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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蔡曉晴跑來找唐柊,讓坐在窗口的他幫忙遞個東西。唐柊看了一眼手上的粉紅信封:“給尹諶?”“對啊,除了他還能有誰?!辈虝郧缛烁舭籼墙o他作為賄賂,“麻煩一定要送到他手上哈,別讓你們班其他女生給截了去。”以前唐柊坐四組,這種東西一般到不了他手上。不過他曾經(jīng)想過,如果誰這么不長眼真讓他幫忙送情書,他一定會威脅尹諶,讓他保證不會拆開看。可是現(xiàn)在不能理直氣壯地這么做了,雖然那事連吵架都算不上,而且事后誰也沒放狠話,更遑論提分手,但是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這樣冷卻了下來。微妙的,毫無征兆的,一堵看不見摸不著的墻悄然橫在了兩人中間。連神經(jīng)大條的賀嘉勛都發(fā)現(xiàn)了,好友蘇文韞也沒道理察覺不到。唐柊沒當(dāng)面把蔡曉晴的書信給尹諶,而是采用傳遞的形式。坐在第三組的蘇文韞作為傳遞過程當(dāng)中重要的一環(huán),午休時在樓梯間大呼小叫:“你瘋了嗎幫人遞情書,為朋友兩肋插刀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吧?”唐柊今天帶了飯,坐在臺階上打開飯盒蓋,忽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在這里遇到過尹諶,當(dāng)時的聊天內(nèi)容他還能一字不落地復(fù)述出來,咧嘴笑了下:“寫給他的信,應(yīng)該交給他來處置?!?/br>“帶鏡子嗎?”蘇文韞問。“放在教室里了,你要用?”“我是想給你照,瞧瞧你現(xiàn)在的表情,笑得比哭還難看?!?/br>唐柊:“……”“小情侶吵架不是常有的事么,我和姓賀的還經(jīng)常吵架呢?!碧K文韞現(xiàn)身說法,“你倆看著都不是愛記仇的,低個頭認(rèn)個錯,事情不就翻篇了嗎?”唐柊搖頭:“不一樣?!?/br>具體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他好像能探知到一點尹諶那天生氣的原因,也不是沒想過解釋,好幾個輾轉(zhuǎn)難眠的夜晚,他打了無數(shù)段言辭懇切的腹稿、編了好幾個真假難辨的故事,最后全都不了了之。哪怕時常被噩夢驚擾,過去的事唐柊并不想回顧。他用封條把那些骯臟發(fā)臭的東西封存在心底最深處,等著它們風(fēng)化、腐爛,他希望以后的每一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在徹底擺脫之前,絕不去主動觸碰那片禁地。他希望尹諶永遠(yuǎn)不知道這些關(guān)于他的荒唐過往。蘇文韞煩躁地擼了一把頭發(fā):“談這些虛無縹緲的戀愛可太麻煩了,不如把這時間拿去掙錢,只有人民幣最實在?!?/br>唐柊被這別具一格的安慰方法逗笑,挖了一勺白米飯塞進(jìn)嘴里,鼓著腮幫子說:“沒錯,錢才是安身立命之本!”這天晚自習(xí)下,唐柊第一個沖出教室。他不知道每晚放學(xué)后尹諶是否還會特地繞到一組等他一起回家,不過幾天功夫,他就習(xí)慣了在下課前把書包收拾好,在鈴聲響起時打頭陣。唐柊既怕尹諶還會等他,又怕尹諶真的不等了。走在路上,他克制住扭頭看的沖動,跑到站臺,乘上最后一班前往郊區(qū)的公交車。陳姐的工作室今天要拍一組新片,為了配合攝影師的時間安排在晚上,接到約活兒的電話,唐柊立刻就應(yīng)了下來。初秋的夜晚涼風(fēng)陣陣,唐柊進(jìn)門后又打了個噴嚏,陳姐給他拿杯子讓他自己去樓下接熱水,順便問:“男朋友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他啊,他……”唐柊卡殼,胡亂找借口道,“這里又沒他的事,他回家去了。”整個晚上唐柊都魂不守舍,聽見點動靜就以為自己手機響,摸出來一看屏幕上空空如也,又頹喪地放回去,拿起熨斗繼續(xù)干活。夜里天空飄起小雨,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比來的時候更低。