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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風(fēng)荷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

分卷閱讀7

    其實你可以考慮考慮?!?/br>
    顧居寒沉默了一會兒,問:“怎么忽然說起這個了?”

    沈西泠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今天皇后把我叫過去,說我們該要個孩子了,可我們的情況你也曉得,我尋思你確實應(yīng)當(dāng)有個正經(jīng)的妻子,過兩年再抱個可愛的孩子,我……”

    “你什么?”顧居寒問。

    沈西泠嘆口氣:“其實是不是薛沅倒無所謂,我只是怕我耽誤了你正經(jīng)的姻緣——我也就罷了,可你總不好就這么耽誤一輩子吧?!?/br>
    顧居寒背靠在小亭的欄桿上,顯得悠閑又松弛,但他說的話卻并不輕松。

    他說:“我如今的處境你再清楚不過,且不說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單說朝堂上的你爭我奪便能要了我的命,我又何必再連累一個不相干的女子?”

    沈西泠望著他,心中也極無奈。

    如今在這大魏朝堂之上,燕國公看似風(fēng)光無兩權(quán)傾朝野,實則在這暗流涌動之下,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禍。魏帝軟弱,寵愛鄒氏,國舅鄒潛因此官運(yùn)亨通,自八年前官拜宰相以來便在朝中結(jié)交朋黨、鏟除異己、扶持子侄、舞弊弄權(quán),外戚之亂早已在大魏埋下禍根。

    顧氏一門忠于皇室,老燕國公便與鄒氏不和,到顧居寒這一代更是如此。這些年魏梁兩國戰(zhàn)事頻仍,顧氏因此而得重用,若非如此,恐怕鄒氏早已兵戈相向。

    如今陛下膝下三子四女,長子高敬今年二十有七、乃鄒氏嫡出,另外兩位皇子一個九歲一個三歲,母族又皆位卑,皆難與高敬相爭,而若高敬順利登位,那顧氏……

    沈西泠又嘆了一口氣。

    顧居寒偏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所以西泠,這些話,你我以后就不要再說了?!?/br>
    沈西泠猶疑,思量許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顧居寒抬頭望了望月色,站起身來對她說:“時辰不早,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咱們回吧?”

    沈西泠倒不愿意早早回到屋里,免得在個靜室里悶著心事又多起來,遂搖了搖頭,說:“你先回吧,我再坐一會兒?!?/br>
    顧居寒道了聲好,又囑咐她:“那你也早些回去,晚上風(fēng)涼,別再鬧出病?!?/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也囑咐他莫忙得太晚耽誤了休息,又聽他說:“我今晚就宿在書房了,晚膳在怡樓用得盡夠,你也不必再叫人給我送夜宵?!?/br>
    沈西泠說好,看他走出小亭,囑咐她身邊的婢子照看好她,這才離去。

    他走后,沈西泠身邊的大丫頭連紫和挽朱便雙雙入了亭,為她披衣奉茶。說起來這兩個丫頭都跟了她許多年了,自她剛嫁入國公府便由顧居寒親自送到她身邊服侍,與她親厚。

    挽朱給她奉了茶,又笑說:“這池子里的肥魚過得可真安泰,我要是有下輩子,甘愿到夫人的池子里投胎當(dāng)條魚呢?!?/br>
    沈西泠笑著瞧了她一眼,又聽連紫也笑著說她:“你就這點(diǎn)兒出息?!?/br>
    “我一個當(dāng)丫頭的要什么出息?”挽朱撅了撅嘴,“沒出息的人才快活呢,有出息的都容易犯愁。”

    沈西泠笑著抿了一口茶,緊了緊連紫為她披上的外衫。連紫瞧出夫人今日心情不好,便給挽朱遞了個眼色不許她再聒噪。這一雙丫頭素日侍奉在沈西泠左右,知她這半個月都茶飯不思,今晨自那擊鞠場回來更悶悶不樂,就連今日將軍親自哄了一天也仍是不見效。

    連紫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道:“夫人今兒不高興,是因為那大梁的齊大人今日沒來擊鞠么?”

