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忽然說：“如果你想，我可以教你。”

“……世界第一的體術大師教我，那可真是榮幸。”托尼試圖勾起一個打趣笑容，但是他失敗了，他的笑容看上去既不有趣也不自信，畏畏縮縮的滿是失望與難過。

他低下聲音，有些落寞的說，“我還以為你會把我扔下去，畢竟……畢竟，托尼史塔克總能夠搞砸一切。”

布魯斯看了他一會，忽然走到滴水獸的邊緣處，腳踏在滴水獸的頭上：“如果你是在為你把其他世界牽扯進去這件事而感覺到自責，我只能說，你確實錯了，但是誰也無法確定自己面對那種情況會做出什么選擇?！?/br>
他踩著自己沉默而忠誠的好伙伴，哥譚的守護者——他的守護者，他守護的。

“我們感覺到憤怒，但是并不畏懼?！辈剪斔雇_下的哥譚說。

“如果有人死了，就都是我的錯。”托尼說。

“你又不是那個企圖用暴力征服世界的人?！辈剪斔拐f，“薩諾斯開啟了戰(zhàn)爭，薩諾斯承擔罪責?！?/br>
“但是人們會想，如果不是你托尼史塔克，戰(zhàn)爭怎么會蔓延到那么遠？我會想……如果不是我判斷錯誤，我怎么會把戰(zhàn)爭推向其他世界？”托尼說，“我自認為是一個未來學家，我總覺得這世上的所有人都

走的太慢跟不上我的腳步，我總埋怨他們?yōu)槭裁纯床坏轿夷軌蚩吹降?，但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也就是那個普通人而已。”

布魯斯沉默的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痛苦和難過。

他曾經(jīng)對夜翼說，托尼史塔克身上有自毀傾向，他原來不知道那樣的傾向來自哪里，現(xiàn)在他知道了，來自他身上背的太重的責任感。

……蝙蝠俠亦然。

“你看見哥譚沒有，這座美麗的城市?！辈剪斔拐f，“這座美麗的城市之下，有著屬于他的噩夢，小丑，哥譚造就了小丑。”

托尼聽過小丑，哥譚人的恐懼、噩夢，他是蝙蝠俠的敵人，也許不是最厲害的那個，但是一定是最可怕的那個。

人們甚至不愿意提起小丑的名字。

“我每一次把小丑抓住，每一次他都能從阿卡姆逃脫。每個人都說我應該殺了小丑，但是我沒有，人們說我為了滿足自己虛偽的道德感，為了當一個圣人，一次又一次的放過小丑。他們說，我應該為小丑殺的每一個人負責。”

就像人們說，托尼史塔克該為他造出的武器殺死的每個人負責，就像人們說他該為索科維亞死去的每個人負責一樣。

因為他們沒有做的更多。

“我想當個圣人嗎？不，我從來都是罪人。我無數(shù)次想要殺死小丑，無數(shù)次。有一次，我?guī)缀醵家隽恕Ｎ移〕蟮牟弊?，小丑對著我大笑，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正期待這一刻，我決定滿足他，讓他去為了他殺死的那些人嘗罪?！?/br>
“然后戈登阻止了我，他的女兒芭芭拉被小丑弄得癱瘓，我以為他是最恨小丑的那個，但是他阻止了我，他說……即使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認，然而他們打心里都認為蝙蝠俠是哥譚最后的希望，這個希望讓他們覺得哥譚這座城市還有得救。蝙蝠俠……不該徹底被黑暗吞噬?！?/br>
“我發(fā)xiele自己內心的憤怒，那些瘋子會開心的大叫，因為蝙蝠俠終于承認用合理的方式是救不了哥譚的，他也成為了瘋子的一員……然后我就真的救不了哥譚了?！辈剪斔咕徛恼f道，“從我們選擇當英雄開始，我們就注定了要為很多人命負責，那些幫助我們的，因為我們的敵人而死的，因為我們的錯誤而死的……有時候，即使明知道那條路是錯誤的，我們依舊得走上去，因為我們依舊找不到那個世界上不存在的完美的解決方法。”

“如果你真的沒有辦法放下你肩膀上的那些人命，你就只有記得他，背著他，然后繼續(xù)走下去。”

第45章第四十四章準備

一月后，哥譚，史塔克別墅。

“彼得，幫我把桌上的感應器拿過來?！蓖心岷爸?。

彼得聽話，手里的蜘蛛發(fā)射器對準托尼要的東西，一下子把他粘了過來。

遞給托尼以后，他就老老實實的蹲在旁邊，看托尼在他的新裝甲前忙來忙去。

自一月前，托尼和彼得在這個世界相遇。

他們暫時在韋恩大宅住了一段時間。不久，在托尼與正義聯(lián)盟進行了一次會面并說清楚兩邊的形勢后，他拒絕了布魯斯的邀請，轉而回到了自己最初在哥譚買下的那座別墅。

他沒有選擇離開哥譚，一個是為了安慰蝙蝠俠時不時就會爆發(fā)的監(jiān)控欲——他就知道，一旦暴露身份，蝙蝠俠絕對會對他實施各種樣的監(jiān)控，這點在他幾乎每天都能在家里遇到一次夜巡結束后專門過來看一眼的蝙蝠俠上得到了證實。

布魯斯韋恩只要有一天沒看到他安安穩(wěn)穩(wěn)呆在家里，沒有被外星人抓走他心里就不踏實。

哪怕他門外頭都是監(jiān)控器。

托尼試圖拆掉過，后來他發(fā)現(xiàn)只要他敢拆，布魯斯韋恩恨不得能住他家里，并且在他家里裝一堆監(jiān)控之后，他就和對方達成了無聲協(xié)議——門口隨你，其他不許！

一個月下來，他悲慘的發(fā)現(xiàn)他居然習慣了。

這事如果讓正義聯(lián)盟的其他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會握著他的手說他們也有差不多的感受。

二呢……實際上也是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并不愿意回到史塔克大宅。

是的，他并不想回到那座由“他”建立的大宅，還有一個他的ai。

因為他并不信任“自己”。

他始終忘不了他剛進大宅的時候遇見的那個自稱是神的家伙，也無法相信把自己送往另一個世界的“史塔克”，他懷疑大宅里的一切。

與其把重要的事情放到他們面前讓他們監(jiān)視，托尼寧可讓布魯斯監(jiān)視他。

至少蝙蝠俠在監(jiān)視他的同時，還能夠給他現(xiàn)在進行的工作提出很多新的思路。

就比如說他現(xiàn)在做的。

托尼穿上自己的全套盔甲，抬起自己的手臂，臂甲上面閃著藍色的光芒。

最初那個巨型的時空穿梭機因為體型過大，不方便攜帶被他放棄了。

這一個月里他試著不斷優(yōu)化設計，將整體縮小，現(xiàn)在他終于將他成功的安裝到了他的臂甲上。

時間和空間寶石他是不會用的，但是機器他會啊。

托尼是對開發(fā)自己魔法思維這一塊不抱希望了，他的腦袋早就被科學占據(jù)，空不出一塊地方給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

這個月里，在正義聯(lián)盟那幾位魔法師的指導下，他僅僅只找到了那塊力量藏在那里，并勉強調動一點。

至于使用這力量穿越其他世界？對不起，即使這有損他天才的威名，他也得說他根本弄不清楚。

布魯斯看了未來的他留下來的那段視頻近百遍后提醒了他，視頻里未來的“他”臂甲上有一塊藍色的亮光，他原來以為是他機甲本身的光芒，現(xiàn)在看看，是不是他把寶石的力量融入到了他的機甲內？

這是個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