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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忘的記憶,這世上再不會有人知道,轉(zhuǎn)而問道:“你猜到了什么?”劉熅拍了拍他的肩膀,頗有感觸道:“他本可以不暴露自己,如今慕容疍一定恨極了他,他此次回京,可謂是艱難險阻。他將自己深陷險境,無非是想毀掉慕容疍在北境的根基罷了。也就是說,他想給你一個沒有任何人可以插得進手的北境?!?/br>馮琰沉默,突然道:“你幫我去弄點吃的進大帳,我回去看看?!彼私饽饺萜恚麃聿患凹毾?,轉(zhuǎn)身回去,大帳里果然四處遍尋不著慕容祈。劉煴捧了餐食走到半路,見馮琰急匆匆地走過了,忙迎上去問道:“怎么了?”“跟我走?!瘪T琰來不及解釋,急匆匆去牽了馬,在軍營門口看到葉蔚亭,他仿佛早就知道原委,淡淡道:“琰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馮琰丟下馬韁,同葉蔚亭在邊上略站了站,葉蔚亭眼里滿是滄桑,他道:“馮氏一族出身草莽,三代便位列皇親,你可知為什么?”馮琰點頭,“聽父親說過,是因為先帝曾獨寵姑母?!?/br>“對,因為你的姑母,馮氏一時風光無倆,也是因為你的姑母,你爹才有機會入主北境。但當你爹千辛萬苦在北境立足,先帝為了北境和朝廷相互牽制,毫不猶豫賜死了她。這就是慕容氏,當年的先帝,現(xiàn)在的仁和帝,以后的慕容祈,他們沒有什么不同?!?/br>“葉叔,”馮琰一怔,突然明白他在說什么,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葉蔚亭的洞察力竟如此透徹。“我承認,慕容祈在北境所為,事事以你為先。為了鏟除慕容疍在北境的勢力,不惜以身犯險。但他非池中物,絕不會止步于此。他日他得登極位,會在意天下人對他的評說,更在意史書如何纂寫?!?/br>馮琰默然,慕容祈會做的遠不止于此,他是千古一帝,他的政績將彪炳史冊。“而你,你會成為史官筆下的佞臣,即便你已經(jīng)是北境之主,你也只是個佞臣。他也許不等其他人動手,便會親手抹殺了你。那刺骨錐心之痛,你想清楚了嗎?”“葉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無話可說?!瘪T琰靜靜道,“良將也好,佞臣也罷,如今他有危險,我不能不聞不問,至于其他,我畢竟也只有這一生,別人要如何評說我不想管也無力去管,如果最后真被葉叔說中了,我也坦然面對,畢竟我無愧于心?!?/br>葉蔚亭直直看著他良久,最終嘆了一息,“你放心去吧,北衛(wèi)營我會幫你守著。但是,琰兒,無論如何,你不能放棄北衛(wèi)營,那是你父親一生的心血,也是你們馮家最后的退路。”馮琰鄭重點了點頭,朝葉蔚亭行了大禮,翻身上馬,兩騎快馬,絕塵而去。葉蔚亭站在北衛(wèi)營古老的城樓之上,遙遙望向南邊,那里曾經(jīng)是他所有的歡愉,也是最至深的痛苦。“殿下,都準備好了……”身后有人輕聲稟報。葉蔚亭臉上扭曲出不可思議地痛楚,他曾遵從過自己的心,卻輸?shù)煤軕K,“老俞,你說我這樣做對嗎?”“馮琰是大將軍最后見的人,也許……他的立場從一開始在十八殿下,殿下這樣做也是為了全同老將軍的義氣?!?/br>葉蔚亭沒有再說話,這么多年來他將自己封閉在北境這個角落里,任由滄海桑田,世事變幻,他早已經(jīng)忘了紛爭最真實的模樣。許久之后,他下定了決心,“就這樣辦吧?!?