    沈西泠不置可否,挽朱笑道:“想不到咱們夫人也不能免俗,也跟那些夫人們一般想見那齊大人呢?!?/br>
    沈西泠聽言笑了笑,挑了挑眉,說:“那位大人出身江左第一世家,是如今左右亂世的名臣,傳說又生得極俊——怎么,朱兒就不想瞧瞧么?”

    她一挑眉,那美麗的面容便顯出一絲媚態(tài),眉間的紅痣也顯得格外風(fēng)流起來,挽朱看了禁不住臉紅,又囁嚅道:“這樣的人,朱兒自然是想瞧瞧的——可他再好又能如何,還能好過咱們將軍么?將軍也是名門出身、也是左右亂世的名臣、也生得極俊,還待夫人好呢,不比那大梁人強(qiáng)多了?”

    她一邊說著,連紫一邊拉她的袖子,可挽朱這丫頭嘴皮子極利索,她沒扯幾下便倒豆子一般將這么一席話說完了,沈西泠聽了露出一個難以描摹的神色,說:“是啊,比他強(qiáng)多了?!?/br>
    連紫看夫人神情,一時拿不準(zhǔn)她的心思,于是只輕輕為她揉捏起肩膀,挽朱也乖覺,見狀便蹲下身子給夫人捶腿,又說:“其實夫人想瞧那使君一眼也不是什么難事,他人既然在咱們上京城,那總得出門吧,咱們?nèi)ゴ蛱酱蛱?,府宅里的丫頭小廝們消息靈通著呢,保準(zhǔn)能知道那位使君要去何處,待打聽著了,咱們就在路上遠(yuǎn)遠(yuǎn)地瞧上一眼,豈不就很圓滿?”

    連紫聞言又瞪了她一眼,說:“你就攛掇吧,讓將軍曉得了,便叫人撕了你的嘴。”

    挽朱駭了一跳,仔細(xì)想想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那番言行竟是在挑唆夫人私會外男,縱然將軍待夫人極好、又哪里能容這么檔子事!何況那位使君還是梁國人,在戰(zhàn)場上曾讓將軍吃了許多虧呢!

    挽朱連連告罪,卻忽而聽到沈西泠問:“他的行蹤,果真能打探得到么?”

    挽朱一愣,愣愣地答:“應(yīng)、應(yīng)該是能的。”

    “嗯?!鄙蛭縻鰬?yīng)了一聲,瞧了朱兒一眼,卻什么都沒說。

    挽朱懵懵懂懂,不知夫人是什么意思,便抬頭看了連紫一眼,見連紫抿著嘴,只朝她遞了個眼色。

    默了好半晌,連紫問道:“夫人可聽將軍說了今晚要宿在何處么?”

    沈西泠看著小池中有魚尾一晃而過,在湖面蕩開些許漣漪來,順口答:“他事忙,今晚宿在書房?!?/br>
    連紫應(yīng)了一聲,挽朱又說:“夫人怎么也不勸勸將軍,將軍這書房都睡了半個多月了……”

    沈西泠不搭話,挽朱撅撅嘴,也不敢再說,又聽連紫笑著問:“那夫人,我還是叫小廚房給將軍燉了羹,晚上給送過去?”

    沈西泠說:“他說今日吃得飽,晚上不要夜宵了?!?/br>
    連紫捂著嘴笑,說:“將軍吃不吃是一回事,咱們送不送可是另一回事,要么還是燉了送去吧?”

    沈西泠心想顧居寒與她之間實在不必弄這些虛的,但丫頭們不明真相還一心為她打算,她也不好說不必,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

    挽朱邊給沈西泠捶腿,邊笑瞇瞇地說:“夫人手藝好,做的東西又合將軍胃口,其實夫人要是能親自做上一道羹,定能把將軍哄得高高興興的?!?/br>
    沈西泠彎了彎眼睛,伸手刮了一下挽朱的鼻子,笑說:“你以為將軍同你一樣貪嘴?”

    挽朱皺著鼻子喜滋滋地說:“將軍固然不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