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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德隆遠(yuǎn)在棧道對面,不論是怎樣的強(qiáng)弓、怎樣的臂力,都是無法用一支箭擊中的。而且,是每個城門都留下了這樣兩支箭。難道這箭是一支就可以穿透重甲、甚至是穿透全部的敵軍么?不,都不是。樓轅一樣是坐在輪椅上,卻已經(jīng)到了垛口前。箭在弦上,弓如滿月。風(fēng)笑晨并不驚訝于樓轅可以拉開這張強(qiáng)弓,只是看著他笑了笑:“大人,千萬要瞄準(zhǔn)些啊,這是最后的箭了。”樓轅只微微嗤笑一聲,慢悠悠的口吻仿佛目空一切,淡淡道:“這一箭放空了,我還有袖箭呢。”說是這么說,可那個認(rèn)真而淡漠的神情,擺明的就算風(fēng)笑晨失手他都不會失手。兩聲鳴鏑破空之音,乃是東西城門的信號。風(fēng)笑晨依然拉開著弓,問樓轅:“大人真的想好了?”“婆媽?!睒寝@拿起兵刃的時候,仿佛換了一個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分明是凜然殺氣。忽然就冰冷的眼神,直視目標(biāo),“你再不放箭,我就先松手了?!?/br>也許這才是他,其實這才應(yīng)該是他。一只妖養(yǎng)育出來的一只半妖,沒理由是安靜的小綿羊或溫柔的小白兔。樓家的子孫,本來就應(yīng)該是狼。牙永遠(yuǎn)是尖的,走遍天下從不懼怕于任何人,孤高殘忍,而又桀驁不馴。從前看到的小白兔小黑貓啊,大概只是一種偽裝。于是風(fēng)笑晨也不再多說,只是終于將最后的一支箭矢放了出去。樓轅的箭幾乎同時出去,他的箭是鳴鏑,帶著一股尖銳的哨聲,和風(fēng)笑晨的箭同樣擊中了目標(biāo)——齊德隆的臉色猛然一變。他們的箭,射在了棧橋橋樁上。燕尾箭頭截斷了吊橋的藤索,樓轅他們,自己斷了棧橋。樓轅冷眼注視著,棧橋繩索斷了,于是棧橋帶著上面的重甲兵,在樓轅眼前慢慢劃落。哀嚎慘叫的聲音,樓轅忽然就聽不清楚了。很多年后他回憶起這個場景,也只是無聲的一道弧線,遠(yuǎn)遠(yuǎn)落下,摔到了對岸山壁上,以及上面的人像螞蟻一樣摔進(jìn)了下面的滔滔岷江里。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造殺孽?樓轅想,又搖搖頭。不是,他以前不是也殺過生?只是這次……死的人太多了些吧。太陽終于到了山頭,金燦燦的夕照灑下來。樓轅忽然覺得很累很累。對岸的齊德隆也見到了這個場面。沉默許久,咬牙道:“收兵回營!!”這時候了,不收兵還能如何?看著對岸的人馬退去了,樓轅幾乎渾身脫力,手垂下來,長弓也掉到了地上。“大人,”風(fēng)笑晨突然叫了他一聲。樓轅愣了一下,木愣愣地扭頭去看他。眼睛沒有焦距,模糊了一會兒,才看著風(fēng)笑晨的臉。風(fēng)笑晨想,這孩子大概是第一次面對這么多死人吧。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樓轅的頭發(fā)。樓轅似乎被他這樣嚇到了一下,跟著就抬手拍開了風(fēng)笑晨的手。沒說話,風(fēng)笑晨便淡淡道:“戰(zhàn)場么,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今天他們不死,死的就是我們。”“我明白。”樓轅揉了揉眉骨,聲音里說不出的疲憊,“我只是……只是……”是什么?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于是淡淡嘆息了一聲,“沒事了。”他大概是有些慌了吧。樓轅想,以后要面對的是漸漸減少的食水……如果李唐就這么撤兵了他們當(dāng)然就可以開始修復(fù)棧道,如果李唐一直蹲守……沒關(guān)系,還有城后面的山。靠著山總不會餓死的……大概吧。“風(fēng)將軍。”樓轅又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后山那里,有沒有防守?李唐可能會派人繞過山頭,從后面偷襲吧?”風(fēng)笑晨有些不忍心看這個少年為此疲憊,只是點點頭,道:“后門那里留了一部分箭矢,若有人攻城,也可抵擋一陣?!?/br>樓轅想了想,突然問:“有沒有火油?”風(fēng)笑晨一時不解,便聽樓轅道:“埋伏一些火油到城門前的土地里,有人從山上下來,就直接燒死?!?/br>后山并不是普通意義上一座山,那是一片峭壁。錦官城的南城門幾乎從來不用,就是因為開門只有后面這片峭壁。所以有人襲擊后門的幾率,可謂微乎其微。因為從那峭壁上降下來,就已經(jīng)是個問題。風(fēng)笑晨便微微蹙眉說了這些,然而樓轅只是搖了搖頭:“齊德隆我知道他沒有這個腦子,但是邵江城……既然被封為武安君,多少也是有本事的。別人或許想不到,他很有可能想得到?!?/br>確實有理。風(fēng)笑晨微微頷首,卻又皺眉:“可是本地多有夜雨,若下雨了,不就都沖走了?”樓轅也一愣,他忘了這件事。想了想,便揚起了臉看著天空:“那就交給我吧。有雨云聚集起來的時候,我會用妖法把它吹散。如果真的下起來了,我可以撐個結(jié)界暫時避雨?!?/br>風(fēng)笑晨揚眉,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樓轅。樓轅苦笑了一下:“也撐不了多久的,我才多淺一點修為。要是我?guī)熜衷凇?/br>他微微住了口,只是笑:“總而言之,我也想出些力氣?!?/br>風(fēng)笑晨突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胸口很堵,卻只是點了點頭。李唐的中軍大帳里,齊德隆鐵青著臉色回了帳子。他現(xiàn)在最煩的是回京之后如何交代!昨日輕甲步兵已經(jīng)折了八千多人,今日重甲軍近乎全滅??!奇恥大辱!齊德隆狠狠拍了一下案幾發(fā)泄怒火,嚇得旁邊衛(wèi)兵一顫。齊德隆咬牙,近乎是一字一句問士兵:“武安君何在?!”士兵也怕觸他霉頭,趕忙回答:“君侯已經(jīng)領(lǐng)輕甲兵離開了,只留給將軍一封帛書!”說罷,不待齊德隆問便捧出了帛書送到他眼前。齊德隆一把奪過,展開便只見了八個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br>秦二世扶蘇二十年,漢中賊人作亂,斷了棧道阻截上將軍韓信追擊。當(dāng)時韓信便是派人修復(fù)棧道在明,暗中卻是領(lǐng)兵奇襲陳倉。這是兵法奇謀的一個典范。原來如此。齊德隆微微瞇眼,算是了然一笑,卻依然不悅。邵江城……現(xiàn)在你站在我齊家這一邊,幫了我們??墒窍乱淮文闶遣皇蔷蜁驹陉懠夷沁吜??下一次,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只是你的勝利無疑就是我的恥辱。齊德隆想起了一個人,那個邵江城上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