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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氣短。 座上之人眸子一閃,只道這亂塵戰(zhàn)海,除了那只幺小六,還有誰會在大街上閑逛? 欲要詢問,他定定神,方將心中顧慮壓下。 無妨,等一切塵埃落定,他再去收拾那個“小泥巴王”。 當夜,文武百官無不在家閉門不出,沒人管那宮中之主是否被斬首了,或是被俘虜了,明帝上位本就是褫奪,如今經(jīng)了這一遭,也是天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頂端政治權(quán)力的交替,必然會引起當前政壇的全面換新。 他們在事定之后,只會在乎自己的烏紗帽還保不保得住。 翌日傳言,昨夜明帝未被斬首,太子殿下仁慈,將其與皇后、眾妃子一齊禁錮在先前藏身的凌月殿中,命皇軍看守,終生不得離開。 其余皇嗣,凡是皇子統(tǒng)統(tǒng)就地處決,公主們則貶為庶人。 奺嵐公主被送回京城,以魏寧為首的眾將竟聯(lián)名為其求情。 又因其聰明伶俐,懂得趨炎附勢,審時度事投靠了白盞辛,方得了一息自由,依舊居于長寧宮中。 大明十二年,六月一日。太子白盞辛推翻大明正朔稱帝,復辟東秦,改年號盛瑞。 盛瑞元年六月六日,年輕的一代白帝于二十生辰,適時舉行及冠成人大典。 純黑的龍袍加身,上繡的金龍,乃全國百名繡女不分晝夜趕制而成,陽光下流光溢彩,龍威盛盛。 他冠旒從容,面色如玉,立于高臺,睥睨天下。 無長輩、無親人、師父橫死、手足罹難的帝王不屑讓別人插手,獨自完成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成人冠禮。 高臺之上,禮部尚書周大人顫抖地叩拜:“陛下,請取表字?!?/br> 少年微頓,唇角輕揚,淡淡道: “朕名盞幸,字……環(huán)紆?!?/br> 21、萬字遺書 且說當日白盞辛攻下皇城、穩(wěn)定了局勢。翌日一早,朝廷上下文武百官統(tǒng)統(tǒng)被召請進宮,抗旨者,就地處斬。 佟司佟梧徹夜未歸,佟府上下如坐針氈。 待圣旨到達佟府,佟蕭與佟伊二人,便被一眾士兵“架”了出去,直抵皇宮。 一路上,遇著同樣被“架”著走的朝堂好友,還要在空中相互寒暄:“貴安???” “家人具安?!?/br> 有平日里不對付的,如今大難臨頭,一齊被扛著入宮。于兩士兵肩上對視一眼,大老爺們間淚眼婆娑,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此次朝會內(nèi)容,直至夕陽西下,也未曾流出半點音訊。 綁聲四響,佟蕭、佟伊更是徹夜未歸。 全京城都在惶惶不安的時候,有一個人,最惶惶不安。 佟陸陸一回夏至院,便將“保命寶典”翻將出來,細細對日期。 如今這江山易主,較之中所著,足足提前了半年,全因白盞辛與鄒曲臨戰(zhàn)況比激烈,白盞辛以原書中快兩倍的速度拿下了鄒曲臨。 咬著指甲,佟陸陸思索一番。 一想到大好的春光即將一去不復返,心頭就揪痛。 她將早前準備好的一沓紙拿出來細細整理,壓成冊放在顯眼的位置。 這是佟陸陸之前悶在家里憋出的極冗長、全是廢話的萬字遺書,自認為字字珠璣,還勸說爹爹娘親要盡快將二jiejie、三jiejie嫁出去。 信中有言:鄒曲臨如今雖戰(zhàn)敗被俘,但新帝愛才,終會將其收入麾下,故而三jiejie可嫁予鄒曲臨。如今江山易主,小六因知曉自身命運,不得連累家人,更不想屈服。小六不孝,決意離去,望爹爹娘親珍重。 她還特意準備了一封信給三jiejie,也放在一旁,均是祝福她與鄒曲臨之類的話,要她保重身子。 “你要走?” 韓澈如今也十五歲了,比佟陸陸高出一個頭。 他斜倚在門框上,嘴里叼著香草,多年的痞里痞氣依舊洗不掉,“我跟jiejie一起?!?/br> “當然了,你不跟我一起,我怎么走?!辟£戧憦某閷侠锬贸鰷蕚湟丫玫谋P纏干糧,利落將包袱背上。 春枝被喚來,見此情景大駭,“小姐,你這是要做什么?” “春枝,咱們先離開,其他什么事兒路上說!”佟陸陸拉住春枝,卻被對方反制。 春枝哭道:“小姐,您這是要離家出走?小姐,你可不能再這么鬧了,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 “我也是不得已,快快快趁著天還沒亮一起走,別磨蹭?!?/br> “小姐!” 春枝“噗通”跪下,拽住佟陸陸的裙角不放,“你若走了,大夫人豈能安心,屆時日日以淚洗面,如何安度后日?” “哎呀娘親不會怎么樣的,你若不走,我就要走了,我才不要在皇宮養(yǎng)老呢!”佟陸陸氣急直跺腳,連忙將春枝拉起來,“春枝,咱們就當去環(huán)游東秦,溜達一圈不就回來了嗎?!?/br> 春枝無奈,只抽泣不停,“若小姐執(zhí)意要走……春枝亦走?!?/br> 三人最終達成共識,韓澈背著春枝跳墻,佟陸陸背著包袱,依然如猴般靈活,只幾下就上了樹,一躍上墻,吱溜由外滑下。 自由就在眼前! 自由在向她招手! 佟陸陸極度興奮,為自己要逃離命運明著樂呵。 月夜里,萬巷無人的京城,獨她邊走邊跳,邊跳便跑,一路嬉笑,像個二傻子。 韓澈與春枝跟在她身后,一個跟著笑,一個跟著哭。 她佟陸陸的春天,來了! “哎呀!” 太過興奮的佟陸陸猛地一頭撞上個柱子,一下被彈開,跌坐在地疼得屁股開花。 她忍痛揉rou,被韓澈扶起,忿忿瞪過去。 這柱子是個黑衣之人,他渾身上下遮的嚴實,僅有一雙眼露在外面,像個搶銀行的。 “你丫的不長眼??!刺客還是小偷啊,弄得跟皮蛋似的,怎么一點職業(yè)修養(yǎng)都沒有,橫沖直撞!” 橫沖直撞的分明是你吧! 那黑衣人無語相對,只站定向她使眼色。他覺得自己眼里一番“環(huán)公子上下三年奮斗發(fā)家史”,已統(tǒng)統(tǒng)確切地傳達給佟陸陸了。 佟陸陸皺眉別頭,屏蔽萬千信息,只覺這人不僅頭腦有毛病,眼睛還不好使。 她欲帶著二人繞開,那黑衣人忽一手攫住她的肩,烤乳豬一樣將她拽起來翻了個身,扛上肩就要帶走。 韓澈旋即回首,一手抓住黑衣人的臂膀,黑衣人神色一凜,二人竟激烈打斗起來。 佟陸陸驚奇:感情韓澈這小子平時小打小鬧均是讓著她的? 她身邊的人,怎么都喜歡隱藏武功啊。 打著打著,黑衣人躍上屋頂,韓澈跟上,二人便一會兒樓上打,一會兒地上打,一會兒飛在空中打。 佟陸陸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頭暈?zāi)垦#焙粝胪?,“別打了別打了,我回家還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