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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走廊里,安音璇靠著墻站在對面,劉海兒濕透貼在額頭上,一手一身的血跡,微微蹙眉給肖權打著電話。是不是當時他在搶救室里掙扎的時候,安音璇也是這樣的表情呢?那個說“這世上唯一一個不會憐憫你的就是我”的人,會不會也替他擔心過呢?“陳老師不會有事吧?”他問道。安音璇掛上電話,抬起眼皮說道:“我不知道?!?/br>“我第一次看到這么多血,除了后腦是不是胳膊也受傷了?”安音璇沒再回答他,只是安靜地等待著手術室的燈滅掉。白雁嵐不死心,又問道:“要是陳老師沒事,我們就握手言和好不好?”唯一一個對他倆還心存幻想的人此時生死未卜,他們還有什么資格抓著那些過往死不撒手。“那要是他有事呢?”安音璇聲音有些抖,問道。“不會的,禍害遺千年,他一定沒事?!?/br>半晌,話題結束許久之后,安音璇突然說道:“好?!?/br>沒頭沒尾的,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白雁嵐也沒有問。結果陳郡山還沒出來,周寒和陸悅揚先來到了醫(yī)院,安音璇問道:“誰干的?為什么?”周寒幫他理了理劉海兒,說道:“楊卿卿這個人你認識嗎?”楊卿卿正是網絡上票選的女歌手。他點頭,周寒又道:“她說陳郡山sao擾她,混黑道的男朋友知道了,于是找了一幫社會上的無業(yè)游民來教訓他,這是剛剛他們在看守所供出來的?!?/br>他緊握雙拳,說道:“就因為這點事……”陳郡山是整個歌壇的瑰寶,就因為這點不著邊際的事情,斷送他的性命,太不值得了!他們根本不理解陳郡山有多珍貴!周寒卻說道:“陳郡山有沒有sao擾人家先另說,單就這件行兇的事情而言,我覺得沒這么簡單?!?/br>“怎么說?”白雁嵐湊過來問道。周寒分析道:“陳郡山的身價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一般來說是先敲詐一筆,談不攏再進行報復,但警察那邊沒有任何他們勒索過陳郡山的證據(jù),也就是說他們跳過了要錢這一步,直接想置他于死地,這不合邏輯。”“這是一群亡命徒,要什么邏輯?”白雁嵐反問道。“所以我還沒有頭緒,僅僅是猜測。”周寒跟陸悅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前者會把一切事情的本質看清,不相信任何巧合,就算是親耳所聽、親眼所見都保持懷疑;而后者則不然,對這世上的一切都傾情投入,保有那顆最單純善良的心,只要不是證據(jù)確鑿就不會往陰謀論上想。安音璇問道:“楊卿卿人呢?”陸悅揚把派出所得到的信息說了出來:“已經傳訊了,24小時內不到,就去提人?!?/br>正值燕城秋冬換季,暖氣還沒來,室內溫度跟室外差不多,但因為站著不動就更冷了些。周寒今天穿得很休閑,他把帽衫脫下來披在了安音璇身上,說道:“在這等著也是等,我?guī)闳ハ词?,再去護士站消毒傷口?!?/br>安音璇也沒再推阻,站起來便跟他走了,留下的白雁嵐對陸悅揚強顏歡笑道:“你別脫,我不冷,用不著,看他臉色就覺得他虛?!?/br>不說點兒玩笑話,就不知道怎么熬過這一分一秒。陸悅揚聳聳肩道:“我也沒得脫,就穿了這件衛(wèi)衣,里面就是rou了?!?/br>白雁嵐靠在墻上說道:“你可真實在……”話還沒說完,陸悅揚便走到他面前把他擁在了懷里,說道:“我冷,你就當是我虛?!?/br>他把頭埋進了陸悅揚的胸膛,悶悶道:“你說陳老師能挺過這一關吧?就他那樣的,下了陰曹地府也得sao擾閻王爺,人家怎么會收他呢?!?/br>陸悅揚輕撫他的后腦,安慰道:“我小媽一定會盡全力把他帶回來的?!?/br>洗完手,安音璇穿著大幾號的外套,坐在茶水間,手里捧著一杯熱水,剛剛打架斗毆時的勇猛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后怕,他手腳冰涼、心有余悸。周寒從護士站拿了一套處理外傷的藥品,半蹲在他面前,掰開一個碘酒棉棒輕輕擦拭他的臉。涼涼的癢癢的,他下意識向后躲了一下,周寒問道:“還疼嗎?”他沒說話,也沒再動。處理完畢,周寒勾起指尖輕觸他面頰,仔細看這條血印,他們四目相對,他忍不住道:“我疼的不是這?!?/br>然后不耐煩地拉下了那只手,放在自己心臟的地方,說道:“是這?!?/br>他見周寒“嗯”了一聲沒表態(tài),便指責道:“要不是你買這個破戒指送給他們,我也就不會受傷了。”“賴我,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送了?!敝芎宓馈?/br>他又開始胡說:“下次不用你送,白雁嵐二婚的時候我送他?!?/br>“你不盼著雁嵐好這我能理解,你就一點兒不盼著陸悅揚好嗎?”周寒抽回手,收起了醫(yī)療箱,卻沒急著站起來,微微抬起頭看著他。他心虛地嘟囔著:“悅揚沒有我怎么可能好……”“誰沒了誰都能過活,有些執(zhí)念只能讓你痛苦,為什么不灑脫一點?大愛與小愛不都是愛?”他覺得周寒總試圖給他洗腦,跳出圍城什么都能看開,而身處其中又談何容易,他說道:“我不懂什么是大愛什么是小愛,我只問你一句,你沒了我活得會好么?”周寒認真道:“不會好,但也得活下去,可能也會找別的伴侶、情人、炮友?!?/br>“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不找?”他覺得周寒也學會了他的口氣來懟他。“我現(xiàn)在挺好的?!敝芎首髡浀溃骸爱吘惯€有兒子?!?/br>混蛋,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他瞬間就黑了臉,總是說不過周寒,你硬他軟,你軟他硬,能見縫插針地找出你的漏洞進行打擊,讓對手自食其果。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安音璇向門口望去,沒過一會兒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從門前跑過,他喊道:“權哥!”肖權急停住腳步退了回來,一進門就急赤白臉地問道:“陳郡山怎么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前前后后都是怎么回事給我說清楚!”安音璇陳述道:“陳老師現(xiàn)在還在搶救,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已經倒地上了,腦后受傷。他們一共十三個人,全部拿著鐵棍小刀,有備而來?!?/br>肖權從兜里掏出包煙,想起這是醫(yī)院就又塞了回去,問道:“到底是誰下手這么狠?”“楊卿卿。”肖權拿起手機亂撥一氣,結果全都是關機狀態(tài),安音璇說道:“別打了,她和她經紀人可能在派出所協(xié)助調查,明天周寒找人過去看看?!?/br>“我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