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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謹?shù)慕涷灥韧趲缀鯖]有,剛才事態(tài)發(fā)展太快,又聽了賀似錦這長長一大段話,慢慢才有點反應過來。他雖不諳世事,人卻不傻,當下就道:“我只不過是棲靈山一個下山歷練的小小弟子,本門人才濟濟,掌門之位與我有什么干系?”“道長可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三教九流有三教九流的法子,道長也算是棲靈山年輕一輩的人才,身份樣貌,稍稍調查便可知,斷不會弄錯?!辟R似錦多了幾分商量的意思:“我們并不稀罕神兵,比起一統(tǒng)天下,乾坤班的人更注重穿衣吃飯。道長若不愿交出地圖,我們也不會強求,只求能與道長一同前往陵寢,分分皇帝數(shù)不勝數(shù)的陪葬品罷了?!?/br>文謹本來就一頭霧水,這下愁緒更添三分,道:“我并不曾知曉隆興帝墓葬一事,望各位恕罪……如若……”文謹心里早想此事恐怕難以善了,多半是小人從中作梗,散播謠言污蔑棲靈山。他長這么大從沒見過血,再加上性子純善,對云少康方才的作為雖然不置可否,心下還是希望和解的。“少廢話,交出來還是不交?”趙禮萬分不忍地看著地上的花溪咽了氣,咬牙切齒道。“我……”文謹?shù)谝粋€字的音還沒落地,先聽得廟里眾人一陣哀嚎聲。電光火石間,云少康擲出飛針無數(shù),都正巧中在眾人腳上。諸人先是腳背一痛,而后麻痹感如同鉆入血脈的毒蟲,開始向全身蔓延,再動彈不得。云少康收起刀,推了文謹往廟外跑去。外面烏云將月光擋得嚴嚴實實,一片漆黑。遠處近處的草木都在風中亂舞,如同一片片的鬼影一般,看樣子多半要下雨了。借著昏暗的天光,云少康偏偏拉著文謹往那“鬼影”最密集的地方跑去。文謹再定睛一看,這不是墳地的方向嗎?墳地旁長著的,好死不死,正是一片槐樹林。槐樹陰氣重,極易招鬼附身,連上吊的人都喜歡把自己掛在槐樹枝上。文謹雖然并不信這些民間傳說,可是如此月黑風高時,風雨殺人夜,還在墳地旁邊……雖然按理說修道之人理應不懼鬼神,可對于初出茅廬還剛剛見了血的文謹來說,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想想還有追兵在后,盡管他腳步變重許多,還是得咬牙跟緊云少康。“這下你怕了吧?”云少康的聲音被狂風吹得破碎,聽起來似遠似近,更添了十足的詭異。“……什么?”聽到文謹故作鎮(zhèn)靜實則帶點顫抖的語聲,云少康笑道:“別怕,我剛才向閻王求的,是請他寬恕我們打攪死者長眠,借地躲避一晚。有閻王開恩,這些老鬼小鬼不會出來的?!?/br>文謹臉上一涼,手上卻一暖。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云少康抓緊他的手,一躍坐到了一棵大槐樹的樹干上。樹冠巨大,枝生新葉,正好擋雨。文謹幾乎屁股一挨上樹杈就掙脫了云少康的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要跟著我?”回想剛才云少康的作為,竟像是早就知道戲班子圖謀不軌。加上他身手心思,俱優(yōu)于常人,若他當真有所圖謀,比旁人更是可怕許多。云少康身子后仰,眼前劍尖晃動,卻依然是那副笑嘻嘻的語氣:“恩公莫要疑心,我跟著你,不過為報那一酒之恩。有人要害恩公,我自然是要為恩公排憂解難的?!?/br>云少康接著解釋道:“那班主來搭訕也就罷了,后來賀似錦和花溪的舉動才真正令人生疑。處處都在打探你我背景家世,刺探虛實,我后來裝作無意試過賀似錦的腕脈,發(fā)覺他竟是會武的。戲子會武,我便留了點心思。后來花溪盛粥的時候,袖口抖了抖,正巧被我看到,這才下了決斷?!?/br>“你既然武功這么好,為何在瓊陽的時候,還甘愿被護院打傷?”云少康反問道:“那你呢,我試你武功也不差,為什么卻甘愿把銀子交了老鴇?”“我……”“是了,花街上,眾目睽睽下,喝了花酒打了人就走,算是個什么事?”“那你……難道不為墓葬秘寶?”云少康搖搖手,哈哈大笑道:“我又不爭霸天下,又不要金山銀山,就算那是真的,我也用不上。若是恩公真去找那皇帝的墓葬,我跟著能順幾件寶貝換點酒錢也不賴。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我一不為錢財二不為名利,恩公若真決心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給個痛快便是。”云少康抬起脖子對準劍尖,似乎已是全然不顧生死。文謹臉色變了變,“刷”地將劍放回劍鞘,腦中思緒凌亂,紛繁錯雜。他頹然坐下道:“那……那些人,還會不會追來?”“我剛才的針最多叫他們麻痹十二個時辰,性命無妨。而且,這傳言若是在江湖上傳開了,追著你跑的人,恐怕趕都趕不完?!?/br>“會不會是殷娘……”文謹懷疑道,下山以來,他們這一路接觸到的人,只有殷娘。而且殷娘的消息靈便,散播個江湖傳聞簡直易如反掌。“她與我是多年故交,況且她與你之前既不相識,更無牽扯,根本沒有必要編造謠言來害你?!?/br>云少康拍拍愁眉不展的文謹,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輕松語氣:“還能怎么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xiàn)下先休息吧,待一早天亮好趕路?!闭f完,他頓了頓,嬉笑道:“若是怕雨大風大雷聲大,懷抱肩膀隨時為君恭候?!?/br>文謹壓了壓想吐的沖動,罷了罷了。他閉上眼,今夜變故太多,暫且理一理思路吧。作者有話要說:本章起終于有轉折了,呼氣~☆、第六章早間醒來,天氣恢復晴好。二人大略收拾一番,便開始趕路?,F(xiàn)下與彼時又是不同,為了盡量隱藏行跡,二人聽云少康的,走走停停,彎彎繞繞,在達到擾亂敵人視線的目的下,向著西邊緩慢前進。行路途中,干糧吃膩了,云少康尚能打些野兔山雞換換口味,吃的也算不賴??蓱z文謹不食葷腥,就算拾了野菜煮了,一無碗勺吃不進肚里,二無鹽糖調不了味,日日只能眼巴巴看著那口一次都還沒用上的鍋,依靠著干糧度日。偏生云少康還是個不省油的燈,野兔山雞肥魚,每次烤的金黃油亮,讓人垂涎欲滴,卻總是先拿到坐在遠處的文謹面前晃個不停。香味像鬼魂一樣如影隨形地圍著文謹,盡管肚里的饞蟲吱呀亂叫,他還是得毅然打敗人的本能,擺出一副絲毫不為其所動的面目來。云少康踱著步,一邊聞著烤野味的濃香,一邊欣賞著文謹強忍饞蟲打坐念經的窘態(tài),心下樂開了花。這天午間過后,二人登上一座小山丘,云少康手搭涼棚,眺望片刻,喜滋滋道:“翻過這座山,就到鎮(zhèn)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