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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早飯吃完,免得到時候餓著了?!?/br> 沈虞退回來,飛快的吃完剩下的米粥,之后便領(lǐng)著佩秋風風火火的縱馬奔出東城門。 夏日晨間朝霞漫天,清風陣陣,沈虞騎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在山間草地上肆意狂奔,她享受這種飛速前進的快感,可以將一切煩惱拋擲腦后,盡情馳騁在天地間。 就仿佛回到無憂無慮的小時候,在杭州,她每天和她的棗紅小馬出門游玩,累了就隨地歇息,餓了就回家吃飯,家門口還有父親笑容和煦的迎接她。 那時光陰,真的美好。 沈虞跑了一會兒,突然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躺在樹蔭下,頭頂稀疏的日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照在她臉上。 “小姐,為何停了?”佩秋追上來。 沈虞百無聊賴的揪著一株草,問道;“佩秋,你想不想回杭州?” “想啊,當然想,杭州吃的玩的都比長安好無數(shù)倍呢。”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以后咱們還能回去嗎?” “能,當然能?!?/br> 裴義之不是說了嗎,官府查到的東西證據(jù)并不確鑿,說不定很快就能洗清罪名呢。她家是江南百年世家,安安穩(wěn)穩(wěn)了這么多年,一直克己守法,哪里又會做那種偷偷販賣兵器的生意?定然是場誤會。 “小姐,你看那兒,他們在做什么?”佩秋指著不遠處說道。 小道上,停著一輛馬車,有兩個女子撐傘站在路邊,幾個男子不停的來回奔走,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走,咱們過去看看?!?/br> 兩人騎馬走近,才看清楚,原來是馬車陷入了石坑里,車牙正好被一塊石頭卡住,動彈不得。 路邊站著一個鵝黃衣裙的少女,她的婢女正在一旁給她撐傘,她也瞧見了沈虞。 沈虞坐在馬上,見那馬夫扯著馬繩拼命往前拉,一個侍衛(wèi)在后頭揮鞭子抽馬,可那馬越抽越狂躁,身上都抽了好些鞭痕,但就是沒將馬車拉出坑。 沈虞抱臂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聲道:“你們這法子沒用,車牙子被卡住了,無論怎么拉都拉不出來的?!?/br> 那幾個侍衛(wèi)看過來,其中一人很是有禮的抱拳問道:“敢問姑娘,您有何法子?” 沈虞下馬走過去,沿著馬車看了一圈,隨后看了看四周,說道:“借你身上的刀一用。” 那侍衛(wèi)遲疑,這時,鵝黃衣裳的少女開口了,“借給她。” 沈虞對她笑了笑,隨后提著刀去一旁哐哧哐哧砍了根樹枝,把樹枝一頭削得尖尖的,插進車輪底部,再尋了塊石頭做支點,然后喊來那個侍衛(wèi),說道:“你力氣大些,像我這樣,用力撬起來?!?/br> 那侍衛(wèi)按她的方法試了一下,倒也沒費多少力氣,很快就見那馬車騰高了些。 這時,沈虞又對另外幾個侍衛(wèi)說道:“你們現(xiàn)在去后頭,將馬車推起來試試?!?/br> 就這么的,幾人齊齊用力,果然沒過多久,就將馬車從坑里推了出來。 沈虞拍了拍手,正準備走,卻被那鵝黃衣裳的少女喊住。 “等等,多謝姑娘相助,敢問姑娘姓名,他日有機會定當酬謝?!?/br> “沈虞?!?/br> 聽到這個名字,那少女神色微變,隨后試探的問道:“請問姑娘可認識裴大人?” 沈虞詫異,莫非還是裴義之熟悉之人?她頓時沒了好感。 丟下一句“不認識?!彪S后策馬走了。 但她這驟然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恰巧印證了她與裴義之是認識的,那鵝黃衣裳的少女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面上平靜,手里卻死死攥著巾帕,若有所思。 第5章 裴府書房。 檀木幾上,六角銅爐香煙緩緩升入半空,卷了幾個圈便消失在墻壁上的山水畫中。 楹窗下,坐著兩人,一盤白玉棋子放于中間,正在對弈。 “聽說你讓人在順縣弄了幾只舊船?” “是?!迸崃x之落下一棋子。 “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你是怕官府查到?還是怕她知道?” “暗衛(wèi)前日堵截了一封信箋,正是她寫給她師兄的,托他去查順縣的事。她已經(jīng)上了心,我不得不防?!?/br> 那人輕笑,“看來你很緊張她。” 裴義之掀起眼簾睨了他一眼,“陳煥鳴,你是不是才回長安,所以閑得慌?” “我哪里閑了?應(yīng)你家夫人所托,還得半道教個學生呢?!?/br> “一個下人子孫罷了,何須費心。” “非也,我倒是覺得你夫人慧眼識珠,松子年紀雖小,卻很是聰穎。仔細培養(yǎng),或許日后能為你所用?!?/br> “到你了?!迸崃x之提醒道。 陳煥之取了顆墨玉黑子捏在手中沉吟良久,舉棋不定,最后索性又扔回甕中,笑道:“義之棋技世間鮮少有人能及,我甘拜下風。” “我昨日剛回,還有事先走了?!标悷Q起身走到門口,想到什么又說道:“義之,假若我是說假若,你夫人發(fā)現(xiàn)了真相,屆時當如何?” “沒有假若,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迸崃x之神色淡淡道。 等陳煥鳴走后,裴義之看了看天色,問道:“正院那邊如何了?” 站在門口的裴勝是他的貼身隨從,聞言回道:“聽說夫人正在收拾了,可要讓人去催一聲?” “不用,那就再等等?!?/br> 他坐回案桌旁,從架子上抽出本書卷,耐心的看起來。 約莫過了兩刻鐘,外頭傳來聲音,他抬頭從窗戶看出去,這一看,便愣住了。 芙蓉樹下,少女一身火紅的煙羅翠紗長裙,細腰高束,額間一朵梅花鈿,烏青的長發(fā)盤在頭頂,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耳朵上的珊瑚吊墜在脖頸便輕輕晃動。 臻首娥眉,明艷動人。 宛如初次在西湖斷橋上見過的模樣,少女眉眼帶笑,眸中星河璀璨。 沈虞適才正在與佩秋說笑,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也朝這邊看來,隨后迅速斂住臉上笑意,別過頭去。 “公子,夫人拾掇好了,正等在外頭呢。”裴勝提醒道。 “知道了。” 裴義之放下手里的書,起身出門。 馬車上,沈虞和裴義之坐在一處,她頗是不自在,側(cè)著身坐,疏離之意明顯。 但裴義之卻是不在意,反倒是心情不錯。 “過一會兒到了三皇子府你先去女眷那坐著,我有事要跟三皇子商談?!?/br> “嗯?!?/br> “我知道你不喜應(yīng)酬這些,也無需你應(yīng)酬,聽說三皇子府邸景致不錯,你可隨處逛逛。等宴席結(jié)束,我就接你回家。” “好?!?/br> “不要與人起沖突?!?/br> “我是那種人嗎?”沈虞轉(zhuǎn)過身來,有些氣。 “你不是?!彼a充道:“我是擔心別人跟你起沖突?!?/br> 不都一樣嗎?沈虞心想,又轉(zhuǎn)過身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