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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賈赦死了,賈敬和左良是知悉內(nèi)情的,但是那日賈赦見了自己,便去了北疆,至于去北疆具體做什么,賈赦沒說,賈敬也沒深問。聽聞賈赦回京,賈敬一落衙就來了榮國府。賈敬雖然盡量在官場降低存在感,但是兵部侍郎已經(jīng)是朝中高官了,消息是靈通的。在書房相見的時候,賈敬已經(jīng)知道賈赦和北斗的人帶著韃靼王子阿古拉回來了。“赦兄弟,你當真好本事,千里走單騎不但全身而退,還能帶回阿古拉。阿古拉為韃靼王次子,傳言能征善戰(zhàn),精通漢話。此一回,你又立了大功,只怕爵位再要升一升,便恢復(fù)國公府榮耀了?!?/br>當日在戰(zhàn)場上生擒阿古拉的是柳萱,賈赦只知道此人是韃靼重要將領(lǐng),還是后來回營途中才得知阿古拉的身份。此刻見賈敬對韃靼國王室如數(shù)家珍,心道:這才是勛貴之子該有的見識??谥袇s道:“掙扎求存的時候,憑誰都能憑添幾分本事,其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罷了。敬大哥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若是能安生在京城呆著,誰愿意只身犯險,立什么蓋世功勞?”賈赦在建了一連串不世功勛之后,確然退步抽身了,后來加爵外派差事,實在不是賈赦主動鉆營的結(jié)果。賈敬自然相信賈赦此言發(fā)自肺腑,嘆了一口氣道:“學(xué)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赦兄弟這些話對我說得,在外面再不能說的?!鳖D了一下,賈敬繼續(xù)道:“赦兄弟這一趟可還順利,上回說的查到的無人肯信的事,證據(jù)可找齊全了?”“哪有那么容易。”賈赦輕搖了一下頭:“不過我拿到了候照勾結(jié)韃靼的證據(jù),已經(jīng)交給了皇上,去歲的一趟公差,算是了結(jié)了。至于無人肯信那件事,以后再慢慢查訪不遲?!辟Z敬問的無人肯信那件事,事關(guān)永昌公主府,賈赦南下江南收糧的時候,已經(jīng)將從永昌公主府取出的東西全都翻撿了一遍。永昌公主府行事非常小心,堂而皇之擺在書桌上的,并無什么有效證據(jù)。賈敬聽了,也沒繼續(xù)追問。賈赦又問了景懷帝和朝中百官關(guān)于此次北疆戰(zhàn)事的口風。無非是兩派:一派覺得境親王就藩不足一年,便大勝韃靼軍,應(yīng)當給司徒境記頭功;一派覺得司徒境雖然坐鎮(zhèn)中軍帳,但是沒出一兵一卒,沒上前線,大勝韃靼軍的功績應(yīng)該記給三等將軍柳萱。圍繞該給誰記頭功的事,又變成任命誰做北疆總兵的事爭論不休。自候照暴斃之后,北疆兵馬分作兩股。一股是原北疆駐軍,暫由原北疆副總兵聶開城指揮;一股是景懷帝派遣隨司徒境前去的兩萬京營將士,由柳萱指揮。支持給司徒境記頭功一派,也支持升原副總兵聶開城為總兵,柳萱任副總兵;支持給柳萱記頭功的,自然是支持聶開城仍做副總兵,柳萱做總兵。賈赦靜靜聽賈敬說完,問:“那此事朝上有定論了么?”賈敬搖了搖頭:“瞧著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愿意保持現(xiàn)狀?!?/br>賈赦點了點頭,道:“相互牽制,帝王心術(shù)爾。若是皇上有心統(tǒng)一北疆兵權(quán),頭一回派我去北疆,可授總兵銜;這一回遣境親王就藩,也可將總兵定下來?!?