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報警？”

向影約莫終于讀懂了他種種表現(xiàn)的意思：“你以為這是尸體么?！?/br>
“難道不是嗎！”喬郁情不自禁地大聲了些，轉(zhuǎn)而又怕激怒對方，放緩了些說，“是不是……反正我都不會多事，好吧？”

向影直接道：“她是AI?！?/br>
“誒？！”喬郁愣了愣，“……但是她臉上……”“你的AI臉上不也沒有編號嗎?！毕蛴捌届o道。

床上的女尸、AI、沒有編號……好幾個關(guān)鍵詞在喬郁腦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半晌才得出結(jié)論——是他想岔了！

哪有尸體這么白白凈凈，還毫無異味！

喬郁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羞恥得要命，最后猛地垂頭道歉：“對不起?。　?/br>
“……也不用道歉，我不在意?！毕蛴斑@么道，“我讓艾莉絲煮了宵夜，一起吃點嗎?！?/br>
向影表現(xiàn)得很普通，反倒讓喬郁更不自在了。

他正想回絕，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房間里的兩人同時往外面看去，便看見橘子頭頂著一張憤怒又擔憂的臉沖了進來，不客氣地質(zhì)問道：“你們在做什么！”

只是這樣還不夠，998大步流星，眨眼便擋在了喬郁身前，橫插在兩個人之間，氣勢洶洶像來捉j(luò)ian的原配夫人。他看看向影，再轉(zhuǎn)頭看看喬郁，小聲再問了一句：“他對你做了什么嗎?！?/br>
“……沒有，你在想些什么玩意兒！”

“ID檢測到你剛才心跳過快，情緒很緊張，就和上次在浴室……唔！”998擔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喬郁倏地捂住了嘴。

今晚可真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喬郁這么想著，保持著禁錮998的姿勢，沖向影道：“……他亂說話，你別在意?！?/br>
“平時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向影說，“但都這么闖進我臥室來，我不太舒服?！?/br>
“啊對不起對不起……”

“一起吃個宵夜吧。”向影看著他，眼神里似乎有話要說，“讓你的AI在房間里休息，充電也可以，我這里各種充電器都有準備?！?/br>
998“唔唔唔”地叫得起勁兒，雖然喬郁捂著他的嘴，還是能聽出來他正在強烈拒絕。

可他也很明白向影的意思，對方有話要說，且不想說給998聽。

也許是關(guān)于這臺AI的事？也可能是關(guān)于998的事。

說起來床上這臺AI和998一樣，編號不在臉上，這件事讓喬郁挺在意。

他點點頭，拖著998往房門外走：“我知道了。”

065.向影的秘密（中）

“你不要和他去吃宵夜！”客房里，998這么控訴道，“我認為他不是好人！”

“行了你，別再這兒亂推理了?！眴逃舭阉频缴嘲l(fā)上坐下，又說，“我和他有點事要聊，很快就上來?！?/br>
“你剛才明明心率不正常，你們到底在做什么……”“停！沒事別檢查我心率成嗎？！情緒偶爾激動一下很奇怪嗎？！我是人類，人類就這樣！”喬郁沒好氣道，也不想和998解釋剛才的烏龍，至少不能在向影家堂而皇之的解釋。

對方顯然不愿意別人知道這些，不愿意別人看見那臺AI。

喬郁為自己剛才腦補對方是殺人犯的事，還有些歉意。不過他得先搞定998——如果他沒先把橘子頭哄好，那么接下來一定會有更麻煩的事發(fā)生，這是喬郁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

“他有話跟我說，不方便別人聽，你明白嗎?！?/br>
“那我又不是人，”998氣鼓鼓道，“我是AI！AI才能永遠保守秘密，人類才會說漏嘴！”

“但有些事是AI理解不了的，”喬郁的口吻有些語重心長，而橘子頭微微張著嘴，想說什么又啞口無言。

可這時候，喬郁忽然想起一些不合時宜的事。

998的嘴唇看起來很好親，他之所以會不小心闖進向影的房間，還是因為……998差點要吻他，為了嘗嘗接吻是什么滋味。腦子里仿佛“?！钡仨懥寺暎瑔逃裟樕嫌珠_始發(fā)熱。這是羞赧的表現(xiàn)，他察覺到這點，又開始對自己的反應(yīng)產(chǎn)生困惑。

對方是AI而已，就算親了，又怎么樣。

人會因為嘴唇貼到書本而害羞嗎，不會；人會因為親吻布偶而臉紅心跳嗎，不會。

他的害羞卻又來得那么真實，那么不可抗。

喬郁驀地抬起手，壓在998腦袋頂搓揉了幾下——自從發(fā)現(xiàn)998不抗拒被揉腦袋后，喬郁簡直找到了新的解壓方式——半哄著他說：“……看電視等我，我很快回來?！?/br>
998仍沒回答，低垂著眼睫，仿佛默許他走了。

喬郁的手把他的頭發(fā)揉成鳥窩，末了還輕輕拍了拍才離開。房間門關(guān)上，998坐在沙發(fā)上，平時超高速的運轉(zhuǎn)忽然慢了下來，逐漸開始混亂。學(xué)習(xí)機能自動關(guān)閉，對現(xiàn)狀的分析也不受控地停止了。

有什么被喬郁的言語觸發(fā)了開關(guān)，讓他現(xiàn)在無法“思考”，只剩下仿佛即將斷電似的“難受”。

“有些事是AI理解不了的?！?/br>
喬郁的聲音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卻只有這么一句簡短的、理所應(yīng)當?shù)脑挕?/br>
——

艾莉絲準備的宵夜有些出乎喬郁的意料，他都做好了下樓就能看見一桌子豪華大餐的準備，卻沒想到餐桌上只放著兩碗涼面。

向影坐在那里，慢條斯理地吃面，聽見他下樓的腳步聲也沒抬頭。倒是艾莉絲，她依然溫馴有禮地朝喬郁笑，替他拉開椅子：“請?！薄爸x謝?！眴逃艟兄?shù)攸c了點頭，在向影對面坐下。

原本他倒是對AI沒什么特殊感想的，對艾莉絲可能還有些微妙的好感，大概因為她和998相似，同樣的像人。

可看過向影床上的女AI之后，即便知道那只是AI而已，他仍覺得那畫面太驚悚。

老實說，讓一臺AI躺在自己的床上，保持那樣靜止的狀態(tài)，也很古怪吧？

“艾莉絲，去給她們做例行檢測?！毕蛴昂鋈坏?。

“少爺，今天已經(jīng)做過了……”“再做一次?！薄昂玫??！卑蚪z點點頭，又對喬郁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了。

豪宅的餐廳和客廳相連，偌大的空間里霎時只剩下他和向影兩個人；燈也滅掉了數(shù)盞，一股寂寥的味道立刻鉆了出來。喬郁看看眼前吃面的自閉同學(xué)，也拿起筷子嘗了嘗，味道不錯。

向影說是和他聊聊，卻半晌沒開口。這把喬郁憋得夠嗆，他也一肚子關(guān)于那臺AI的疑問想要問。

結(jié)果他剛開口說了個“向影”，對方也正巧開口說：“關(guān)于你的……”

場面尷尬了一瞬，向影連忙又說：“你先說?！?/br>
這家伙教養(yǎng)真好，雖然說話直來直往。

喬郁沒跟他推脫：“……那臺AI為什么……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