收工走的時候,陳姐借給唐柊一把傘,唐柊覺得這點雨沒必要打傘,攏了攏衣襟就出去了。雨沒淋著,倒是平地而起的一陣風(fēng)把他吹得直打哆嗦。走了兩步,唐柊還是把傘撐起來,舉在身前抵擋寒風(fēng)。畢竟不是擋風(fēng)用的工具,風(fēng)沒過濾掉多少,視線先被遮了個干凈。這會兒下班的人很多,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不慎撞上從影樓另一側(cè)樓梯下來的人時,唐柊馬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說著把礙事的傘往邊上撤了撤,不期然對上女人那張艷若桃花的臉,沒說完的兩個字直接被咽了回去。“跑什么呀?”女人在背后道,“你不是在找我嗎?”剛轉(zhuǎn)身的唐柊定住腳步,深吸一口氣之后轉(zhuǎn)回去:“沒找你,只是不想再碰到你。”妝面精致的女人笑得嬌俏,眼角擠出的紋路暴露了她的年齡。她扭腰走上前:“現(xiàn)在不想看到我了,當(dāng)時你恐怕不是這么想的吧?說起來你還欠我一聲謝謝呢?!?/br>唐柊知道她說的“當(dāng)時”指的是什么時候,眼中晃過一絲夾雜恐懼的驚怒,咬牙說:“他那樣做是犯法,你不阻止的話,就是幫兇?!?/br>影樓走道上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熄滅,天黑又下著雨,大家都著急回家,周圍不多時就沒了人煙,只余幾道稀疏的腳步聲與漸行漸遠(yuǎn)的談笑。“你知道我有多后悔當(dāng)時救了你?!迸说拿婺侩[在黑暗中,剛才還帶笑的語氣變得陰沉,“尤其是看到你沒被污染的干凈腺體,而我只能忍受著日復(fù)一日的煎熬,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br>捏著傘柄的手不由得收緊,唐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露怯:“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br>“好一個我自己的選擇,你就這么光明磊落,真的什么都不怕嗎?”女人笑了起來,尖細(xì)的嗓音刮得人耳膜生疼。她扭著腰又走近兩步,附在唐柊耳邊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可是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下得去手,還跟我說你是自愿的?!?/br>唐柊的眼睛倏地睜大,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泛起青白。女人臉上的笑容未收:“現(xiàn)在雖說死無對證,可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你不會真以為這事不會有別人知道吧?”N城的秋天多雨,十五中校運動會的時間一改再改,最終還是提前到十月底舉行。為了盡可能減少對高三生的影響,教務(wù)處把重要項目都排在下午。整隊前往cao場的時候大家都自覺帶著書,等到進(jìn)行曲奏響,那邊跑步喊加油,這邊坐在地上悶頭百~萬\小!說做題,形成兩道獨特的風(fēng)景線。三(2)班的方陣位置靠近籃球場,唐柊樂得清靜,挑了最偏僻的角落抱著英語書背單詞。碰到幾個n開頭的拿不準(zhǔn)有沒有念錯,慣性地抬頭去找尹諶,沒在人群中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才想起尹諶被戚樂忽悠報了個長跑,這會兒應(yīng)該還在跑圈。“欸,尹哥那邊跑上了,你不去看看?”蘇文韞擠到唐柊身邊蹲下,抽走他手上的書,“好多高一高二的小姑娘在給他加油呢?!?/br>唐柊把英語書搶回來:“要去你自己去?!?/br>“又不是我對象,我去干什么?”蘇文韞遞來一瓶水,“來,拿著這個給他送去,說不定他一個感動,你倆就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