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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yīng)該得到。 安室透十分鎮(zhèn)定。 畢竟除了鎮(zhèn)定,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尤其是此時此刻,在面對自家上司一屋子(差不多)十幾個前男友的時候。 可糖業(yè)看起來比他更鎮(zhèn)定。 女性似乎有些疲憊的坐在那,看起來不太舒服,坐姿強撐著端莊又優(yōu)雅。秀麗的眉尖微蹙,血色稀薄的唇瓣抿出一條不太愉快的直線,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垂下,半掩住了那雙漆黑森然如凜冬夜色的眼眸,讓她看起來不再如往常那樣冷的無法接近,而是蒼白虛弱的、像是能隨風落在掌心里面。 但很快安室透就意識到這只是錯覺,外表的虛弱不代表內(nèi)心也跟著柔軟。就比如他家大小姐這明顯心不在焉、只是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讓彭格列十代目臉色煞白的呆立當場。 真是……不可思議。 他想。 毫無疑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的心知肚明中,悄無聲息的發(fā)生了。 但糖業(yè)沒有再說什么,她從眼神里透出十二分的厭倦,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而作為這個房間唯一能接近她的人——說實話,安室透并沒有覺得多榮幸,只覺得背后發(fā)涼——他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嘆息聲?;蛟S并不能算嘆息,那似乎更接近于病重之人,艱難又輕微的,喘出一口氣。 這讓安室透在縝密的分析在場人物關(guān)系的同時,終于稍微分出了點心神,意識到或許糖業(yè)的身體并不像她看起來那樣若無其事。 畢竟不管怎么說,也是魂魄離開了身體,甚至已經(jīng)到達了黃泉——這種距離死亡僅僅半步之遙的情況。 幸運的是,在這種奇怪難捱的氛圍里,琴酒很快就到了。 也可以說,琴酒總算是到了。 “第二次。”糖業(yè)說道,她看著俯身的琴酒,語調(diào)冰冷。但同時也止不住的長長的松了口氣。 ——總算能回去存檔了。 這么想著的玩家,又垂著眼,看了看半透明交互界面最下方那個正在倒計時的虛弱狀態(tài),有些新奇的挑了下眉。 “回去了?!?/br> 將耳邊的發(fā)絲挽至耳后,她略帶矜傲的抬了抬下巴,慢吞吞的、以一種鎮(zhèn)定而冷淡的口吻命令道。 她才一動,身旁的安室透便立刻有所察覺似的,微笑著,以一種看起來恭敬、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過分親昵的姿勢,不動聲色的支撐玩家從椅子上起來。 糖業(yè)不由莫名其妙的測過頭看了他一眼:……? 實話實說,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不太好。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蓬松的棉花上,輕飄飄的找不到受力點,如果不全神貫注的話,大概走著走著就會突然一頭栽下去。 非常陌生,但同時也很新奇。 ——還蠻有意思的。 被高緯度的人工智能照顧的完全不知人間疾苦的玩家,這么輕飄飄的想著,接著頭也不回的和下屬離開了這里。 琴酒是獨自過來的。 如果他像上次從幻影旅團那里帶走糖業(yè)那樣,帶著大批人馬把這里包圍,那無疑是形同對彭格列家族的挑釁。 萬幸的是,氛圍盡管古怪,奇怪的家伙也很多,最后總算是成功把人帶出來了。 完全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琴酒,皺著眉頭,兇狠的瞪了副駕駛座的安室透一眼。 說來說去,都是波本的錯。 莫名其妙被瞪的安室透,其實也在思考這件事。盡管以前在出任務(wù)的時候,他確實偶爾會在一些隱蔽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動手腳,但這幾次,他坦誠到能夠?qū)μ彀l(fā)誓,自己完全是無辜的。 甚至到目前為止,安室透自己都還有一點摸不著頭腦??傆蟹N明明全程都經(jīng)歷過,卻只有自己一個拿錯誤劇本的感覺。 他忍不住從后視鏡隱晦的看了一眼糖業(yè)。 女性倚靠著車門,注視著車窗外因為正在飛速后退而在視野中拉成一條線的風景。 該怎么去形容她的目光? 冷靜而陌生,疏離卻新奇的,在安室透眸中,呈現(xiàn)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她微微抬起眼,蒼白的臉色透出并不難以察覺到的虛弱,那雙漆黑森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在鏡面中對上安室透看過來的目光。 “……” “之前?!背龊跻饬系?,糖業(yè)先開了口。她的聲音放的很輕,飄飄忽忽的,仿佛隨時都會融化在微風里面似的,“那個東西還在你那里吧?” 安室透愣了一下,他迅速的反應(yīng)過來對方指的是什么,隨即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玩家哦了一聲。 她仔仔細細的全靠記憶捋了一遍這周目的游戲經(jīng)歷。這種時候就不得不再次把策劃拉出來鞭尸,連回憶錄都沒有,怕是真的要上天。 (盡管在此之前,糖業(yè)從來沒有考慮過需要這個功能。) 輕輕呼出一口氣,這個稀松平常的舉動,卻在虛弱狀態(tài)下,讓胸口的位置悶悶的鈍痛起來,糖業(yè)下意識的一皺眉,又迅速松開。問題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她也就不再理會安室透,仍然側(cè)頭去看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 非常普通、非常稀松平常的,就算美工能畫出花來也沒什么太稀奇的風景,卻在此時此刻,衍生出別的意味來。 ——這就是,寡人兢兢業(yè)業(yè)打下的江山?。?/br> 千載以后,仍然在被臣民歌頌稱贊的不落帝王,在作為玩家的本能接受了現(xiàn)狀以后,便迅速的志得意滿起來。 第章 纖細柔軟的手掌,落在他的臉頰上。 年輕的女帝微微垂著眼簾,注視他時目光里總帶著說不清的愛憐與歡喜,這些情緒都隱匿在漆黑如夜色的眼眸深處,唯有在和他對視時,才會矜持又吝嗇的流露出那么一星半點兒來。 他應(yīng)該覺得驕傲嗎? ——當然。 她的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時候,誰會不為此感到自得呢。 夏末的陽光帶著將盡的熱烈,洋洋灑灑的落在黃瀨涼太身上。金發(fā)青年整個人仿佛都溶入陽光中,眉眼愈發(fā)閃閃發(fā)亮。 綠間真太郎:“……” 綠間真太郎:“……” “所以?!彼隽朔鲅坨R,無可奈何的問道,“你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關(guān)島嗎?” 黃瀨涼太:“誒嘿。” 此時本該在關(guān)島進行拍攝的人氣偶像,對著國中時期的隊友笑的燦爛明媚。然而這足以讓無數(shù)少女捂著胸口尖叫倒地的笑容,落在綠間真太郎眼里,卻只能無情的得到‘傻笑’的評價。 “嗚嗚嗚?!彼偌俚牡袅藘傻窝蹨I,理不直氣也要壯的對好友進行譴責,“我們倆可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居然擺出這么嫌棄的表情,小綠間你實在是太過分了?!?/br> 綠間真太郎:“……” 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