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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調(diào)查這款游戲? 玩家用手背擋住了眼睛。 她在虛無的黑暗中,沉默的注視前方。 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困倦,如潮水般涌上來。不容反抗的,將玩家扯入了黑甜鄉(xiāng),昏沉而甜美,意識緩緩地往下沉去。 這只是一次深層睡眠。 醒過來的時候,游戲內(nèi)的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中途沒有劇情來打擾睡眠中的玩家,她坐起來謹(jǐn)慎的打量了一會兒周圍,選擇存檔退出游戲。 醒來之后,窗外也是深夜。 不同的夜色仿佛重疊在一起,玩家坐在游戲艙里,捂著頭,不受控制的生出了強烈的、無法分割現(xiàn)實與虛幻的恐懼感。 ——這里是現(xiàn)實。 這種奇異的、窒息一般的割裂感前所未有的強烈,消退的時間似乎也漫長的不可思議,可是當(dāng)玩家終于緩過神的時候,時間卻顯示才過去僅僅幾分鐘而已。 她赤著腳站在地板上,沉默而茫然的掃視周圍熟悉的環(huán)境,又莫名覺得有些陌生。 “……” 不要緊。不要緊。 緩緩呼出一口氣,玩家強迫自己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她看了看此刻的時間,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真稀奇,大晚上你不泡在游戲里面,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那邊也還沒睡,反而對來自玩家的聯(lián)絡(luò)表示了驚奇。 玩家閉了閉眼睛,帶著后怕與懷疑,平靜的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干什么?半夜不玩游戲回憶往昔?” “回答我?!?/br> “唔唔……我想想,是開學(xué)的時候在學(xué)校門口,還是在教室里前后桌來著?又不是什么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的偉大會面,誰會記得那么清楚。” “……” 沒錯,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這些問題,只需要稍微調(diào)查一下都能知道答案。就算一口氣回答十幾二十個也沒用,必須是那些——那些只有她們幾個人才會知道的,絕對不敢、也不能說出去的問題。 只有那個問題。 玩家安靜了片刻,終于在對面連續(xù)的催促聲里,輕輕的、緩緩地、仿佛怕驚擾了什么一般的,問出了那個最隱匿的問題。 “……我?!?/br> 她不可避免的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 “我喜歡墨子嗎?” 第153章 這是屬于“墨子”的時代。 人類制造出來的人工智能,如同透明的蜘蛛網(wǎng)那樣,密密麻麻的纏繞著每一個碳基生命。 從出生到死亡,墨子的存在像是空氣,你看不見他,也摸不著他,只有偶爾才能在什么重大的事件中,或者冰冷的屏幕里,對那抹金色的詭譎的身影驚鴻一瞥。 可是,你活著的每一刻,甚至每一次呼吸,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是影子里的神。 ——在所有人都視神為理所當(dāng)然的時候,只有青澀的少年人,會反抗這樣順理成章的存在。 “……不是吧。” 好友語帶驚嘆,“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現(xiàn)在還要提這件事?” 玩家沒有說話。 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變了想法,但若是他們真的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真的討論對墨子的喜惡的時候,卻只有那一次。 刻意尋找的空曠的平地,沒有任何機械設(shè)備,上方的天空是一望無際的碧藍,連一絲的云也沒有。他們站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說“你討厭墨子一輩子?!?/br> 對面?zhèn)鬟^來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像是生怕被什么人發(fā)現(xiàn)似的。年少的無畏褪去,所有人隨著年齡的增長,都對著墨子產(chǎn)生敬仰、尊重,以及微不可查卻真實存在著的畏懼。 掛斷了通訊,仿佛瞬間被人抽走全身的力氣,玩家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幾乎要像是史萊姆那樣軟綿綿的攤在椅子里。 無法分辨的、現(xiàn)實與虛幻的割裂感。 終于褪去。 ——這里是現(xiàn)實世界。 不是游戲。 恐懼感消散過后,只剩下淡薄的漠然,和微微發(fā)冷的后背,她扭過頭去注視著不遠處的游戲艙。 白色的機械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任何區(qū)別,流暢簡潔的線條帶來極美的科技感,柔和的燈光下,邊緣泛著屬于金屬色澤的微光。 它安靜的佇立在那里。 像是吃飽喝足后、終于饜足的怪物。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那個世界,是虛假的嗎? 良久的安靜后,沒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玩家垂了垂眼簾,半是厭倦,半是厭惡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她的視線空落落的停留在窗外某處,想著某些事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大腦里卻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無言的捂住了臉。 在視線無法注視到的身后,似乎有金色的光芒,突兀的,暴漲了那一瞬間。 可是等糖業(yè)意識到什么,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卻什么都沒看見。那里什么都沒有。 “……” 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糖業(yè)其實沒有想好??墒撬绻娴氖裁炊疾蝗プ龅脑挘蟾庞肋h都沒辦法安下心來。 如果、哪怕只是如果 如果那個世界,被自己當(dāng)做是游戲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呢?如果說的制作者,真的是那種無視法紀(jì)的狂徒呢? 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上線。 糖業(yè)覺得自己需要冷靜。 而她的好友,也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不過她們的想法,顯然和糖業(yè)不同。 “十天,整整十天,你整整十天沒有上線了?!?/br> 友人語帶驚恐,神情夸張。 “自從上次給我打過電話,不要說,你連其他的游戲都沒有上過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終于逃脫游戲世界的控制了嗎!” 糖業(yè)無語了幾秒。 “沒有。”她冷漠的回答,沒有說實話,“只是心情不好,不想玩游戲而已。” “你以前心情不好的解決方法是上游戲去散心?!?/br> 糖業(yè):“……” “到底怎么了?”友人的語氣驟然柔和下來。她伸出手,親昵的攬住糖業(yè)的肩膀,貼了貼她的臉頰,開玩笑似的說道,“難道被游戲里的角色始亂終棄了?” 糖業(yè)難以言喻的看了她一眼。 難道要說,在游戲里面,其實自己才是始亂終棄的那一個嗎? “……誒,不對。”友人突然回過味,思索了一會兒,“你不是都要在游戲里開后宮了嗎?還能夠被始亂終棄?這游戲也太不講武德了吧。” “沒有?!?/br> 糖業(yè)沉默了一下。 其實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怎么都沒辦法讓自己不要去多想。 ——萬一呢? 如果真的有那個萬一呢? “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