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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琇眉梢一挑:“良貴人和八阿哥?” 貴妃眼里含了笑意,緩緩點了點頭。 “你呀,原是底牌在這兒藏著。”云琇輕笑,而后低低地道,“若再加上一個烏嬪,豈不皆大歡喜?” 貴妃略一思索,眼眸微亮:“你是說……” “讓惠妃失了八阿哥的養(yǎng)母身份,改為撫育五公主?!痹片L笑意盈盈地說,“有失有得,她也不吃虧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胤秌:瞧你這葵花籽似的瞇瞇眼 胤俄:…… 第54章 早在云琇提起圖岳即將任職京官的時候,胤禟的小耳朵就悄悄豎了起來。 他仰躺在錦被上,與十阿哥頭貼著頭,腳貼著腳,聞言啊啊了一聲,蹬了蹬腿,雙眼皮漸漸睜大了。 圖岳舅舅……吏部左侍郎? 這還是明珠的舉薦? 胤秌覺得很是荒謬,前世可沒有這一出! 記憶中,他十幾歲的時候,圖岳舅舅依舊呆在盛京,由按察使慢慢坐上了布政使的位置,緊接著外放了幾年,即將升任一省巡撫,經(jīng)營多年的關(guān)系網(wǎng)也算是不容小覷。 舅舅為人疏朗,做官很有一套,又得了郭羅瑪法的真?zhèn)?,出色的政績依靠的是真本事,家族蔭蔽只是他錦上添花的助力罷了。 且他郭羅瑪法三官保簡在帝心,原本按部就班地下去,圖岳舅舅乃家族板上釘釘?shù)南乱晃豁斄褐?,升任朝堂中樞的京官也不是難事。 可因著他義無反顧地助八哥奪嫡,拉了外家下水,舅舅官職節(jié)節(jié)攀升的同時,仕途慢慢艱難了起來。 雖說八賢王權(quán)傾朝野的時候,舅舅很是風(fēng)光了一陣子,但郭絡(luò)羅一族逐步失去了老爺子的信任,如大廈將傾一般,圣心沒了,兵權(quán)沒了,最終慢慢沉寂下去。 當(dāng)年那場大朝會,老爺子親口擊碎了八哥的野心,而后,支持八哥的佟國維、馬齊都沒有討到好去,更何況郭絡(luò)羅氏呢? 郭羅瑪法落了個晚節(jié)不保的下場,舅舅也被迫致仕了。 要說深埋許久的遺憾,此算其一。胤禟便是入獄了,病重了,還惦記著自己的外家,每每想起便長長一嘆,是他對不起額娘,連累了郭羅瑪法,還有圖岳舅舅。 …… 早在重生之時,胤禟就暗暗下定了決心,爺這輩子定然不會重蹈覆轍,當(dāng)幫扶郭絡(luò)羅氏躲過奪嫡之災(zāi),護佑長輩們順?biāo)煲簧?/br> 可現(xiàn)在他聽見了什么? 圖岳要進京了…… 明珠竟先斬后奏,要把舅舅擢升為吏部左侍郎…… 九爺驚悚了,若沒記錯的話,這時候的明中堂,可是兼任吏部尚書一職的。 緊接著他在心底呸了一聲,明珠好不要臉,這等強買強賣的事情也干得出來! 云琇能料到的后果,九爺自然也能料到。還沒來得及憂心,他就聽見額娘和貴妃你一言我一語的,溫溫柔柔說報復(fù)人的話。 胤秌:“……” 不提這事如何牽扯到良貴人和八阿哥,單論兩位娘娘話間蘊藏的寒意,就足以讓人為惠妃與烏嬪默哀了。 九阿哥小小地打了個哆嗦,惹誰都不能惹女人啊,尤其是性情與前世大不相同的額娘。 十阿哥倒是沒打哆嗦。他默默扭頭看了九哥一眼,小眼睛像是閃過了一抹鄙視,隨即縮了縮脖子,乖巧地咧開嘴,慫慫地朝貴妃撒嬌:“咿呀——” 良貴人居于延禧宮偏殿,平日里足不出戶,更沒有什么爭寵的野心,唯一的牽掛只有交由惠妃撫養(yǎng)的八阿哥胤禩。 