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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收斂,含糊應(yīng)了一聲,“是有點(diǎn)?!?/br>季鈞翻了個身,變成側(cè)對姜嶼。在他的視野里,窗外的微光把身邊少年硬朗的側(cè)臉線條勾勒得異常鮮明:飽滿的額頭像是坡度柔緩的丘陵,至山根處有一個明顯的斷層,挺拔的鼻梁像是峻挺的山峰,下到微翹的嘴唇時,又如刀鋒般利落,在黑暗中看去,有一種講究的電影般的質(zhì)感。季鈞盯著那硬朗又利落的線條看了一會兒,覺得心臟像是漲滿了風(fēng)的帆船,鼓鼓的,又迫切地想要出發(fā),行到未知的風(fēng)景里去。他稍稍平抑了一下呼吸,低聲問,“將來,有什么打算么?”姜嶼耳尖癢了一下,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有點(diǎn)受不了季鈞這么低著聲音說話,好像羽毛一樣輕輕拂在耳邊上,癢酥酥的,仿佛能撓到心尖尖上。“將來啊……”他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漫聲道,“考個過得去的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找個還過得去的工作,然后再找個過得去的Omega……大概就是這樣吧。”他側(cè)臉看了一眼季鈞,但因?yàn)楣饩€問題,他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影子,“你呢?”季鈞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喜歡什么樣的Omega?”這個問題姜嶼還真想過。“個性強(qiáng)一點(diǎn)的吧。我不喜歡那種只會依附Alpha生存的Omega,感覺他們沒有Alpha就活不下去一樣,太軟弱了,沒有一點(diǎn)身為人的獨(dú)立性?!彼a(bǔ)充了一句,“當(dāng)然,如果能好看一點(diǎn)就更好了?!?/br>季鈞笑了笑,“你的要求還挺具體,想過很多次吧?”“也沒有。”姜嶼感覺臉上有點(diǎn)發(fā)熱,莫名覺得有點(diǎn)不自在,好像不應(yīng)該在季鈞面前提自己對Omega的想法,他訥訥地解釋,“其實(shí)也不是一定要和Omega在一起,不過大家都覺得AO應(yīng)該在一起,所以就……偶爾會想一想?!?/br>季鈞沉默了一下,又問:“那如果主流想法不是AO呢,你要選擇哪個性別的人生伴侶?”“那肯定是Beta。”姜嶼不假思索,“Beta比Omega好多了,既沒有那么嬌弱,還不用受發(fā)|情期和信息素的困擾,雖然相比Alpha存在體力差距,不過我覺得,按照生物老師的說法,搞不好Beta才是人類進(jìn)化的最終方向。”他說著用手肘捅了捅季鈞,給自己的想法尋求支持,“你說呢?”“或許吧?!奔锯x翻身躺平,注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淡淡道,“不早了,睡吧?!?/br>“……”姜嶼談興上來,本來還想就這個話題延伸一下,但季鈞說了要睡覺,他也就只好強(qiáng)行剎住抵足談心的想法,有點(diǎn)不情愿地閉上眼睛。到底是困了,沒過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均勻綿長起來。季鈞微微偏頭,看了他一會兒,也閉上眼睛。黑暗中,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響起。第二天早上,姜嶼是被尿憋醒的。他做了一晚上的夢,夢里還分了好幾個場景設(shè)定,亂七八糟完全沒有邏輯性地走了一會兒劇情,就開始跑來跑去找洗手間,每次找到了卻怎么都尿不出來,要么就是明明解決了依然漲得慌,最后他還不知道怎么被突然冒出來的藤|(zhì)蔓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動都動不了。他拼命掙扎,越掙扎藤|(zhì)蔓綁得越緊,讓他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姜嶼猛地睜開眼睛,迷茫了一會兒,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腦袋都扎在季鈞胸膛上,口鼻都被捂住了,怪不得呼吸困難。姜嶼趕緊想要退出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了:他的后頸橫過一條手臂,環(huán)著他的肩膀?qū)⑺X袋牢牢壓著,卻很小心地沒有碰到他左肩的傷處;腰間也多了一條手臂,緊緊地箍著,順帶還鎖住了他的手臂;就連他的兩條腿也被牢牢地鉗制固定,真正是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能動的。姜嶼:“……”靠。虧他還以為自己睡相差,現(xiàn)在看來,季鈞的睡相比他還差。他試探著動了一下,還沒掙扎出來一分半厘,季鈞的手臂就條件反射似的收緊了,直接把他唯一還能動彈一下的腦袋按了回去。姜嶼:“……”這位爺該不會把他當(dāng)做抱枕了吧?他有心想等季鈞醒來看看自己睡相有多差,奈何膀胱卻沒那個耐性,而且醒來之后尿意越發(fā)明顯,逼得他不得不想辦法“自救”。他把腦袋抵在季鈞胸膛上,試圖借力讓上半身脫離對方的桎梏,誰想季鈞看著白白軟軟的一個人,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兩條手臂像是鋼筋鐵骨一樣,牢牢地鎖住不讓他動彈。偏偏他還沒有個借力點(diǎn),折騰出了一身汗都沒掙扎出來。“醒醒!”姜嶼簡直被磨得沒脾氣,無奈地出聲叫道,“……哎,大哥你醒醒?!?/br>季鈞其實(shí)醒來已經(jīng)有一會兒了。姜嶼掙扎的那個動靜,睡得再死也得醒過來。不過出于一種惡趣味,他并沒有睜開眼睛,反而饒有興趣地和姜嶼較上勁了。這時候見姜嶼出聲,他才笑著睜開眼睛,順便卸了手臂和腿部壓制的力量,正要打趣,就見姜嶼迅速地爬了起來,又飛快地跳下床,趿著拖鞋一把拉開門。季鈞只來得及“噯”一聲,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門口,快得讓人反應(yīng)不過來。季鈞:“……”數(shù)分鐘后,姜嶼才一臉輕松地晃悠進(jìn)來,手上還拿著一杯水,問,“喝水不?”季鈞半坐起來,接過水杯。姜嶼后退兩步,抱著手臂斜靠書桌,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這位同學(xué),來接受一下我們的采訪——請問睡相極差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yàn)?”季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下了床把水杯放在桌上,接著撩起當(dāng)做睡衣的T恤衫,用眼神示意,“來,你看看這是什么?”姜嶼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首先就被那一片冷白的皮膚晃了一下眼睛,接著才注意到他肚子靠肋骨處多了一塊淤青。“……”姜嶼本能覺得不妙,腦子里還沒轉(zhuǎn)過彎來,就聽季鈞嘆了口氣,道,“其他地方我就不讓你看了,免得你以為我在耍流|氓,不過,”他放下T恤衫,唇角帶上一絲無奈的笑意,“虧得跟你睡一張床的人是我,換了其他人,說不定一夜過去命都去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