知從何處找來了當時的道家經(jīng)典,自己一遍一遍地誦讀,以致倒背如流。閑暇時,他也教我,一句一句地給我講那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的‘道’。”白修聽得入迷,又有點感動,他情不自禁地問:“那你父親最后學成功了嗎?”這樣好的神仙眷侶,如果沒有學成該多么遺憾啊。可楊戩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