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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他們悄悄牽手,相攜朝遠(yuǎn)處走去。 時戟不禁想,這就是尋常恩愛。 他和蘭以云之間,從他聞香起意,再到步步緊逼,以至想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險些釀成大錯,如今一切步入正道,她放下心結(jié),只要好好經(jīng)營,他們也會像尋常夫妻,攜手共度,與子偕老。 時戟宛若變成情竇初開的毛小子,光是想到蘭以云,便忍不住提唇。 這時候,他又慶幸自己不曾真用強(qiáng)迫的手段,否則,叫她恨了他,兩人怎么可能溫和相處? 他縱可以踐踏戎狄,嚴(yán)律朝臣,將景字威懾傳揚(yáng)后世,但心里最柔軟的田地,只有蘭以云才見得到、觸得及。 他愿將半生不曾付出的柔情,全數(shù)給她。 時戟遐想若有了小世子,或者小郡主,紫宸院是不是需要擴(kuò)建? 所幸轎子終于停在王府門口,打斷時戟過度擴(kuò)散的思緒。 命人去書房拿來他放在抽屜的盒子,時戟疾步走到紫宸院,可不巧,蘭以云在香坊,不若以前窗戶大開,這回整個香坊都是緊閉的。 他在香坊外的亭子內(nèi)坐下,片刻過后,蘭以云還沒從香坊出來,下人已經(jīng)把盒子拿來。 時戟打開盒子,看到他先前寫的請封王妃的奏折。 他想和她談這件事。 他想,她曾和他說過許多次王妃之位,她絕不會委身做妾,雖然后來證實(shí)是推脫之辭,但她作為女子,到底會在意。 他要讓她名正言順,住入王府。 可是時戟等了許久,直到桂花糕涼了,蘭以云還是沒從香坊出來。 下人見得景王爺有些煩躁,都不敢說話,時戟手指捂捂桂花糕的籠子,招手叫來下人:“把這拿去熱一熱?!?/br> 下人應(yīng)是,拿著桂花糕退下。 好在這時候,香坊的門終于開了,時戟急忙走上前。 蘭以云剛調(diào)完香,她額角有些汗水,拿著巾帕擦著,見到時戟,她目光微微緩和。 時戟笑著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亭子坐下:“怎么這么久,吃飯了沒?” 蘭以云搖搖頭:“還沒?!?/br> 時戟說:“正好,我?guī)Я税子浀墓鸹ǜ?,先吃點(diǎn)墊墊肚子,還想吃什么?” 蘭以云說:“進(jìn)香坊前吃過了。” 時戟悶笑一聲:“小香癡。” 蘭以云吃過了,時戟卻還沒有,他有心要她陪他吃飯,于是叫來女婢,讓她們備膳食,當(dāng)然,比膳食更快的是熱好的桂花糕。 九個桂花糕相互交疊,放在碟子上,精美又可口,蘭以云拿起一塊慢慢吃,時戟將盒子推到她那邊:“看看?!?/br> 蘭以云拿出奏折,她心思不在這上面,竟然一時半會沒認(rèn)出,問:“這是什么?” 時戟說:“我想請皇帝賜婚?!?/br> 蘭以云訝異地看著他。 時戟伸手擦去她唇畔沾到的桂花糕,說:“我們之間有實(shí),我不可能不給你身份,所以,”他頓了頓:“做王府的王妃,如何?” 這句話并不長,況且時戟說得不快,可蘭以云還是怔愣住,才聽懂意思。 景王妃? 她皺起眉頭。 其實(shí)她并不在乎身外之物,自然無所謂是不是王妃,只是成為王妃,就無法這般隨心所欲調(diào)香了。 何況,他們之間的所謂“實(shí)”……她看著時戟帶著期盼的目光,若是讓時戟知道,她的本意在何處,恐怕時戟會不肯配合。 面對要不要道出緣由,她躊躇了。 這一猶豫,之后便也再沒機(jī)會說出來。 而時戟也在她的冷淡神色中,慢慢冷靜下來,他勾起嘴角:“不愿么?” 蘭以云輕嘆口氣:“王爺見諒,我只是還沒做好準(zhǔn)備?!?/br> 套話很是明顯,時戟卻覺得略寬慰,她只是還沒做好準(zhǔn)備,是他急過頭,說:“那好,等你準(zhǔn)備好了,我便與皇帝說?!?/br> 婢女魚貫而入亭子,將飯菜擺在桌上,時戟專門讓人做一道甜羹,聽婢女說蘭以云之前吃得不多,何況調(diào)香也是體力活。 他把白瓷湯匙擱到羹里攪動,放蘭以云面前,說:“再吃點(diǎn),嗯?” 蘭以云見rou里有桂皮,桂皮作為香料很為常見,她今日調(diào)香時,不知道為何,就是調(diào)得不滿意。 看來得再試試。 她的目光停在時戟手上,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在時戟驚詫的神情里,她站起來,俯身追逐他的氣息。 周圍服侍的婢女低頭,時戟喉頭上下滑動,猛地將她抱起,闊步入房中。 …… 這頓晚飯到底沒吃成,到最后,兩人吃了點(diǎn)面條當(dāng)夜宵。 時戟擁著蘭以云,他神情饜足,低聲說:“現(xiàn)下忽然覺得,我前面三十多年,都是在等你?!?/br> 蘭以云側(cè)過頭,她看著他難得露出少年氣的眼眸,聽他呢喃情話:“一直在等你,直到你出現(xiàn),才算完滿。” 時戟話音剛落,一種油然的靈感如雨淋在蘭以云肺腑,她撐著身子坐起來。 時戟面露奇怪:“怎么了?” 蘭以云將長發(fā)撩在一側(cè)肩上,說:“我要去調(diào)香?!?/br> 時戟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快子時,頓時皺眉道:“這么晚了,明日再調(diào)不行?” 蘭以云壓根沒聽到他的話,她起身披著衣服,要越過他下床,時戟猿臂一伸攬住她的腰,似乎與她較勁,又說:“明天再去,睡覺。” 掰了掰他手指,蘭以云氣餒,她抿著唇角,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 時戟懷抱軟香,語氣溫和了些:“這么晚了,你昨天也沒睡好,今天就好好睡吧。” 蘭以云眨了眨眼,往他身前湊:“我想去?!?/br> 時戟盯著她水潤的唇,閉上眼說:“你夠累了,別惹我?!?/br> 她不聽,眼中泛著濕意,聲音也委屈起來,又軟又嬌地說:“你讓我去吧,好嗎?就這一回?!?/br> 時戟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蘭以云,巴不得能把天上星辰摘下來給她,心軟得一塌糊涂,抱著她起來,說:“我和你一起?!?/br> 蘭以云食指按在他唇上,有些俏皮:“這香不能給你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時戟不舍地放開箍著她的手,道:“不要太晚,我等著你。” 蘭以云說:“好。” 她穿好衣服,翩翩然離去。 徒留時戟靠在床上坐著,他撫著身側(cè)漸漸變涼的位置,心里空落落的,怪不是滋味。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這已然比最開始好太多。 以前他哪敢真的細(xì)想像這兩天的事,以為還要磨合一年、兩年、五年,乃至十年的事,這兩天居然全數(shù)實(shí)現(xiàn)。 虛幻得好似夢中雪,鏡中花,水中月。 但這就是真實(shí)的,他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人兒。 想到她撒嬌的模樣,時戟笑了笑,再無睡意,穿戴好處理這幾天積壓的公務(wù),他難免感慨,難怪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