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把丁四帶去審訊室，他自個兒跟戎黎去了隔壁旁聽。

    唐曉鐘和王敏兩個人一起，一個問，一個記。

    “你跟溫照芳是什么關(guān)系？”

    丁四的手沒包扎，已經(jīng)不流血了，他把手放在膝蓋上，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緊張的，那只受傷的手都抖：“我以前在溫家當(dāng)過司機?！?/br>
    “說說，她都讓你干了什么？”

    丁四抬頭，看了看頂上的監(jiān)控，老實地招了：“上個月月底，她給我打電話，讓我?guī)退鉀Q一個人?！?/br>
    他也不想招。

    傷他的那個人說，如果他嘴巴不老實，下次拔光他的牙齒，然后把他的牙齒送去給他老家的兒子，再一次，拔指甲……

    那人，應(yīng)該是個變態(tài)。

    唐曉鐘立馬問：“解決誰？”

    丁四不怕死，但怕老家的兒子被變態(tài)盯上，所以他招供：“她女兒，徐大小姐?！?/br>
    “繼續(xù)?！?/br>
    隔壁。

    隔著單向玻璃，王剛?cè)滩蛔“岩暰€放在丁四手上，那結(jié)痂看著怪嚇人的，像是用什么利器刺的。

    “他的手你弄的？”也就象征性地問一句，不是戎黎他王字倒過來寫。

    戎黎不作答。

    王剛哼了聲，覺得戎黎太目無法紀(jì)，不過效果很立竿見影：“怪不得這么老實?！彼麚芰藗€電話：“大彬，去把溫照芳請來?！?/br>
    丁四吸毒，給溫照芳辦事純粹是為了錢。

    十點四十九，溫照芳被“請”來了，正好，丁四那邊也審?fù)炅恕?/br>
    唐曉鐘復(fù)述了一遍丁四的口供，審問的語調(diào)很高亢：“買兇殺人，你認(rèn)不認(rèn)？”

    “買兇殺人？”溫照芳笑了，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丁四說的？”

    這口氣，是不想認(rèn)咯。

    “有證人，有匯款記錄，還有通話錄音?！碧茣早娪亚樘嵝岩幌拢靶旆蛉?，你現(xiàn)在的口供和態(tài)度會直接關(guān)系到你在里面蹲幾年，我勸你說話慎重。”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

    溫照芳面不改色：“通話記錄我能聽聽嗎？”她的理由是，“說不定是有人冒充我?！?/br>
    唐曉鐘就放了一遍。

    通話記錄是丁四提供的，不過隊長說是戎黎弄來的。

    溫照芳聽完：“就這？”她妝容精致，穿著得體，半點慌張都沒有，端的試驕傲又尊貴，“通話里我有說過讓他撞人嗎？”

    唐曉鐘懵了一下。

    溫照芳辯解：“我的意思是讓他幫我盯著我女兒?！彼裆换挪幻Γ拔腋遗畠旱拇_不合，而且我也不滿意她那個男朋友，就讓丁四去幫我監(jiān)視她，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行蹤和一舉一動，沒想到丁四會錯了意，居然要對她不利。”

    唐曉鐘一時找不到漏洞反駁。

    溫照芳很鎮(zhèn)定自若：“他還好意思說是我指示的，我沒找他算賬就不錯了?！?/br>
    十分鐘后，二號審訊室。

    丁四聽完溫照芳的口供錄音后，拍了桌子站起來，大罵：“她放屁！”他面紅耳赤地梗著脖子說，“就是她親口說的！她讓我?guī)退鉀Q礙眼的東西，我說殺人要加錢，她說事成后會給我這個數(shù)?！?/br>
    丁四用手比了個五。

    他的賬戶前幾天有五十萬的進(jìn)賬。

    一號審訊室。

    溫照芳一概不認(rèn)，心理素質(zhì)顯然很高，眼皮都不跳一下：“我沒說過這種話，他有證據(jù)嗎？”

