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問題。這種情況下，自首坦白立功就變成了關(guān)鍵的因素。

柯顧淡淡道：“我學(xué)法律的,你好歹是我弟弟,說出去別給我丟人。”

被柯顧李肖然聯(lián)手呲了一頓的柯耀庭老實了,乖乖地繼續(xù)往下說：“我和小伊提了分手，但是……其實我并完全清楚她家的情況，我見過她的母親,但只覺得那是個有些虛弱蒼老的阿姨?！?/br>
蘇漾想起齊伊之前跟他說的事：“齊伊的母親是不是有精神疾病？”

柯耀庭的表情閃過一絲痛苦，點點頭。

“雙向情感障礙？”

“這個不清楚。”柯耀庭揉了揉眉心，“我只知道的是，在我跟她說分手的前一天，她母親自殺了。”

蘇漾倒吸了一口冷氣。

柯顧由衷地說道：“你對自己的評價很精準,你是真的渣?！?/br>
柯耀庭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朋友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的。那是我們分手的第六天，也是她母親去世的第七天，我回國找她，但是那個時候小伊的精神已經(jīng)崩潰了?！?/br>
蘇漾此刻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柯耀庭的故事和齊伊告訴他的是不一樣的，在齊伊的故事里，他們分手很平靜，她母親死亡也是在他們分手很久之后，兩個人之間雖然有曖昧不清的情愫，但并沒有恨，可柯耀庭的故事中并不是這樣的。

蘇漾低頭給曾郁發(fā)了一個信息，讓他查一查齊伊母親確切的死亡時間。

時間很重要，齊伊說三年前母親去世后她看過自己的論文，柯顧說兩年前他見過齊伊，那時候齊伊是喬安·金的病人。

“齊伊的母親是哪年去世的？”

“五年前。”這個答案讓蘇漾皺起了眉頭。

但柯耀庭似乎并沒有撒謊：“本來老頭子是想讓你繼續(xù)在國外讀研究生的，你是因為這件事回國的？”

“后來呢？”

“小伊精神崩潰了，不吃不喝，就像是不認識我一樣，而且有了語言障礙，我只能帶她就醫(yī)?！笨乱ラL嘆了一口氣，“她在精神病院待了兩年，我也在特護病房陪了她兩年，但是她還是不認得我，也不會開口說話。”

“她那個時候……是不是一直覺得她母親還在世？”蘇漾開口說了讓柯顧和李肖然都吃驚的話。

柯耀庭猛地抬頭，用驚愕的目光瞪著蘇漾：“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這樣？”

柯耀庭點點頭，用警惕的目光審視著蘇漾：“你還沒說你怎么知道的？”

柯顧清了清嗓子：“你要是喊我哥，那就是你嫂子。”

言下之意，放尊重一點。

蘇漾被柯顧弄得面頰一熱，本來流暢的回答差點結(jié)巴：“沒，我猜的。”

“你倆是魔鬼嗎？”柯耀庭看看柯顧看看蘇漾，覺得這兩個人壓根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這也能猜到？”

“真是這樣？”蘇漾摸了摸下巴，“那我再猜一個，三年前，你結(jié)識了喬安·金?！?/br>
柯耀庭的臉色徹底變了。

蘇漾內(nèi)心替齊伊嘆了一口氣，有時候總有人說有人命好，有人命不好，也有很多人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每次遇到這種事，他總會感嘆，怎么會有人命這么不好？

母親，齊伊選擇不了，母親的病和她的死亡，都是齊伊所無法左右的，她選的男朋友被迫選擇跟她分手，但卻沒想到她剛剛失去母親……而在她好不容易接受母親死亡的時候，卻碰上了居心叵測的喬安·金。

柯耀庭的聲音變得緊繃而壓抑：“確實是這樣，三年前我認識了喬安·金，他是父親一個好友帶來參加酒會的。他知道一些我們家的事，就跟父親說，‘我?guī)砹艘粋€朋友，和你大兒子學(xué)一個專業(yè)的，在心理學(xué)領(lǐng)域頗有建樹?！?，但是他不了解父親對這件事的抗拒，不僅沒有搭理喬安·金，而且拂袖而去。但是我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聊了一句后，我發(fā)現(xiàn)他和你是一個大學(xué)一個專業(yè)，同樣也在攻讀博士學(xué)位。”

柯耀庭看向柯顧：“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那時候你認識喬安·金嗎？”

柯顧仔細回想了一下：“喬安·金是三年前的圣誕假期前轉(zhuǎn)到我導(dǎo)師名下的，之前我對這個人沒有印象?！?/br>
“看來我最后想碰瓷的機會都沒有了?！笨乱o奈自嘲道，“他是三年前的夏天參加的酒會，也是那個時候他從我這里知道了你?！?/br>
蘇漾有種想把柯耀庭扔出去的感覺，這什么坑哥的弟弟？但是人家坦坦蕩蕩承認了當(dāng)年的又壞又蠢的想法，他也徹底沒了轍。

“我承認，最開始我是想從他那里打聽一些你的事情，但是從他和父親那個朋友口中我得知了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心理學(xué)家，那時候我就萌生起了想讓他給小伊看病的想法。那時候小伊雖然心情好轉(zhuǎn)了，但是還是不肯開口說話，醫(yī)生說她是心理障礙。”

“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覺得喬安·金確實很厲害?！笨乱タ嘈?，“他去見了小伊三次，僅僅三次，小伊就開口說話了，雖然還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而且她似乎認出我了，只是不愿意跟我說話。你們明白嗎？就是我隔著窗戶看她和護士醫(yī)生都很開心，但是看到我的瞬間，就不笑了?！?/br>
“喬安·金提出了想讓小伊去M國接受治療，其實我原本拒絕了，想要挽留他下來，我可以承擔(dān)他所有的開銷和高額的醫(yī)療費用，但是他拒絕了，他說他不用醫(yī)療費，看病是他的興趣。那時候我只以為他客套……現(xiàn)在才知道，這真的是他的興趣?！闭f到這里，柯耀庭腮幫子都繃緊了，咬著牙繼續(xù)說道，“我猶豫了很久，可是就連小伊的主治醫(yī)生都說他很厲害，留在這里也是靜養(yǎng)為主。我看小伊也不反對，最后就讓她跟著喬安·金去了M國。我最開始也跟去了，不過不想被你發(fā)現(xiàn)，所以沒去過學(xué)校?！?/br>
柯顧：“……”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弟弟沒錯了，如果他要是跟去了學(xué)校，被自己發(fā)現(xiàn)了，也許齊伊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

“那時候我也沒有多少錢，也沒有什么話事權(quán)，在科薈也只是一個底層員工。我不敢讓父親發(fā)現(xiàn)齊伊的存在，所以只能兩邊跑?！?/br>
“小伊是真的好轉(zhuǎn)了，她變得很開心，語言能力也在逐漸恢復(fù)，不過她見到我的時候，卻像是不記得我這個人一樣?！?/br>
“一開始我沒注意，等到次數(shù)頻繁后，他問喬安·金，他跟我說這是她的記憶在復(fù)蘇?！?/br>
“這個時候父親對我設(shè)置了考核，這么說吧，分身乏術(shù)焦頭爛額。當(dāng)喬安·金重新把小伊帶回國內(nèi)的時候，我竟然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很生氣，去跟喬安金理論，他卻問我，難道不希望小伊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

“我心動了，這也是我想了很久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