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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呼出一口濁氣,一夾馬腹,掉頭走了。 第20章 澤州客棧。 王掌柜吃完早飯徑直上了二樓,來到房門前輕叩,“林老弟?” 過了片刻,房門打開,林掌柜問道:“王兄收拾好了?” “好了,來喊你下去吃早飯,我已經(jīng)吃過了,這會兒去后院給馬喂些草,等下咱們就繼續(xù)出發(fā)?!?/br> “從順縣過來咱們也走了兩日了,實不相瞞,我也沒去過長安,照王兄說,咱們還得走多久到?” “估計還得三日吧,林掌柜莫急,吃了早飯再上街買些干糧再走。” 林掌柜點(diǎn)點(diǎn)頭,“好?!彪S后攏了衣裳就下樓。 兩人分工,一人喂馬,一人上街去買了些面餅子。林掌柜回到客棧時,見王掌柜已經(jīng)收拾好行李,牽著馬在等候了。 “眼下還早,這會兒出城,估計沒多少太陽,等中午到了宴縣,可在那里用午飯。” “還是王兄安排周到,小弟我在順縣窩了大半輩子,倒是沒怎么出過遠(yuǎn)門。” “東家那邊怎么樣了?”林掌柜順嘴問道。 “少東家在長安,此時正等著,此事你親自走一趟也好,許多事你比我清楚,若是經(jīng)過我的口,說不定還會弄岔了。” 林掌柜心里倒不是在意這個,而是他手上的東西重要,沈則說了,要親手交給沈家家主,因此,他也不敢隨意輕信于人。索性打著哈哈與王掌柜又聊了些雜七雜八的,兩人便走到了澤州城門口。 這會兒一大早,排隊的人不多,前頭過了兩三個之后就輪到了他們。 “路引拿出來。”一個守城侍衛(wèi)說道。 王掌柜將肩上的行囊取下來,伸手進(jìn)去掏了個藍(lán)色的布包出來,打開之后愣了一瞬。 “怎的了?”林掌柜探頭過來問道。 “許是路引落在客棧了,我得回去找找?!彼f道。 正準(zhǔn)備牽馬掉頭,那廂守衛(wèi)就將他攔住了,“慢著,我看你們不像本地人啊?!?/br> 王掌柜笑道:“確實不是本地,我從長安來的?!?/br> “那這位呢?”安守衛(wèi)問道。 林掌柜也躬身笑道:“官爺,我是從南邊廖州順縣過來的。” “你的路引呢?” “官爺稍等,我這就拿出來?!?/br> 然而林掌柜找了一番,也沒找到路引。 守衛(wèi)的笑了,“這么巧?你們兩人的路引都落在客棧了?” “可不是巧?”林掌柜也納悶得很呢,明明昨日睡前還收拾齊整放在行囊中的,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我看你們行跡可疑得很,來人,將他們兩先押回衙門審問,莫不是別處來的探子?” “欸?我們怎么會是探子?官爺莫要弄錯了?!?/br> “錯沒錯,回衙門說就是,帶走吧!” “老哥,這下可如何是好?”林掌柜問道。 “沒法子,此時也只能先跟著他們?nèi)ヌ搜瞄T,待證明身份之后咱們再走?!?/br> “那東家那邊” “東家那邊我先寫封信過去說明情況?!?/br> “也只有如此了。”林掌柜點(diǎn)頭。 沈虞這幾日幾乎早出晚歸,鮮少在府上待著,倒不是因為忙,而是不想在府上遇到裴義之這個人。她有時出門就去鋪?zhàn)庸涔?,但此時是生意淡季,倒也沒多少事可忙的,大多還是去茶樓,點(diǎn)上一壺茶,然后坐著聽?wèi)虼虬l(fā)時間。 今日一早,她拾掇好準(zhǔn)備出門,卻被徐嬤嬤攔住。 “又要出去?” “嗯?!?/br> “我聽佩秋說鋪?zhàn)右呀?jīng)不忙了,怎的還出去呢?” “不是去鋪?zhàn)樱统鋈ス湟还淞T了?!?/br> “那也要先吃了早飯再說?!毙鞁邒邉竦?,隨后吩咐人將早飯擺進(jìn)來。 沈虞耐著氣性坐下來,“嬤嬤有什么話想說的?我聽著呢。” “小姐與姑爺又鬧了?為何事而鬧?”徐嬤嬤早就想問了,奈何她這兩日都逮不著沈虞,就算回府了也是很晚的時候,回來就嚷著困要睡,她也沒個機(jī)會詢問。 這幾日姑爺幾乎每天都來正院,但每次都沒見著她身影,隨后兀自坐了一會兒,等不到她便才又回去。兩人這般相處的模樣她也瞧出來了,定然是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家小姐倒像是在避著姑爺似的。 到底避什么?她今日就想好好問問。 沈虞不耐煩提到他,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咽得太急,給嗆住了。 徐嬤嬤趕緊遞杯茶水過去,“你瞧你,心不在焉的,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你與嬤嬤說說看?!?/br> 那日在街上的事至今過去了五六日,沈虞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想了想,便說道:“嬤嬤,我估計等不到他幫沈家翻案了?!?/br> “這話怎么說?” “我想和離,嬤嬤,我恐怕等不了三年五載了,我實在不想再跟他過下去,我只要一想到跟他同住一個屋檐下,都覺得難以呼吸。嬤嬤你明白嗎?” “不明白,為何不想過下去了?以前宋姨娘在時我也沒見你這模樣啊,如今宋姨娘走了,怎的反而過不下去了?” “宋姨娘算什么?他眼光高著呢,人家看上的可是公主?!?/br> 徐嬤嬤愣住,“這事你從何得知的?” “我親眼看見的,他收了人家公主的香囊,又在街上為了公主與人對峙,如此明顯了,難道我還要繼續(xù)賴在這?難道要等著他親自休了我嗎?” “胡說。”徐嬤嬤不贊同道,“你這幾日總往外跑是不知道,姑爺每日都過來正院等你,等不到你也沒生氣,他都這般態(tài)度了,又怎會休了你?” 沈虞知道,徐嬤嬤素來只想撮合她與裴義之,讓她們好生過日子。只是,她恐怕要令她失望了,這日子,快要過不下去了。 “嬤嬤,”沈虞放下勺子,“嬤嬤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與他過了?!?/br> 聞言,徐嬤嬤也沉默了,良久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沈虞吃完早飯,便帶著佩秋出門,在大門口出恰好見到一個神秘男子進(jìn)門,那人見到她也微微一愣,手上的拿著的東西立馬往身后藏住。 不過沈虞已經(jīng)看見了,是封綠皮信箋。 她冷笑,也不知裴義之一天到晚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那人見她沒多問徑直出了大門,心里松了口氣,進(jìn)了書房稟報道:“公子,這是從澤州截下的信箋?!?/br> 裴義之接過來看,上頭寫著沈虞的名字,微微蹙眉,“那兩人已經(jīng)攔下了?” “是,被我們的人攔在澤州,送進(jìn)牢里了?!?/br> 裴義之粗略的看了看信上的內(nèi)容,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重要信息,沉吟片刻,說道:“既如此,那就繼續(xù)攔著,莫要讓兩人回長安見到她?!?/br> “公子,可要將兩人永絕后患?” “不必。并非什么大jian大惡之徒,留其性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