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詢師的個人介紹。都是非常有經(jīng)驗且優(yōu)秀的咨詢師……其實我個人建議您挑選一位女性咨詢師合作。畢竟許先生的問題，直接原因，與您的前妻樊帆女士有很大程度上的相關性。我想……也許一位女性的咨詢師，能夠更好的幫助到您……”

肖染說了很多，許磊一直低著頭。

肖染嘆氣，語氣有些無奈，“我很遺憾，我們之間咨詢關系的突然終止……”

許磊這時候突然抬頭。

他的面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嘴角依然輕輕抿著。肖染注意到，他又開始捏自己的手指。

“是我的錯，對嗎？”許磊問。

只是比起詢問，他的語氣更像是陳述。

“那天我不該追去找你，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打破了界限。是我的錯，對嗎？”

他又重復地問道。

肖染看著許磊不說話。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也許在肖染看來，本質(zhì)上，是的。

如果許磊昨晚沒有追到Des，沒有想要請他吃夜宵，那么后來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他們依然能夠維持著咨詢關系。

如果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他也許依然還能夠只是單純把許磊當作一名普通的來訪者去對待。

肖染想，甚至如果，那天下班以后……

如果自己沒有想去Des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

肖染的沉默，讓許磊知道了答案。

他苦笑了一下，用略帶著澀啞的聲音說：“我明白了。對不起，是我的錯?！?/br>
他喃喃道，“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任。”

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在終止咨詢協(xié)議上簽下了名字。他簽字的時候力道有些重，鋼筆尖差點劃破了紙。

然后許磊抬頭，看著肖染說，“真的很抱歉，肖醫(yī)生，我到底還是給您添了許多麻煩?！?/br>
肖染輕輕搖了搖頭。

他突然看到許磊的眼角又有些紅。

許磊還是歉疚的笑著的，聲音也一如既往的平緩而溫柔。

可那一刻，肖染卻仿佛一瞬間透過許磊的瞳孔，看到了他眼底深處的動搖。

那是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靈魂深處的另一幅模樣——無比的脆弱。

肖染心里驟然生出些許心疼。

他明白許磊有多信任自己，又有多依賴自己。

明明看起來很成功、優(yōu)秀，可實際上，內(nèi)心里卻像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所有人都要求他扮演著完美的角色——孝順的兒子，成功的商人，可靠的老板。

他不能犯錯，更不能軟弱。

然而，他不過是個連自己都救不了的可憐蟲罷了。

他就像是一名快要被淹死的落難者，獨自漂浮在海上，茫茫無措。有一天，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名為“肖染”的浮板。緊緊地攀附著，本以為或許可以得救……

第13章

肖染突然覺得對不起許磊。

他想為他做些什么。卻又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還能為他做什么。

“許磊……”肖染猶豫著開口。

許磊卻沒有等肖染說完，便強硬的站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打斷了肖染。

“另外，肖醫(yī)生，我記得咨詢條例上也有寫，任何時候，作為來訪者我同樣有權(quán)利終止咨詢。對嗎？”

肖染點了點頭。

許磊緘默了片刻，像是松了口氣。他捏了捏手指，語氣舒緩下來，彬彬有禮地說：“那么，抱歉肖醫(yī)生……我個人希望終止咨詢而不是轉(zhuǎn)診。昨天也和肖醫(yī)生說了，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恐怕沒有時間再做咨詢了。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就要飛去外地。要盯一個關鍵的項目很久，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轉(zhuǎn)診的事情就算了，很感謝……肖醫(yī)生這半個月來的幫助?！?/br>
肖染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點點頭，也站了起來。他往前臺的位置走。

“那許先生……請您稍等，我將結(jié)余的咨詢費退還給你。一共是……”

“不用了?！痹S磊又一次打斷了肖染。

肖染回頭看著他。

許磊低著頭說：“咨詢費……并不需要退給我了。當做我私人資助給肖醫(yī)生工作室的費用。如果不合適的話，就請您代我把這些錢捐出去吧?！?/br>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然后拿起扶手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轉(zhuǎn)身就要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撞上剛剛趕過來上班的蘇落落。

他不小心撞了蘇落落一下，都沒來得及道歉。

肖染心里有點難受。

他明白許磊并不是真的能夠接受結(jié)束咨詢的決定。這場分離對他來說，太過突然。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更好的處理。肖染此刻心里同樣感覺到有壓力。

眼見許磊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在長廊上按了電梯。

肖染連忙追了出去，拉住他問：“許磊，你今晚要出差？”

許磊側(cè)頭看了肖染一眼，又轉(zhuǎn)回頭看著電梯門，輕輕點了點頭。

肖染緊接著問：“那你行李呢？你錢包丟了門都進不去。沒有身份證你怎么坐飛機?”

許磊盯著門說：“沒關系，我護照在公司。房門換鎖會讓公司的人去幫我盯著的。肖醫(yī)生不用為我擔心……”

他說完，像是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便又轉(zhuǎn)回頭看著肖染的眼睛，語氣真誠的說，“是真的?！?/br>
這時電梯門恰好打開，許磊跨了進去。

肖染連忙上前兩步，頂住了門，自己也進去了。

電梯門在此時關上，電梯緩緩下降。許磊抬頭看著變動的數(shù)字，喉嚨動了動，沒有出聲。肖染站在許磊旁邊看著許磊。兩人都尷尬萬分。

電梯到一層，許磊不管不顧的出去，肖染跟著他，許磊腳步頓了頓，又連忙回頭客氣地說，“肖醫(yī)生留步吧，您不用送了?！?/br>
肖染猶豫著停在門口。眼見許磊上了車，他想了想，突然三兩步跑過去，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這下子許磊再想逃也逃不了了。

許磊僵硬了一會，驟然像xiele氣的皮球，所有強裝的鎮(zhèn)定和冷靜都轟然塌瀉。

他雙手伏在方向盤上，額頭頂著手背，深深的呼吸。過了一會，才紅著眼角，轉(zhuǎn)頭問肖染，“請問肖醫(yī)生還有事情么？”

肖染搖了搖頭。片刻后又說，“我看你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我能為你做點什么……我……我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許磊看著肖染問，“那等我出差回來，可以請肖醫(yī)生吃飯么？私人名義。我希望哪怕結(jié)束咨詢，還能當肖醫(yī)生的朋友?！?/br>
肖染心里一緊，竟有些慌亂。

理智上來說，他應該拒絕。于公于私，他都不應該再與許磊繼續(xù)交往下去。

從專業(yè)的角度去看，許磊的咨詢，嚴格意義上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