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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貫小跑進(jìn)寢殿,一臉驚奇,“殿下,太子妃往我們這邊來了?!?/br> 他面無表情,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唐貫小聲問:“奴才就說殿下歇下了,請娘娘回去?” “不必。”他掩唇咳嗽一聲,唐貫上前把滑下肩頭的狐裘披回太子肩頭,“那奴才就去迎娘娘進(jìn)來?!?/br> 作為和皇太子一同長大的小太監(jiān),唐貫自詡練就了一身不動(dòng)如山的本領(lǐng),太子動(dòng)動(dòng)眉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見慣了太子人前人后兩幅面孔,唐貫就不知道慌字怎么寫。 蕭楚睿突然沒了看書的心思。 長信宮亮堂,殿里溫暖如春,她步履緩慢,跟在唐貫身后,握緊手中手爐,悄咪咪打量太子居所。原主沒來過這個(gè)地方,以往活動(dòng)的地方,也就儀和宮周邊。 唐貫在垂幔處一站,垂頭道:“娘娘,請吧?!?/br> 容汐音深吸口氣,踏著鋪了地毯的地面,不緊不慢往里走去。 蕭楚睿聽得動(dòng)靜,抬了下眼。 從垂幔走出的容汐音小臉白里透紅,妝容精致,眸含春風(fēng),唇似櫻紅,不卑不亢,身姿裊裊。她攏了一身淺藍(lán)色披風(fēng),絨毛邊掃著臉頰,綰的端麗齊整的烏發(fā)配著簡單精巧的發(fā)飾,她不緊不慢走到中間,福了福身,“殿下安。” 是和以前不一樣的妝容和打扮,多了靈氣,少了惹人厭的哀怨。 他不輕不重“嗯”了聲,容汐音站在那兒,注意到了他蒼白的臉,不禁嘖一聲裝的真像。 “聽聞殿下身體不適,臣妾特來探望?!边呎f邊把手爐放在圓桌上,解下披風(fēng)疊好擱在手爐旁,她就像對這里熟悉不過,蕭楚睿精神不濟(jì),目光一掃,落在她腰間,細(xì)的過分。 6、第 6 章 6、第 6 章 “皇后可有難為你?!彼麊柫艘痪洌曇羝降淠?,沒有任何感情在。 容汐音緩步上前,思考了一會(huì)兒坐在哪里,搬了圓凳過來坐下,“皇后讓我別多想,好好養(yǎng)胎?!彼共坎伙@,摸上去平坦一片,加之沒有孕期反應(yīng),那里像是懷孕的人。 她在里面穿著杏色交領(lǐng)襦裙,從耳后垂落的銀絲流蘇落在白皙修長的頸脖邊,她凝著蕭楚睿,又說:“她還摸了我肚子。” 蕭楚睿冷眼掠過,陰郁又淡漠,頭頂上厭惡值加一。 “愚蠢?!彼溲?,書也不看了。 容汐音眼里噙著些盈盈水霧,有些委屈,“我也不想讓她摸的?!?/br> 話落,蕭楚睿頭頂上厭惡值減一,看得容汐音腦子一愣。 寢殿靜悄悄,蕭楚睿心里閃過一瞬滿足,莫名其妙的令他呼吸微凝,嘴上沒什么好話,“皇后你應(yīng)付不了,以前吃的虧是不是忘了。” 容汐音心道里也沒說原主吃什么虧了啊,她滿腦子思考怎么優(yōu)雅的激怒他,嬌怯道:“這不是有殿下嗎……” 被討厭的女人依賴,沒有哪個(gè)男人不煩。她一雙干凈明亮的像黑玉般的眸子輕柔凝著他,蕭楚睿果然聽得一愣,頭頂厭惡值在三秒后跌了三個(gè)數(shù),好感莫名加了一。 這人怎么回事??? 他像一只露著獠牙的兇獸,眸光深冷地望著她,“好好待在儀和宮,沒人傷得了你。” 容汐音低著腦袋“嗯”了一聲,心說這亂不亂跑也不是她能決定的啊。她在這里和蕭楚睿尬聊,要觸發(fā)的劇情沒有任何動(dòng)靜,蕭楚睿冷眼瞥了一眼,壓抑不住的咳嗽聲溢出,她抬眼一看,就見他側(cè)著臉,捂著口鼻,低低咳嗽。 “殿下可是受涼?!?/br> 她起身要給他順氣拍背,被蕭楚睿按住手,微皺的眉頭展開,嗓音低沉淡漠,“你回去?!?/br>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任務(wù)還沒完成。 “臣妾留下照顧殿下吧?!?/br> “孤得了風(fēng)寒,你有身孕,不宜久待,快回去?!笔挸褐⑿哉f話,好聲慢語,低沉的聲音都沒有那么冷的不近人情了。 急于完成任務(wù)的容汐音哪里聽的進(jìn)去,反正他是裝的。 突然蕭楚睿噤了聲,狠瞪容汐音一眼,她被唬得有些慫,頓時(sh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練過武,周遭有點(diǎn)動(dòng)靜逃不過他的耳朵。 唐貫進(jìn)來,手上端著的填漆茶盤里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黑褐色湯藥,光聞著味就想要讓容汐音吐,于是她很給面子的,捂住口鼻,彎腰干嘔。 蕭楚睿變得溫和起來,坐直身子,拉了她的手坐在床沿,拍著她的背,“孤方才就叫你回去,偏你不聽?!?/br> 唐貫把藥碗放在榻旁的楠木小方桌上,就聽太子吩咐:“去把沏好的清茶端來?!?/br> 唐貫稍微愣了下,應(yīng)了聲“是”,畢恭畢敬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 容汐音看了眼手里涼透的茶水,面不改色,輕呷一口,幸好殿里暖和,要不這一口,透心涼不說,還是隔夜茶。 把茶盞放在方桌,臉上揚(yáng)著笑,“臣妾喂殿下喝藥吧?!?/br> 蕭楚睿能拒絕嗎?不能,他表情都沒變一下。 那雙端起藥碗的手雪白柔軟,白瓷藥碗被她捧在手里,如珠似寶。 她舀起一勺黑漆漆又難聞的藥汁,撲閃著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長睫輕顫,聲音又甜又軟,“殿下,張嘴。” 蕭楚睿蒼白著臉色,眼下一圈輕微烏青,張開干燥的嘴唇,喝下她送來的藥汁,眉頭不皺一下。 容汐音帶著報(bào)復(fù)心理,這么難聞的藥,喝起來一定巨苦。修長雪白的手指拿著白瓷勺,一勺一勺把藥喂進(jìn)他嘴里,眼神逐漸帶了絲竊喜的愉悅。 蕭楚睿溫柔看著他的太子妃,捉到了她眸中小小的愉悅。 一碗藥湯喂完,唐貫被迫吃了頓狗糧,雖然是演的。但這伉儷情深的場面,演得跟真的似得。 唐貫收拾了空碗,彎腰低頭的退出寢殿,繞出垂幔后,一身暗紅色蟒紋內(nèi)監(jiān)袍服的高松越也松開了扒著垂幔的手,手執(zhí)拂塵的中年太監(jiān)把視線放到唐貫身上,稍一招手,轉(zhuǎn)身離去,唐貫見狀,跟隨在后。 高松越是昭明宮總管太監(jiān),也是文帝心腹,這次過來探視太子,又不想打擾里頭兩個(gè)人,就沒進(jìn)去。 聽起來叫有眼色,實(shí)際上這是暗中觀察皇太子是否真的生病。 “咱家來的不是時(shí)候,就不再進(jìn)去了。不過見殿下和太子妃關(guān)系甚好,咱家心里也高興,回去必回稟告陛下?!备咚稍铰曇艏饧?xì),壓著音生怕打擾到里面,“殿下身體不適,你們一定要盡心侍候?!?/br> 唐貫點(diǎn)頭哈腰,“公公說的奴才都記下了,您且放心?!?/br> 聞言,高松越不再多待,唐貫把填漆茶盤交給別人,殷切的送高松越出了長信宮大門。 寢殿。 容汐音默不作聲。 蕭楚睿面如寒霜。 明明是你先坑我,沒病喝苦藥也是活該。 壓不住內(nèi)心愉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