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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我這還主要男配呢,才拍了一半就下線了?!?/br>陳導(dǎo)笑他:“沒有你,哪兒來的后面的顏朗?!?/br>“也是?!?/br>祝沛柒嘖嘖幾聲,轉(zhuǎn)頭看易鉑,“偶像,哦不,學(xué)長,我死了你傷不傷心?”黎湛在一旁沒吭聲,只靜靜地觀察著那站姿筆挺的年輕男人。破爛的軍裝絲毫掩蓋不住他眼底的鋒芒,在鏡頭前,他的男孩一向最為閃耀。易鉑點點頭:“陳導(dǎo),現(xiàn)在拍么?”陳導(dǎo)瞅他一眼:“你能直接哭?不要醞釀一下嗎,天賦異稟啊?!?/br>易鉑表情很淡:“我覺得不需要哭?!?/br>“呃……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加上朝夕相處的學(xué)弟去世了,顏朗,你雖然是一個表面上清冷的人,可你非常注重感情的,你出生的時候就是在軍人世家,對國家和人民的上心根植于血液之中。對于裴七這種被邪惡分子給害死的,顏朗會特別憤怒,而且……”“我知道,陳導(dǎo)?!?/br>易鉑垂著眼睫,別人看不清他漂亮的眼睛里在想什么。陳導(dǎo)還是不放心,“不哭真行?朋友為了自己犧牲而送命,這種壯漢也會掉眼淚啊?!?/br>黎湛突然出聲。“導(dǎo)演,他這樣說的話,就讓他試試吧。”陳導(dǎo)摸摸鼻子,“行。不行的話再調(diào)整,來各方準(zhǔn)備?!?/br>易鉑整理好思緒和表情,回到之前跪坐的地方。當(dāng)‘A’一聲領(lǐng)下,他整個人的氣場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顏朗表情先是怔住。仿佛有爆炸的火星撲面而來,顏朗的藍(lán)色雙眸霎時間被染上猩紅。那布滿血絲的眼睛縮了一瞬,下一秒,不可置信、始料不及的情緒如同暴雨欲來般一點點滲出。他手指輕顫,扣入泥土。慢慢地?fù)沃眢w站起來……隨后眼神又變了,變得出乎意料的空洞。微微斂眸,張張嘴。沙啞而疲憊的聲音從喉嚨間滾出。“裴……七?”你不是來救我的嗎?……黎明將盡,他一步一個腳印地從泥濘的泥土地走到懸崖旁。嘴唇泛著青白,隨著步伐而顫抖,但他仍舊死死壓住震動的感覺,仿佛垂死之人還想拼盡力量在呼吸一口空氣的掙扎。顏朗想看看。想親眼看看,在懸崖旁邊——他的學(xué)弟,朋友,戰(zhàn)友,是不是還有一絲絲的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在爆炸之前,裴七已經(jīng)將炸彈丟出去了?……可他垂眼只看到生生不息的巨浪。連同血渣和骨沫,一起被吞噬。如果不是巨石上被染了大片大片的鮮血,顏朗或許還能安慰自己,學(xué)弟還有一線生機(jī)。……他往后退了幾步,閉上眼。饒是仍舊筆挺的站著,但他的肩膀好像這才開始背負(fù)了重量。裴七是來救他的。然后,他犧牲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消失了。連尸體都剩不下。這一刻,年輕的軍官突然再次睜眼。淚咽無聲,冰冷的喉骨顫動。饒是眼淚從未落下。但他的表情,冰冷而決絕,絕望的痛苦之中,有那么一抹火苗……轟然熄滅。……陳導(dǎo):“卡!真棒啊顏朗,太棒了,這一場比哭還好看!”助理:“……嗚我剛才都不敢說話?!?/br>攝像大哥:“我去,我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要落淚了?!?/br>然而易鉑還沒動。他還保持著站在原位的姿勢,眼神變了變,隨后合上眼,沒出聲。黎湛突然沖上前去按住他的雙肩。“導(dǎo)演已經(jīng)喊卡了,你……你還好么?”易鉑聽到他說話,恍然回神。“啊,嗯……我就是走神了?!?/br>說完,他輕輕撥開黎湛的雙手,穩(wěn)定心神,從拍攝區(qū)走出來。像是特別快地從拍攝狀態(tài)中恢復(fù)似的,還能與祝沛柒拍手慶祝。祝沛柒:“啊啊啊,偶像你太棒了,我這樣就算是領(lǐng)盒飯也值啦。”易鉑:“還可以么?”陳導(dǎo):“豈止是還可以,哈哈哈哈,我就沒見過能第一次演戲就演的這么好的新人!”聽他非常真摯的夸獎,易鉑極淡地笑了下,“嗯,那就好?!?/br>第五集拍攝完畢,劇組全體放假,等劇本改動完畢的通知。從攝影棚離開回B市的車?yán)铮足K一直撐著下巴,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沒出聲。直到黎湛溫聲挑起話題。“有什么想和我說的么?”易鉑回神,但沒回頭看他,只垂首盯著自己的指甲蓋,“我演的好嗎?!?/br>黎湛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很好?!?/br>易鉑半天沒吭聲,過了好久,才問:“你覺得我演的痛苦嗎?!?/br>黎湛答:“嗯,我在旁邊看著,都能感覺到顏朗憤怒無助的內(nèi)心?!?/br>“……”易鉑張張嘴。而黎湛本來想再說點什么,只是想到之前定下的‘治療’基調(diào),于是便沉默著陪他。半響,易鉑聲音悶悶的,“所以,哥哥你覺得,如果有人去世了,不哭也是傷心的嗎?”黎湛:“……為什么這么問?”“因為……”易鉑吸了口氣,靠到座椅背上,整個人像是突然沒了力氣似的。復(fù)雜情緒在他身上蔓延開來。“因為我剛才演戲,就是代入了mama去世的那一天?!?/br>少爺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易鉑輕笑一聲,“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就是這樣的。所有的表情,動作,都和那天毫無差別——”略一停頓,他又捂住眼睛,喃喃自語。“我沒哭。”“也沒說什么?!?/br>“但父親……看到我那個模樣之后,從那一天起,經(jīng)過了葬禮,再到惟意鎮(zhèn)你見到我接電話的那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