/br>賈敬深以為然。景懷帝并非一個沒有疑心的人,否則先太子的事不會發(fā)生;先太子一事真相大白之后,景懷帝疑心病更甚?!斑@回赦兄弟帶回了候照勾結(jié)韃靼的證據(jù),皇上只怕越發(fā)不肯將北疆兵權(quán)交于一人之手了?!焙蛘崭乙灰夤滦?,勾結(jié)外敵,不就是因為在北疆只手遮天,無人制衡嗎?現(xiàn)在一人大權(quán)獨攬的弊端顯示出來,景懷帝在北疆是必然要分權(quán)的。這一點上,賈敬和賈赦很快就達成了共識。除了北疆的事,賈赦還問了賈敬自己離京這些時日,朝中發(fā)生的其他大事以及賈敬對朝中局勢的分析;賈敬在賈赦下獄又被逐出宗族的時候與其聯(lián)宗,兩府的命運便聯(lián)系在了一起,自然知無不言。聽了賈敬一席話,對朝中局勢有了了解,賈赦稱謝,親送賈敬出府。自接到查北疆的案子一趟差事,發(fā)生了極多的事情,賈赦片刻不得閑。送走賈敬之后,賈赦又見了金陵莊子上回來的管事。金陵凡是自己名下的產(chǎn)業(yè),物資都被自己全都取走了,各莊鋪管事發(fā)現(xiàn)庫房盡皆空了,誰不是嚇得魂飛魄散。有管事怕?lián)?,竟是逃了;也有有主意的管事立刻報了官。這一報官,發(fā)現(xiàn)神秘失竊的莊鋪不止一個,而且都是忠勇侯府的產(chǎn)業(yè)。于是莊頭、管事們一合計,派了個眾人信服的管事北上回事。來的管事姓李,名曰李石,能寫會算,說話也條理清晰。賈赦聽李石將金陵各莊鋪的怪事說了,心中自然知道這些莊鋪所謂神秘失竊,不過是被自己這個主子取走了,面上卻苦笑一聲說:“前年榮國府大庫也失竊了,失物至今沒尋回,我日日在府中尚且沒守住家財,飛賊難防,庫房失了東西也怪不得爾等。因此,我決定在以前府中大庫失竊的財物尋回之前,暫且不追究金陵莊鋪失竊的事。只是下不為例,以后各管事須得更加小心,若有下回便不饒了。”李石聽了,千恩萬謝的,向賈赦磕了頭,又說要回江南將消息告訴其他管事,省得眾人日日懸心。賈赦又問了各家莊鋪的情況,得知有些莊頭、管事怕?lián)煹?,已?jīng)逃了。賈赦便命李石回去做金陵一地各莊鋪產(chǎn)業(yè)的總覽,逃了管事的各莊鋪由李石做主新尋本分可用的人,以后金陵的產(chǎn)業(yè)有什么事,皆由他進京回話。自然,此事做好了,賈赦也許了李石一分不薄的酬勞;若是李石徇私尋些不能用的人,故意和人勾結(jié)中飽私囊,則和這次失竊的事一起發(fā)落。李石原本是擔心受罰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來了京城,誰知老爺寬厚不追究,自己還得了這樣一份好差事,只恨不得立刻將胸剖開給賈赦看一顆忠心。賈赦點了點頭,說了知道李石做事可靠,便打發(fā)他走了。李石走投無路而來,自己不但給了他希望,還對他施了一分恩典,若李石是個有心的,這人心,自己便算是收買到了。所謂御下之術(shù),古今通用罷了。賈赦因從末世來,對人心的忠誠度估計十分保守;但李石不過是封建社會的一個普通奴才,而且在莊子上發(fā)生如此大事的情況下,敢受各個管事委托上京,可見是個有擔當?shù)娜?。這樣的人得了賈赦一份恩典,早就忠心耿耿。賈赦料理了家事,至晚方歇。關(guān)于候照勾結(jié)北疆的案子,自然有三司會審,但賈赦并未參與審案。賈赦原本就有盡量不參與朝堂中事的意思,在阿古拉的案子上和朝堂事有所切割,賈赦求之不得。只是作為捉拿并帶回阿古拉的人,賈赦原本沒那么容易被排除在案情之外,之所以這么順利,賈赦略一動心思,就知道是永昌公主府推動的。說起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