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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親近之人,沒有誰會甘愿以身犯險。所以當江小書猛地被摁住雙手,隨即感到腹部微微一熱的時候,他立刻全身都繃緊了,一種受寵若驚的驚訝席卷他的神經(jīng),幾乎難以置信蕭逸云會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左肩受傷的緣故,他俯下身的姿勢不太自然,而每次抬頭都會牽動傷口,帶來更多的鮮血涌出。蕭逸云注意力全集中在江小書的余毒上,一心想著怎么才能把剩余的也都逼出來,猝不防及左肩突然一熱——原來是江小書竭力從床邊夠到一塊毛巾,見他肩膀一直流血,伸手想給他擦一擦血污。被蕭逸云的突然抬頭驚到,江小書以為自己弄痛他了,下意識拿毛巾貼了貼自己臉頰,底氣不足地微弱道,“不燙啊,是我用力重了嗎,不好意思哈……”蕭逸云黑沉沉的眼睛看了江小書半響,突然低聲說,“你……”江小書:“???”“什么?”“沒什么。”蕭逸云轉(zhuǎn)過視線,靜靜看著他腰腹上傷口,猶豫了半響,道“之前……我封鎖了你的經(jīng)脈。”江小書點點頭,說:“是啊,我知道?!?/br>“……”蕭逸云沉默下來,好似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他被上一世恩怨所束縛,明明現(xiàn)在的江小書什么都沒有做,他卻忍不住為了所謂的“防患于未然”,下手封住他的五經(jīng)六脈,想叫他一生無法修仙。蕭逸云幾乎就要忍不住開口問了,我對你這樣自私又殘忍,為什么你還會救我。在他沉默不語的時候,江小書小心翼翼在他左肩的傷口處清理了一下。那動作輕柔得不得了,幾乎碰一下,就偷偷觀察一下蕭逸云表情,生怕弄痛他。蕭逸云低低垂眸,覺得江小書就像一只想靠近,又怕被主人一腳踢開的委屈小獸,心里一塊地方不由柔軟起來,低聲道,“沒關系?!?/br>江小書伸在空中的手頓了頓,眼睛不自在地看著床邊的雕花,小聲說:“要是痛的話,門主你告訴我啊。”蕭逸云目光輕輕落在江小書身邊,緊緊掐著彼此的手指上,眼眸沉了沉。我令他感到害怕了。蕭逸云想,和我說話,已經(jīng)令他這么害怕嗎。“對不起?!?/br>蕭逸云的聲音低而沉,像古琴最末端輕顫的低吟。“我之前一直很想讓你離開這里,去過普通人的生活?!?/br>我不傷你性命,但你也不要踏上修仙的路,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要有哪怕任何交集。這就是蕭逸云最后的底線。他盤算打的很好,只是江小書完全不按他計劃來。江小書聞言怔了怔,心里“砰砰砰”全炸成了煙花,簡直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對不起?蕭逸云?居然會對自己說對不起?!噢天哪這驚喜來的太突然就像龍卷風!他幾乎都想抱住系統(tǒng)大轉(zhuǎn)圈圈,告訴我!快告訴我!我這是給蕭逸云刷了多少個好感度!蕭逸云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碰了碰江小書的傷口處,那里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有一圈黑色的沉積無法退去。“玄鱗寄生蟒?!彼?,“這種兇獸,怎么會出現(xiàn)在蕭門?!?/br>且不說這種玄鱗寄生蟒是很久之前就應當滅絕的極兇妖獸,像如此邪祟的東西,當初封印的時候就應當會被發(fā)現(xiàn),派人嚴加看管起來。……畢竟這種妖物,絕非兇惡一詞就能概括。別的蛇系妖物都乖乖巧巧遵從老祖宗規(guī)矩,咬人多出于自衛(wèi)。只有這種蛇獸……是出于娛樂。它們喜歡攻擊人,甚至會主動結(jié)伴席卷村落。被咬過的村民多半不會立刻死去,而是逐漸麻痹五感,喪失行動力,眼睜睜看著他們今天吃掉自己胳膊,明天啃條腿兒,直到最后蛇毒流轉(zhuǎn)至心肺,灼心而亡。這種慢性,卻不可扭轉(zhuǎn)的蛇毒,似乎是他們?yōu)榱诵蕾p人瀕死,卻無力掙扎特意進化來的。江小書偷偷觀察了一下蕭逸云表情,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似乎有點棘手?蕭逸云深深蹙著眉,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隱隱有種迷茫的惘然,好似“寧無意為我受了這么嚴重的傷”這件事,令他感到束手無措,一時竟不知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處之。沉默良久,蕭逸云嘆了口氣,垂眼望向江小書道,“我們恐怕要離開蕭門一段時日了?!?/br>“……”江小書咽了下口水,簡直一言難盡,“那個什么,門主,非得離開嗎?沒有簡單一點的方法么?”畢竟你可是把這玩意兒封在自己院子底下的啊,就不怕自己被咬了嗎?然而蕭逸云輕輕搖了搖頭。本來蛇毒可以由真氣運轉(zhuǎn)代謝出來,轉(zhuǎn)移到幾個靈力充沛的人身上,然后大家一起閉個關,封在身體里的一個地方,使它不再復發(fā)就可以了。……只是江小書經(jīng)脈xue道已經(jīng)被蕭逸云封死,要是現(xiàn)在再臨時去解開,估計還沒來得及引毒,江小書就一毒攻心死得透透的了。眼下別無他法,只能采取最原始最笨的一個——去極寒冰域,捉一只只有那里有,也只能生存在那里的蟾蜍,把毒吸出來。“但是不是快核選弟子了嗎,”江小書說,“門主您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么?”蕭逸云把他衣服下擺撩下來,拉開棉被蓋好,淡淡道,“沒關系。你休息,剩余的我來安排?!?/br>什么都不要管,跟著我走就行?江小書默默吐槽,很好,這很霸道門主。留君苑沉寂安寧,沒有絲毫人聲喧囂。屋子里的案幾上擱著一鼎香爐,似乎是安神用的,身下的床單被子都帶著種淡淡的冷香,江小書一會兒想蕭逸云今天這么溫柔是不是從良了,一會兒想樂極生悲,會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腦子里一個勁兒亂七八糟地吐槽,漸漸眼皮越來越重,很快熟睡過去。再醒來時,天已全黑了,房里燃著一支溫暖的火燭。“噼啪”,燭光閃了閃,白色的窗紙上映出一個模糊的剪影,蕭逸云似乎站在院子里,怔怔的,動也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過了會兒,一直微弱而熟悉的貓叫響起,“嗯呀~”,蕭逸云俯下身將貓崽抱到懷里,江小書聽見他說,“外面冷,到屋里去?!?/br>然后便是木門“吱呀”輕響的聲音,是貓回來了。江小書心中暗想,這祖宗什么時候和蕭逸云這么熟了?[干得漂亮,崽!]系統(tǒng)的聲音不期然響起,還極為雀躍道:[蕭逸云之前對你的看法已經(jīng)很動搖了,再努把力說不定可以徹底摸消黑歷史了噢!阿爸為你驕傲!]江小書平躺在床上呈大字擺開,一下一下吹著自己劉海兒玩,百無聊賴道:[啊和蕭二丫斗智斗勇可真心累啊,搞不好還搭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