    二號審訊室。

    “沒有?！倍∷陌c坐到椅子上，“是當(dāng)面談的?！?/br>
    溫照芳很狡猾，電話里說得含含糊糊，重要的部分都是面談的。丁四又是個大老粗，根本沒心眼，出了匯款證明之外，什么證據(jù)也沒有。

    幾輪審問下來，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進(jìn)展，唐曉鐘有點挫敗：“溫照芳還是不認(rèn)。”

    李大彬拍桌：“這么明顯還能不認(rèn)？”

    “再明顯也要講證據(jù)，溫照芳肯定是故意留了心眼，錄到的通話里都沒有她明確的指示。”

    溫照芳一口咬定，是丁四會錯了意。

    午飯后，戎關(guān)關(guān)午睡，戎黎去了趟程及那邊。

    外頭的陽光很好，徐檀兮坐在陽臺的吊籃椅上，正在走神，蓋在腿上的毯子掉到了地上她也沒有察覺，戎黎喊了她一聲，她沒回神。

    他走過去，把毯子撿起來：“怎么了？”

    “先生?！?/br>
    “嗯？”

    她側(cè)著頭，睫毛安靜地垂著，陽光落在她側(cè)臉，像灑了薄薄的金粉：“我想不通溫女士為什么會那么討厭我。”她有些喪氣，很失落，“從我有記憶以來，她從未對我笑過。”

    戎黎蹲在她面前，手放在她膝蓋上：“你會不會不是她女兒？”

    “我以前也問過我祖母和姑姑，她們說是親生的，說溫女士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還患了產(chǎn)后抑郁和狂躁癥。”她低下頭，抓著毯子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指尖發(fā)白，“只因為這個就要置我于死地嗎？”

    “不要難過?！比掷栉罩氖郑皖^親在她指尖上，“杳杳，不要為了那種人難過?！?/br>
    她手指很涼，他的唇是溫?zé)岬摹?/br>
    他不想她胡思亂想，勾著她的脖子，與她接吻，剛把她的臉吻紅，電話鈴聲響了。

    “喂?！?/br>
    是王剛打來的。

    戎黎沒說話，聽王剛說完后，沉默下來。

    徐檀兮問他怎么了。

    他猶豫了片刻：“跟我去警局嗎？丁四招供了，說四月份的車禍?zhǔn)撬麆恿藙x車。”

    因為溫照芳不承認(rèn)自己是主謀，丁四就氣急敗壞地開始翻舊賬了，其中最大的一筆，就是徐家四月份的那樁命案。

    “那次是溫照芳第一次找上我，她知道我沒錢買‘貨’，說給我五十萬。”

    丁四是癮君子，這里的貨指的是毒品。

    “當(dāng)時徐大小姐要去普渡寺，溫照芳把出發(fā)的時間和路線發(fā)給了我。我比較懂車，就在剎車上動了點手腳，如果是正常剎車，不會有什么異常，但一旦遇到情況，連續(xù)急剎車就會失靈?！?/br>
    丁四也是被氣急了，被惹毛了，一副要跟溫照芳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

    他一股腦地全招了：“我本來打算在普渡寺的山腳動手，因為那里人少，還沒有監(jiān)控，但車還沒到普渡寺就已經(jīng)發(fā)生車禍了。具體是怎么發(fā)生車禍的我不知道，不過溫照芳以為是我干的，就把尾款給了我，加定金一共五十萬，支票的照片我都還留著?！?/br>
    “我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溫照芳特地囑咐過，車?yán)锪硗鈨蓚€人可以不用管，但徐家大小姐一定不能活著回去。”

    第255章 戎黎護(hù)妻，沙發(fā)上恩愛（二更

    “我記得很清楚，當(dāng)時溫照芳特地囑咐過，車?yán)锪硗鈨蓚€人可以不用管，但徐家大小姐一定不能活著回去?！?/br>
    徐檀兮往后退了一步。

    戎黎一只手扶在她后腰上，另一只手關(guān)掉視頻：“杳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