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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了那兩個人對翟儉的冷嘲熱諷后,他突然就明白過來了。不知從哪里被撿回來……剛才那個人,好像是這么說的吧?他想起自己之前在燒烤攤對翟儉開的幾句玩笑話。如果照那人這么說的話,無論翟儉是不是真的被撿回家的,都不能否認(rèn)他說了這么刺激他的話的事實。也難怪他會氣成那樣。想到翟儉生氣的程度,程浩覺得,翟儉是被撿回家的可能性要大很多……程浩想著想著,突然覺得異常慚愧,巴不得挖個地洞好立即鉆進去。最終,兩人在一扇極其破舊的小區(qū)大門前停下。門邊上掛著一塊歪歪斜斜的牌子,牌子上寫著——白亭新村。上頭寫著新村,看著可一點都不新。程浩只看了一眼,一股子荒涼便直涌上心間。太陽早就落山了,蒼白的月光打在眼前眾多散發(fā)著森冷氣息的居民樓上,映得墻縫處處可見,向四周延伸,好似魔鬼用利爪劃出的痕跡。“你住哪棟?”程浩微側(cè)著臉打量那些建筑,寒風(fēng)呼嘯著刮過,他不由縮了縮脖子,感到有點冷。自從進了這個小區(qū)后,翟儉整個人都顯得僵硬起來,他沒忍住去觀察程浩。此刻,他能清楚地看到程浩那十分不敢置信的樣子。他環(huán)住程浩腰部的手微微一僵,不自覺地垂下眼簾,斂去了眼底受傷的神色。看來,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程浩果然還是……瞧不起窮人么。翟儉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再說了……有錢人家的孩子,只怕會更瞧不起窮人吧。電光火石間,他的腦海里掠過那天程浩蹲下身子,向蜷縮在墻角的自己伸出手的畫面……翟儉沉默著,只覺得渾身都開始漸漸地發(fā)冷。第十二章卸下幾分鐘后,兩人停在了翟儉家的樓下。翟儉微微低著頭,慢慢地從后座往下挪。程浩停好車后快速地伸手一把扶住他,抬頭看了看周圍顯得陰森森的房屋,深吸一口氣,不由分說地?fù)屵^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接著,伸出一只手摟著他的腰,說:“你住在哪個地方?我扶你上去?!?/br>翟儉被這么一摟,渾身一顫,抬起晦暗不明的眸子盯著他,像是要在他臉上捕捉些什么。程浩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奇怪,正忍不住要發(fā)問,他突然移開視線,慢吞吞地伸手指向眾多樓中的一棟。上樓梯是艱難的,翟儉不僅摔到了扭傷的腿,就連另一邊的腿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新傷加舊傷,于是翟儉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程浩身上。程浩又要扶著翟儉,又要留心有沒有碰到他的腿,只恨自己沒有多長幾十公斤rou,力氣大些好直接抱著他上去。兩人努力了半天,這才終于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地來到翟儉的家門前,敲響了房門。程浩雖然想過,翟儉長得這么瘦小,衣服看起來這么舊,家里應(yīng)該不是很富裕,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家伙竟然窮到住這么寒酸的地方。上樓梯的時候著實艱難,因而程浩并沒有來得及觀察四周,這會兒到了門口,兩人都放松下來。程浩在松口氣的同時無意間抬眼望了下周圍,不料,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程浩的視線頓時凝結(jié),整個人都不好了。好有個性的墻縫,好有個性的蜘蛛網(wǎng)啊。墻縫竟然這么大——老子連五根手指都能塞進去了。整個天花板都被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包圍,期間夾雜著幾個黑色的……仔細(xì)一看,程浩深深地驚悚到了——那些是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巴掌那么大的黑毛蜘蛛!正當(dāng)他瞪著蜘蛛一個勁兒看的時候,門恰好被打開,翟儉立刻往屋里挪去。程浩心中不適,當(dāng)然不想在走廊上多待,連忙跟了進去。然而,剛一進門,程浩便愣住了。屋子里很干凈。所有事物都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墻上連半點蜘蛛網(wǎng)都沒有,可見是經(jīng)常被打掃的。走進去的同時,他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兒,廚房里隱隱傳來做飯的聲音,有什么人正在那兒忙活。剛才的不適不知什么時候一掃而光,漸漸地,他感到有溫暖的感覺蔓延至心頭。“我回來了?!?/br>翟儉一進門就說,他的聲音挺大,夾雜著點變聲期的沙啞。程浩扭頭看著翟儉,發(fā)現(xiàn)他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是眼底微微發(fā)亮。翟儉是一個戀家的孩子?!毯频牡谝环磻?yīng)。“回來啦。”女人溫柔的聲音從廚房里傳出來。程浩眨了眨眼,心想:翟儉的mama?程浩把翟儉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沙發(fā)上,隨后循著聲源走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瘦削的身影,正在忙著切菜,動作十分熟練,菜刀與砧板撞擊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且有節(jié)奏。程浩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女人轉(zhuǎn)身看到他,露出驚訝的表情時,他才回過神,禮貌地笑笑,響亮地叫了一聲:“阿姨好!”翟菁怔了一下,表情仍帶著驚訝:“你是……?”程浩微微一笑:“我是翟儉的朋友,他騎車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扭到了腳,我送他回來。”翟菁聽完,二話不說直接就往客廳奔了過去,程浩看著她心急如焚的模樣,心想:翟儉的mama可真疼他。程浩跟著翟菁來到了客廳。翟儉正坐在一張破得連棉花都翻出來的沙發(fā)上,聽到動靜,他抬頭一看,只見翟菁大步朝他走來,一臉掩飾不住的心疼:“阿儉,你的腿怎么回事?傷得多重?給媽看看!”翟儉搖搖頭,避重就輕道:“沒事,只是扭了一下。”程浩在一旁補充道:“右腿本來就扭了,今天又摔了一次,剛好磕到膝蓋,比左腿嚴(yán)重好多?!?/br>翟菁一聽立刻奔去取了自家的藥酒來,當(dāng)著程浩的面伸手就想把翟儉的褲子扒下來涂藥。“我自己來?!钡詢€極快地說,末了他看程浩一眼。翟菁這才回過神,想起身邊還多了一個人,看向程浩柔聲道:“謝謝你送他回來!”頓了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的表情顯得有些遲疑,“剛才你好像說,你是他的……朋友?”翟儉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震,漆黑的眼睛緊緊地鎖住程浩,不肯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即便先前已經(jīng)聽到程浩這么說過,但他還是忍不住地想再聽一次。特別是當(dāng)著他母親的面。就好像是在執(zhí)著地證實什么似的。程浩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剛才好像一時嘴快又把這個詞給說出來了。可是,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難道剛才經(jīng)歷的一切,都不能表明他們兩個是朋友?程浩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嗯,是朋友啊。”他說完不由自主地看向翟儉。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