但因為惠妃制定的森嚴規(guī)矩,她與胤禩不常見面,偶爾碰見惠妃心情好,才能得幸與兒子相處一日。 良貴人的性子又軟又和善,能見到胤禩已是心滿意足,即便被奴才怠慢、輕視,份例被暗地里克扣,生活過得清苦,她也從未抱怨一句。 惠妃恨她浪費了這副能與宜妃媲美的姿容,恨其不爭的同時,卻也覺得省心。 延禧宮里頭住了四五個小主,唯有良貴人成日里為兒子繡衣裳,繡鞋帽,晨昏定省絕不怠慢,安安靜靜地不作妖,日子久了,惠妃也漸漸打消了借她固寵的念頭,看她順眼了許多。 ——相比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的宜妃,良貴人還真算不上什么。 為辦好五公主的滿月禮,惠妃神色緊繃,唯恐有半分不當(dāng)之處。滿月禮過后,她大松了一口氣,終于不必抱著燙手山芋了,隨后沉著臉,讓人把茉雅奇送回了永和宮。 烏嬪的威脅令她如鯁在喉,但現(xiàn)下最要緊的還是拉攏郭絡(luò)羅一族。 釜底抽薪提拔圖岳的招數(shù),總歸是烏雅氏的主意??丛谶@份上,她先放烏雅氏一馬,等騰出手來再收拾不遲! …… 早在月前,惠妃便思慮許久,斟酌著寫了一封長信,托人交給宮外的堂兄明珠。 傳信之后,她在延禧宮等得頗為心焦,連大阿哥前來請安,也頗為敷衍地擺擺手,讓胤禔自行回阿哥所,切勿沉迷騎射,怠慢了讀書。 胤禔撇了撇嘴,笑嘻嘻地湊上來問:“額娘,您最近忙著所謂何事?關(guān)懷兒子也不若以往了?!?/br> 聞言,惠妃白他一眼,但被胤禔插科打諢了幾句,心里倒是松快許多。 她露出一個笑容,輕聲道:“還能為何?本宮自是為了我兒。朝堂之事有明珠在,等上朝參政了,額娘再明明白白地告訴你?!?/br> 胤禔過了年就十三了,在滿人之中,已是可以議親的年齡,離上朝參政亦是不遠。就如索額圖常常求見太子那般,明珠也會為他分析朝中之事。 聽言,他若有所思片刻,收回嬉皮笑臉,神色正經(jīng)了起來,拱了拱手:“都聽您的!兒子這就去讀書,定然不負額娘與舅舅的期望……”讓太子再也驕傲不起來。 也不知胤礽最近吃錯了什么藥,他每每借騎射之事諷刺,都像打在一團棉花上,最后反倒把自己氣著了。 等在學(xué)業(yè)上奪得頭籌,他倒要看看,那張討人厭的笑臉會不會破功! 惠妃欣慰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頭的焦慮被稍稍撫平。當(dāng)晚,鶯兒面帶笑容,急匆匆地前來稟報:“娘娘,明珠大人回信來了……” 惠妃豁然起身,“快給本宮瞧瞧?!?/br> 拆信的時候,她的手微微發(fā)顫;待展開紙張,大略一看,惠妃長長舒了一口氣,歡喜道:“好啊,太好了?!?/br> 明珠說,他的折子擺在御書房的案頭,只等著萬歲爺批閱?;噬蠝柿俗詈?,若不批準,他們也沒什么損失。 一切都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只要外人認定納喇氏與郭絡(luò)羅氏聯(lián)手,三官保就算想置身其外,也絕不可能了。 惠妃春風(fēng)滿面地合上書信,抬眼望向翊坤宮的方向,瞇了瞇眼,道:“進宮這么多年了,本宮與宜妃不常來往,唯恐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