/br>馮琰和劉煴一直追到彩云之南,仍舊沒有發(fā)現(xiàn)慕容祈的身影,如果他沒有走這條大路,那么唯有那條路了。馮琰咬了口手里的饅頭,將包袱緊了緊扔到背后,站起身來道:“別吃了,快點趕路要緊。”“追了一路都沒發(fā)現(xiàn)蹤跡,很明顯他們沒從這條路走,小路千千萬,你知道他要走哪一條?!眲币贿吽俣绕婵斓貖A菜放進嘴里,一邊還不耽誤說話。馮琰拍了他一下,剛要站起身來,立刻又坐下,劉煴狀似無意地打量了從門口進來的三五個人,一身短打的衫子,看不出身份,邁步十分沉穩(wěn),剛進來就已經(jīng)將客棧里掃了五六遍,劉煴給馮琰夾了一筷子菜,對他使了個眼色。馮琰抿唇不語,臉上憂思甚重,出了客棧,馮琰道:“一路走來,這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既然想拔除慕容疍的勢力,走得應該并不快,我們只需跟著這些人,應該就能找到他。”劉煴道,牽起馬往大路上走去。待那兩人走得足夠遠了,從客棧里走出個灰衣人,旁邊人拱手道:“大人,要不要除掉這兩個人?”“不急,跟著他們,也許能找到大魚?!蹦腔乙氯死跎捻渔i著路上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太極殿中,仁和帝坐在龍座上維持著一個姿勢已有小半個時辰,他津津有味地將一份奏報看了又看,終于放下,對內(nèi)監(jiān)道:“悠兒薄涼,疍兒狠厲,想到要在他們之中挑選儲君,朕常內(nèi)心戚戚,后背生寒,只怕百年后那老家伙見了朕要將朕罵得狗血淋頭。”“先帝最疼陛下,怎會舍得,”內(nèi)監(jiān)眼皮抬都不抬,躬身道。仁和帝扯出一絲嘲諷地笑意,“最疼朕嗎?卻到底比不上他最寵的馮貴妃。老頭子走得那么早,還不是為了跟馮貴妃團聚。他也許早已忘了,還有這么個不肖子孫?!?/br>“陛下,先帝因病過世,走時囑托老奴,好生照看陛下,陛下都忘了嗎?”內(nèi)監(jiān)將老邁地身軀躬得更低。仁和帝撇了撇嘴,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朕也只是隨口說說,并沒有責怪你,更沒有責怪先帝的意思,你做什么這般激動,趕緊起來吧,這一把老骨頭了。”那內(nèi)監(jiān)緩緩起身,又道:“陛下起來活動活動吧,坐久了晚上身上疼?!?/br>仁和帝順從地站起身來,彈了彈手邊的奏報,嘀咕道:“朕不偏幫哪一個,端看誰有命回來?!?/br>而在千里之隔的涂洲,王啟身負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白玉扇橫在胸前,阻隔他們?nèi)ヂ返氖鞘捈业乃朗?,為首的正是蕭家這一代的翹楚蕭圣音。“王啟,你什么時候也做起了別人的走狗,多管閑事了。參禪悟道不好嗎?”蕭圣音聲音如黃鸝鳴叫,脆生生地嗓音為這修羅場平添了一分生動。王啟淡淡道:“你又為何滿手血腥站在這里,弄荷擺月留戀閨房不好嗎?”蕭圣音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既諷刺又嘲弄的一笑,掌心氣勁旋起,點點紅梅枝丫上的堆雪感風而墜,在空中被氣流卷起,一時間方寸之間揚起紛紛揚揚地雪花,迷了人眼。王啟凝望那片紛飛地雪花,對其中隱藏的殺機視而不見,似乎被這美景所惑,一動不動。蕭圣音眼眸瞬轉(zhuǎn),殺機畢現(xiàn),輕移蓮步,一瞬便近身王啟咫尺,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