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潮生用飛鏢把她射成了馬蜂窩，射成了馬蜂窩之后，他又去路華濃的酒店和會所搗了點“亂”，大的動作沒搞，目前還不能輕舉妄動。

    lys電子頂樓。

    何冀北也下了一道命令：“派人去路華濃的酒店和會所盯著，還有機場、車站、碼頭?！?/br>
    “我去安排?！备呷崂沓鲛k公室之前，問了一聲，“六爺要回來了嗎？”

    何冀北有一雙很深邃的眼睛：“別問?！?/br>
    她不再問，出去了。

    何冀北不喜歡別人越界，她給他當了六年的秘書，是除他自己之外最了解他的人。

    程及也問了戎黎這個問題。

    “你要回去？”

    “嗯。”

    戎黎在車上，車應該開得很快，掠起風，兇猛地灌進手機收音的小孔里，程及在手機的另一頭甚至能聽到回信。

    “你這一趟回去，等于白‘死’了?！?/br>
    戎黎知道：“徐檀兮在那，我沒得選?！?/br>
    程及一時沒說話，摸到了沙發(fā)下面的煙盒，抽出來一根后去找打火機。

    林禾苗有鼻炎，聞到煙味會打噴嚏。

    有點理解戎黎為什么會戒煙了，程及把咬進了嘴里的煙扔了。

    戎黎假死的時候，程及問過：“流了那么多血才爬上來，就這么撒手了？”

    那時候的戎黎回答：“年紀大了，得惜命?！?/br>
    所以找了個遠離腥風血雨的小鎮(zhèn)隱居。

    他原本打算沒名沒姓地活到老死。

    程及故意拿話嗆他：“你當初還跟我說，年紀大了要惜命?！?/br>
    現(xiàn)在他說他要回去。

    “是啊，惜命。”

    徐檀兮可不就是他的命嘛。

    “你到碼頭了？”程及問。

    “快了?！?/br>
    他說：“明天我去找你?！?/br>
    戎黎很干脆地拒絕：“別來了?！?/br>
    他好笑：“我難得不收你錢，你怎么還不領情了？”

    “你家里有人等你，”他聲音被風吹碎了，輕得有種脆弱感，“進摻和了。”

    程及突然覺得，那個說戎黎是零度負面人格的心理醫(yī)生專業(yè)不過關。

    戎黎那顆裹著鋼刀和利刺的心臟里面，有柔軟的地方，只是藏得很深而已，一般人看不到，甚至戎黎自己也看不到。

    “戎黎，”程及半開玩笑地問，“其實你很喜歡我吧？”

    他以為戎黎會罵他有病。

    戎黎回答：“嗯?！?/br>
    程及笑了：“喜歡我哪里？”

    戎黎是個很嘴硬的人，骨頭也硬，這種話他絕對不會說第二次：“你以前幫我上過一次藥，很溫柔。”

    他用了溫柔這個詞，來形容程及。

    媽的。

    程及不僅胃被他酸到了，眼睛都被他酸到了：“然后你就心動了？”

    他聲音低低的：“那時候覺得你很像我母親。”

    “……”

    程及把眼淚憋回去：“兒子，注意安全?！?/br>
    戎黎掛了電話。

    程及去敲了林禾苗房間的門。

    “請進。”

    她坐在書桌上，桌上放著很多程及不認得的天文模型。

    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坐女孩子的床不禮貌，程及靠著她書桌站著：“明天我要去一趟帝都。”

    她放下手里的模型：“要去多久？”

    “說不準?！?/br>
    她比在祥云鎮(zhèn)的時候胖了一點點，臉上沒那么瘦了，目光也沒那么空了，像長在春天枝頭上的一顆果子，慢慢結出了嬌艷的顏色。

    “危險嗎？”她沒問他去做什么。

    “不危險，我就去看個戲。”除了她，程及沒有別的后顧之憂，“你能照顧自己嗎？”

    “能?！?/br>
    程及突然懂了，懂戎黎為什么會不顧一切。

    “林禾苗?！?/br>
    “嗯？”

    他笑著，像個討要糖果的男孩子：“給我抱一下唄?！?/br>
    “好?！?/br>
    林禾苗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手穿過他雙臂，攀到他后背，把他整個人抱住。

    沒被暖過的人最受不了這種抱法。

    程及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她卻仰起了臉，踮著腳把唇印到了他唇上。

    涼涼的、少女的吻，干凈得像冬天的第一捧雪。

    只親了一下，她離開他的唇，抬頭去看他，似乎怕他生氣，有點小心翼翼。

    “沒讓你親我。”程及伸手，終于摸到了她的頭。

    見他沒生氣，她才笑了：“這是我夢里，可以親。”

    程及笑了笑。

    不是啊，這是他夢里。

    小姑娘很會見機行事，看他沒生氣，又湊上來了，像只啄木鳥，在他唇上啄來啄去，吻得可愛又生澀。

    程及沒有躲，甚至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他笑問：“是誰把你教壞了？”

    她更過分了，伸出舌頭去舔他：“我自學的?！彼劾锖枚嘈切?，很漂亮的目光，“你說你不跟好女孩玩，所以我要學壞一點?！?/br>
    程及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真的把他當成一整個世界了。

    他摟著她的腰，把她拉遠一些：“禾苗，我很臟的?！彼谝淮胃f他的過往，“我以前還小的時候，被人關在籠子里，被人玩弄，被人轉手買賣?！?/br>
    那時候，沒有人拿他當人。

    他其實也很喜歡戎黎，在他最臟的時候，是戎黎伸手拉了他。

    如果有下輩子，他愿意給戎黎當母親。

    “我真的很臟?！?/br>
    他說的時候，眼眶有點紅。

    懷里的女孩子眼眶也很紅，固執(zhí)貼近他，固執(zhí)地仰頭吻他：“程及，我都親干凈了，現(xiàn)在不臟了?！?/br>
    他不應該把她也弄臟，可是他好想要她。

    他抱緊她。

    這個姑娘是他第二個喜歡的人，戎黎是第一個。

    “等我回來?！?/br>
    林禾苗閉上眼，趴在他懷里：“嗯，等你回來?！?/br>
    有人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幸福到可以讓程及忘了他曾經(jīng)的不堪。

    佛祖啊，原諒他，他就貪心這一回。

    不止程及，江醒也得到了帝都那邊的通知，不過他已經(jīng)不當職業(yè)跑腿人了，不用去總部。

    他現(xiàn)在不想搞事業(yè)，只想談戀愛。

    “喂。”

    江醒坐在屋頂：“怎么了？心情不好？”

    洪端端趴在她粉紅色的床上，聲音悶悶不樂的：“我聽贏贏說，徐醫(yī)生不見了，我很擔心她?！?/br>
    戎黎老婆被人截了。

    這事兒江醒知道：“你很喜歡徐檀兮？”

    “嗯，她跟我長得很像，我們是老鄉(xiāng)?！?/br>
    春天的夜風還是有點涼，江醒眼睛里的溫度卻是熱的：“老鄉(xiāng)？”

    洪端端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我們都是來自天庭的仙女?！?/br>
    江醒被她逗笑：“不用擔心，徐檀兮仙女座下有只很厲害的兇獸?！?/br>
    你也有一只。

    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