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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踏著門檻,看了兩遍,才道:“你夠了?”夠?怎么可能夠。江原恨不得伸手指著成沅君,大聲說一句你怎么會在這里。成沅君不是應(yīng)該被困在地宮之中嗎,怎么會轉(zhuǎn)眼就到了連照情手里?在這里見到成沅君以前,江原甚至以為成沅君已經(jīng)如愿成了亡命鴛鴦。才分開的人在這里遇見,莫名像私交被捉了個正著!成沅君一臉灰頭土臉,但還算鎮(zhèn)定,屋里再涼,連照情身上寒意再重,也不妨礙成沅君打著他的美人金,鎮(zhèn)定自若地與江原打了個招呼:“又見面了?!?/br>說來也巧。成沅君走的那條路,確實是一條偏門旁路。他沒江原好運(yùn),在洞里飛也飛不出,退又退不回,通道僅有半人身窄,成沅君在里面折騰了半天,一身灰塵和汗水,差點(diǎn)憋死。好不容易觸到石板,心中大喜,嘩啦一聲用力一推。正進(jìn)門的連照情與他面面相覷。連照情:“……”床翻著。一個人灰頭土臉呆著。探頭一看,喲,底下好深一個洞。連照情勾勾嘴角,瞧過來的眼神便頗有些意思,反手一關(guān),鎖上了門。成沅君:“……”這雖然不是一條絕路。但好像也算一條絕路。落在連照情手里。豈非比絕路還要慘。作者有話要說: 江原:幸災(zāi)樂禍。連照情(微笑JPG):你好像很高興,我?guī)煹苣亍?/br>今日小劇場。戲外。珠玉:連宗主叫你們?nèi)ァ?/br>去三缺一。江原:白晚樓呢?他不會打,只認(rèn)識花。☆、天下絕色屋里這么大一個洞,不瞎誰都看的見,連照情又在此時把他喊了來,江原詫異成沅君在此之余,心中也暗暗在想,看來這回多半是要被掃地出門了。至于拿嘴掃,還是拿劍掃,掃多遠(yuǎn)多重,關(guān)鍵要看成沅君和連照情吐了多少。但出乎江原意料,連照情只對晏齊說:“你來了。”又看了眼江原:“坐。”話中之意,竟似什么也不知道。江原看了成沅君一眼。成沅君沖他微微一笑,手里那柄美人金從不離身,哪怕是一身落魄,也能坐在那里,一身王公貴族的氣派。他當(dāng)然算是王公貴族,上位者,當(dāng)慣了。雖然事情發(fā)展并不如江原所想那么差,但他顧慮的當(dāng)然也沒有錯。這么大一個洞,誰都看得見。連照情不瞎也不傻,成沅君明晃晃從他床底下鉆出來,連照情難道就會把淮南王當(dāng)屁一樣放了嗎?當(dāng)然不可能。但那畢竟是連照情。見過世面的人。連時不時犯瘋病的白晚樓他都沒放在眼里,何況只是區(qū)區(qū)屋里鉆出一個灰頭土臉的人。連照情只是微微一愣,便反手鎖上了門,順便布了層靈陣。所謂靈陣,就是即便這屋里拆成木條,碎成粉末,里面的人也跨不出這里一步。靈陣一布,成沅君就知道他最好是和氣一點(diǎn),和氣生財,硬剛就是找死了。不用連照情請,成沅君自覺主動地從洞里爬了出來,順便下了床,撣盡身上灰塵,極盡客氣之意,與連照情道:“宗主,好巧,回來睡覺?”連照情看了成沅君一眼,走到床邊。他確實是要睡覺,衣服尚未解開,紗一樣的外袍拂過淮南王的指尖。連照情探頭看了一看,這個洞xue只能容納半人身,里面并不深幽,而是九曲十八彎,從上面往下,是看不出所以然的。“成王?!?/br>成沅君道:“在呢?!?/br>連照情收回視線,聲音懶散:“解釋一下?”該問的還是會問,該來的也還是要來。成沅君閉閉眼,攥著美人金,琢磨道:“本王覺得,連宗主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耐心聽我說一個故事?”連照情:“要看你這個故事多長。”成沅君委婉道:“可能有點(diǎn)長——”一只擺得好好的花瓶忽然碎了。“……”成沅君改了口,“但能長話短說。”成沅君剛開口:“我——”“等一下。”連照情叫住了成沅君。他摩挲著杯壁,輕咬著嘴唇,眉頭輕蹙。若非腕上金鎖寒氣森然蠢蠢欲動,倒是一幅柔弱無骨我見猶憐。“等我倒一杯茶。”再叫兩個人。倒茶沒問題,聽故事總是要備些點(diǎn)心。叫人也沒問題,人多熱鬧。有問題的是其中一個是要講的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當(dāng)事人。成沅君本來以為,叫兩個人最多是把晏齊和衡止叫來,畢竟他們才是無情宗同門師兄弟?,F(xiàn)如今這叫什么,這叫‘對質(zhì)’。但是成沅君是誰,從前就敢摸老虎尾巴,何況現(xiàn)在。才分開又見面,說明他們還是很有緣份的。他不慌也不忙,趁著連照情和晏齊說話不注意,沖江原笑了一下,無聲道,同甘共苦。……江原轉(zhuǎn)開頭。看也不看。當(dāng)然。電也不電。風(fēng)平浪靜,別說電閃雷鳴,連燙了珠玉袖子的小電花也沒有。他因為成沅君,弄丟了白晚樓,又因為想找白晚樓,而再見到成沅君。想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江原會動容嗎?哪怕連照情明艷四方端坐在此,江原一顆心也靜得能表演一出踏雪無痕。人已到,茶已沏,連照情道:“成王?”成沅君屈尊降貴倒了杯茶。“先前,本王在浮隕壇替宗主把慧根大師他們請到了山外別院,這件事宗主是知道的。”他這么善解人意,還解了連照情當(dāng)時的難題。連照情道:“知道?!?/br>江原:“若非你捏碎了白長老的兔子,他也不會犯病?!?/br>成沅君:“……”他裝作沒聽見江原的話:“但是慧根是和尚,眉如意是道士?!?/br>江原:“你連和尚和道士也不放過?”這回成沅君終于轉(zhuǎn)過了頭:“連宗主,你們宗門這么沒有規(guī)矩,宗主說話,弟子能隨便插嘴的嗎?”連照情:“小江。”江原閉了嘴。不讓說話,就只能看手。江原張著手掌,看手心中隱隱若現(xiàn)的小蝴蝶??粗粗?,不知不覺想到白晚樓教他的劍。雖然只有一式兩式,他也從未練過。但只一握劍柄,竟然覺得很熟稔。練劍或許當(dāng)真不錯,無情宗或許也當(dāng)真不錯。有一瞬間江原甚至在想,倘若他不在西域,倘若他真的留在無情宗當(dāng)一個修身養(yǎng)性的弟子,似乎也很好。江原有了可想的事,可想的人,便不再說話。成沅君望了一眼江原,見對方果真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