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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是吾王嗎?”白君羨看這小狐貍很是面生,年紀很小,抓住他的脖子提了起來:“你爹娘呢?誰讓你出來亂走的?沒規(guī)矩!”小白團子的脖子被他揪得生疼,嚶嚶地哭了起來,含著眼淚說:“嗚嗚嗚……爹和娘……已經死啦,他們是在凡人界,被金蓮寺的和尚收了去的?!?/br>白君羨滿腔待發(fā)的怒火被堵了一下,仍然面色陰沉:“沒家教就好好在家待著,到處亂走做甚?”隨手將小狐貍扔到地上。小狐貍被砸得生疼,黑漆漆的眼睛里涌上了兩泡眼淚,只在眼眶打轉,卻是不敢掉下來。“狐王殺人了,救命啊,狐王殺人了!”一只毛色鮮艷的大鳥發(fā)出嘶啞的叫聲,撲棱撲棱地從不遠處的樹梢飛起,飛入南邊的林子中。他還沒動手,就有人開始號喪了。白君羨怒極反笑,似乎能感知到大鳥沒有飛遠,他冷冷地道:“把所有白狐都給本座叫來!少一只,就拔光你的毛!”那大鳥赤冠彩羽,端是艷麗,能視聽千里之外,所以常守在青丘之國入口,用于傳令報訊。它十分聰明,除了不能化形外,和別的精怪無異。白君羨腳步緩緩,往附近的日冕臺行去。過不多時,幾個少女模樣的狐族迎上前來,向白君羨盈盈下拜:“見過吾王?!?/br>這群鶯鶯燕燕十分安靜,也未濃妝艷抹,其中還有一、兩個年輕男子,都生得甚是俊秀,面上還有幾分拘謹神色。看到白君羨面色森然,仍然鼓起勇氣上前伺候。“吾王多年未歸,族人都甚是想念?!?/br>“這些年沒有吾王做主,族人在凡人界很是遭凡人欺凌。幸好吾王回來了。”“吾王在外歷練,想必十分辛苦,長老們已備下洗塵宴,給吾王接風?!?/br>“多年不見,吾王都有幾分清減了?!币粋€狐女假意拭著眼淚。“哪有,我看吾王仍如當年一般俊美,若說有變化的話,那也是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另一個狐女羞答答地道。——這些狐女本性狐媚,若不是有人叮囑,竭力克制自身,恐怕早已膩到白君羨身旁,此時只是將白君羨圍成一個半圓,卻還隔著一丈開外。白君羨一看這架勢,不由冷笑:“怎么,白行景叫你們一起過來,他是不敢來見我嗎?”狐女們聞言大驚變色,紛紛跪了下來:“吾王息怒,摩云使大人他并無惡意……”“你們還想為他求情?”白君羨眼角都在抽痛。他對白行景很是信任,當年他是對白行景下令,讓他好好看顧玄真,白行景向來忠心耿耿,所以即便玄真透露出了這些狐貍曾經做了不好的事,他也沒想到白行景身上。如今不過稍稍試探,便有人維護于他。“我只在這里等一炷香的時間,他若是不出來,我便放太陽真火,將這里燒個干凈!”白君羨的太陽真火正是這兩年歷練時取得,但凡身上有過純陽之氣的,接觸太陽真火不會有絲毫損傷,正好能檢驗這群狐貍到底是不是真的下了手。話音落下,狐女們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跪下求饒。青丘是一片沃土,若是被神火燃燒,百年之內,自是不能再在此地居住。“昏君!”一個老者拄著龍頭拐杖出現(xiàn)在十余丈外,顫巍巍地,“白行景縱然有錯,你責罰他也就罷了,犯得著燒青丘?”“老祖宗來了!”狐女們連忙上前扶那老者,唯恐他摔倒在地。修行了兩千年之久的涂山老祖在八尾境界停留了八百多年,壽命衰竭之期將至。白君羨自曉事時起,便知道他的存在。他經常閉關,很少出現(xiàn)在狐族眾人面前,卻在狐族的威信極高。白君羨冷笑道:“白行景倒是聰明,知道讓人來說情!涂山老祖,他可曾告訴你,二十七年前,我?guī)Щ亓艘粋€人回青丘,白行景不顧天狐符還未消散,率眾凌辱了他!你可曾知道?”涂山老祖嘆了一口氣:“事發(fā)時他并未告知老朽,不過這件事鬧得這般大,老朽也已知曉一二。白行景是為了我天狐族的興盛,才不得不先斬后奏。反倒是狐王你,為了一個男人,二十幾年不回家,哪里像個狐王的樣子?”“好一個先斬后奏!這都二十幾年了,可曾奏請過本王?你們既然不把本座放在眼里,再選一個王便是了,還要我回來做甚!”旁邊有狐女柔聲勸慰道:“吾王多年未歸,何苦一回來就在門口說這些陳年舊事。臣民都極想念吾王,盼望吾王歸來,不想今日見到吾王歸來,當真是不勝之喜……”“傷過他的人,我絕不會放過!”白君羨一雙桃花眼眸露出森冷之色,沉聲道:“本王既然是為殺人而來,你們又何喜之有?”“你竟為了一個人類,就要屠殺同族!”涂山老祖痛心疾首,“我狐族修成人本就不易,你也不想想,生你的是白狐,養(yǎng)大你的還是白狐,修身成人只不過是我們必經的一條路,又怎能忘了自己的出身?你這是忘本??!”他用拐杖重重地敲著地面,“白燕風回來稟告了老朽,說你在外面收了一個花妖做弟子,和那男人長得特別像。你堂堂九尾狐王,日后不知有多廣大的前程,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值得嗎?聽老朽一言,娶個狐女為妻,把他忘了吧!”“我本來能忘了他,但你們既然弄死了他,我自是永遠也忘不了他了?!卑拙w慢慢道,“你讓白行景自己出來,把當年的事說清楚,我可以賞他一個全尸。”“吾王……”涂山老祖還要再說,白君羨已道:“他冒犯本王,饒他一命是絕無可能。”他說得極是堅決,一時竟有些冷場。“老祖不必再說。”一個中年男人從林子間徐徐走出,一身素衣,頭發(fā)披散著,絲毫沒有以前的精明強悍的氣息,反而顯得說不出的落魄凄苦:“狐王罰我是理所應當。當年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我只求能以一死,求得狐王原諒,此后但愿狐王能留在青丘,振興我族。”白行景說完,一頭向身旁的石山撞去,便要撞死在眾人面前。忽地從旁卷了一匹白練,將他的身軀裹住,半途截了下來。饒是如此,白行景的額頭已然撞破,一條血線劃過他儒雅俊美的面頰。白君羨收回袖袍,面上絲毫沒有半分憐憫,反而很是不耐煩:“大家都是狐族,能不能不要做戲了?你把當年參與的白狐都報上來,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