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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顧遲懶得管她這么多,一把掀開擋路者準(zhǔn)備上樓。但命運就是欺負(fù)老實人,他冷不丁地在樓梯口碰見了站在一旁偷看了許艷艷,頭上的兩只馬尾編都沒能扎對稱。顧遲有些不明來源的僵硬,一陣耳鳴后,下意識地想要無視。可許艷艷偏偏在這時候開口吼了一聲:“哥!”顧遲:“……”許艷艷眼巴巴地望著他,繼續(xù)叫道:“哥,我想要上學(xué)!”……這都是什么事兒?顧遲腳步一頓,那一刻,他想想給自己抽一耳光,然后在給老太婆一耳光,最好雙雙打死,一起躺下算了。行啊!真行!前后夾擊,軟硬皆施,這不是逼著他當(dāng)剝削小孩子讀書權(quán)利的惡人嗎?這不是逼著他往懸崖下跳嗎?可顧遲有一點并沒說錯,再養(yǎng)一個上幼兒園的小崽子,錢就不夠花了。這不僅僅是學(xué)費的問題。因為小女孩到了公共場合,難免會和別人產(chǎn)生比較,逐漸形成攀比心理,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萬一老師組織什么活動,全班不可能就她不去,小姐妹兒們都買了新裙子,不能就她一個人還穿著叉叉褲。顧老太見他稍有松動,趕緊趁熱打鐵,琢磨起感情牌來:“你爸和你媽才結(jié)婚的那一陣,也是手頭不寬裕,起初不想要小孩的,但每次看見別人家的孩子滿地跑,哎喲喂,那眼神羨慕得不得了,沒事的時候能拖一根板凳看一下午,后開實在忍不住而,跑回去給老婆說,我也想要一個?!?/br>顧老太:“你媽開始也不同意,說小孩難養(yǎng),花錢。但你爸堅持要生你,說累死自己也要養(yǎng)。這不,剛說完,就一口氣出去打了三份工,那日子雖然困難,但咬咬牙還不是堅持過來了,你也長大了,你也和你爸一樣姓顧,你咋就不行呢?”顧遲一邊心道:“你不是早就離婚了嗎?你又怎么知道這么多?”一邊想:“臭老爸真的是這樣嗎?”那時候他還小,早就記不清了。不過顧建宇一直是他童年時期的奮斗目標(biāo),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一直挺給人安全感的。可能是媽死得早的原因,小到洗衣做飯,大到賺錢養(yǎng)家,都有他兩個肩頭同時扛起,可謂是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但再高的山,總會有垮塌的一天,即使是在滄海桑田之后……擔(dān)子名正言順地落了下來。鐘從余其實一直站在窗邊看著。他特別想下去幫忙,想一把掀飛這臉皮比城墻還要厚的一老一小,踹開她們的大言不慚,把心上人護在最為干凈安靜的地方。但有一句話鐘駿馳沒說錯——你現(xiàn)在還沒這個能力。任何沒有能力為前提的自以為是,都是在火上澆油。現(xiàn)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走,騰出空間,讓他們自己解決問題,鐘從余的插入只會讓顧遲的處境更為難堪,萬一顧老太插著腰問“你連一個外人都要供著,憑什么不養(yǎng)你的meimei”,那又該怎么回答呢?鐘從余是看著顧遲的手在一點一點地收緊,指甲蓋幾乎都要戳進掌心里了,卻沒有半點減緩力道的征兆。每個人都是如此無能為力。他沉默了許久,居然任由顧老太隨意撒潑,把陳年舊事全部翻出來,甚至看上去還聽得有些津津有味。然后,顧遲微微彎腰,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將她那只歪了的馬尾梳正。這樣瞧上去,許艷艷和顧遲的確實挺像,眼睛大,笑起來還泛桃花,如果養(yǎng)得好,摸不準(zhǔn)等以后可以來一個丑女逆襲,搖身一變成為大美女。只見顧遲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一句:“你想上學(xué)嗎?”……開學(xué)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很累。顧遲很快就回來了,重重地嘆了口氣。鐘從余不會安慰人,就這么鐵棍似的杵著,跑去立在他身邊。顧遲:“你罰站?。孔鴨h?”鐘從余本想問他是不是累了想放棄了,可惜這話沒問出口,頓了頓,換成另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你知道明天上哪些課嗎?我待會兒羅列給你?!?/br>因為上一個問題的答案,無論如何他也接受不了。顧遲木訥地點點頭。剛點完,他的嘴角就牽動了一下,仿佛是自然而然地在問道:“李奄三……這是外號,我取的,他本名叫李民生,也就是那個和我還有王大串一起出去的攝影師,你記得我回家的那天他說過什么嗎?”鐘從余:“什么?”顧遲干脆把不安分的長腿搭在一床沿上,笑道:“他說,我這不是養(yǎng)家糊口,這只是湊合在一起活?!?/br>緊接著又立馬補充:“可是湊合活我都快喘不過氣了,我有點難受,小余兒,你以后可要好好對我??!”鐘從余:“嗯,要不我也……”顧遲一個翻身起來把他的嘴捂住,斬釘截鐵挑逗道:“我知道,你也要好好學(xué)習(xí),哎喲這下爸爸就放心了。”鐘從余:“……嗯。”“我也出來掙錢”這句話就這樣被囫圇吞下去了,從此之后,鐘從余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幾個字眼。他就這樣坐在這里,在這個老街道某處不起眼的老房子里,哪怕周圍盡是泥沙俱下,也沒能影響他的繼續(xù)發(fā)展,周遭的惡劣絲毫沒能波及到自己半分,好像有一個無形的屏障,正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免受侵蝕。鐘從余明白這屏障就是顧遲一步一步拼湊出來的。這大抵就是此人能在自己眼中不同尋常的原因了吧。一場注定好了的怦然心動。第二天,顧遲買回來了一個粉紅色的小書包,話沒多說,直接丟去了許艷艷的床上。大家心里跟個明鏡兒知道他同意了,只是沒戳破,讓所有的事情自己慢慢進行下去。第三天大清早,鐘從余還沒睡醒,就聽見顧遲打電話的時候隱隱約約地說什么:“好,那就這樣定了,我周末過來,可以的,不耽擱,謝謝你?!?/br>后來鐘從余才發(fā)現(xiàn),原本周日的自習(xí)課,都被顧遲翹去打零工了,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一直馬不停蹄地干十四個小時,如果節(jié)約一點用,能支撐他倆在學(xué)校的飯錢。一眨眼,天氣就徹底轉(zhuǎn)涼了。顧遲把那許久沒有搭理,差點長成了丐幫幫主的頭發(fā)給剪到了出生以來最為短的一次,尤其精神,偶爾在高鼻梁上架一副眼鏡,竟然伸出些許正派人士的作風(fēng)來,和之前那戾氣遍布全身的小混混出入甚大。在這期間,許艷艷的幼兒園里舉辦了一場親子互動,許多小朋友的家長都來了,可顧老太恰好在前一天扭了腳,這重?fù)?dān)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另外兩個人身上。鐘從余明確指出:“要去可以,你陪我一起?!?/br>顧遲搞不明白:“一個就夠了為啥非要兩個???到時候小家伙的凳子還不夠咱倆坐呢,你給個原因唄!”鐘從余翹著二郎,雙手抱在胸前,后背實實地貼在沙發(fā)墊上,目光凌冽地說道:“我怕被人認(rèn)成他爸。”顧遲:“我信你個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