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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的活潑。 云琇越看越是喜歡,笑道:“嫂嫂,下回讓伊爾哈出來見見表姐。那孩子懂事得早,明明才六歲,卻像大姑娘似的老成,本宮還得向你討教一番養(yǎng)孩子的訣竅。” 瓜爾佳氏聽著惶恐,連連擺手說:“使不得,使不得?!?/br> 真使不得啊。若是養(yǎng)出福祿那樣兒的,皇上和娘娘不得劈了她! …… 談起那場奏折風(fēng)波,許是知道了圖岳的最終去處,瓜爾佳氏笑容帶著疏朗,語氣分外感激:“都賴娘娘從中周旋,我們爺才脫離了那樣的火坑……臣婦也沒有什么幫得上忙的,此番帶了盛京的吃食來,有自家廚子親制的,想著讓娘娘和貴人嘗嘗熟悉的味道?!?/br> 勒貴人驚喜不已,緊跟著道:“多謝嫂嫂了!正巧,小廚房也備了好些點心,再精致不過,等會讓人帶出宮去,給孩子們解解饞?!?/br> 姑嫂三人和樂融融地說著話,過了小半個時辰,瑞珠掀了簾子進來,想是有要事稟報。 瓜爾佳氏就要起身回避,云琇攔了一攔,笑道:“都是自己人,哪用得著見外?翊坤宮里頭,沒什么好避諱的?!?/br> 圖岳比云琇統(tǒng)共大了八歲,在她還未進宮選秀的時候,嫂嫂已經(jīng)嫁了進來,把兩個小姑子當(dāng)親meimei看待。 聽聞此話,瓜爾佳氏高興的同時,無端地生了許多感慨。這么多年了,大姑奶奶的性子還是沒怎么變,不怪公爹和老爺疼她。 只聽瑞珠清了清嗓子,道:“萬歲爺下朝之后去了御花園賞梅,恰巧遇見平嬪邀寵——” 瓜爾佳氏面色凝重了起來。 平嬪,赫舍里家的貴女。即便索額圖倒了,她還是仁孝皇后的meimei、太子的姨母,瑞珠姑娘提起這事,難不成…… “平嬪身披薄紗,萬歲爺嫌她沒有好好穿衣裳,罵她說,你凍壞了腦子不成?”瑞珠垂下頭,憋著笑,“還讓內(nèi)務(wù)府大張旗鼓地送冬衣去,都是灰撲撲的丑眼色,莫說嬪妃了,連宮里嬤嬤都嫌?!?/br> 勒貴人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瓜爾佳氏:“……” 云琇被逗笑了,樂道:“皇上的覺悟還挺高?!?/br> 笑過之后,她驚奇了好一會兒,夢里如何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景? 宜妃娘娘還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刺激了康熙,讓他變得如此氣人;那廂,瓜爾佳氏恍恍惚惚的,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啪嗒一聲,有什么東西碎裂了。 這……這就是英明神武的萬歲爺?shù)娜粘???/br> 另一邊,英明神武的萬歲爺與郭絡(luò)羅·圖岳在乾清宮奏對了好些時候。 兩人一問一答,君臣和樂,談話間,康熙愈發(fā)滿意為圖岳安排的去處。 明珠和杭艾沒有說大話,圖岳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更難得的是,隨著歷練的增加,見識的增長,他依舊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對朕忠心,神色真誠;談起政務(wù)之時,又是一副侃侃而談、成竹在胸的模樣,分析得鞭辟入里,頗有見地。 說得頗有些口干舌燥,皇帝停了一停,喝了口熱茶,而后叮囑道:“朕閱過你遞往吏部的奏章,任上幾年做的很好。如今調(diào)入兵部,你當(dāng)盡心竭力,干出實績來,莫要辜負(fù)朕的信任,也莫要辜負(fù)宜妃的殷殷關(guān)懷?!?/br> 聞言,圖岳受寵若驚,熱淚盈眶地跪下:“是。奴才當(dāng)拼死報效萬歲爺!” “起來吧?!笨滴跣牢康仡h首。 剎那間,他的神色一動,示意梁九功還有伺候的人都退下,隨即‘不經(jīng)意’地起身,走到御書房的后墻邊。 他親切地喊了一聲圖岳的表字,微微一笑,指著正中央那幅裝裱的作品問他:“這字,你可覺得眼熟?” 圖岳頓時激動了起來,墻上的可是哪位大家的名作? 是還是?是顏真卿的墨寶,還是宋徽宗的真跡? 皇上意欲考校于他,正是親近信賴的表現(xiàn)。 心下有著諸多猜測,圖岳深吸一口氣,懷著瞻仰的心情,仔仔細(xì)細(xì),逐字逐句地看去 圖岳:“……” 內(nèi)容很眼熟,正是他從小罰抄到大的佛經(jīng);字跡也很眼熟,這不就是他親妹子,宜妃娘娘的手書么? 恍然大悟的同時,他又逐漸困惑起來,不對,不對。 對于云琇的字跡,圖岳再熟悉不過。這字體乍然看去很像,可認(rèn)真分辨,落筆之人寫字時沒有下意識彎鉤的小習(xí)慣,與meimei完完全全是兩個人嘛。 他只覺其中有什么不對勁,難不成,皇上是要考驗他對宜妃娘娘的了解程度?還是辨別真假,找不同呢? 圖岳沉思了起來,正準(zhǔn)備組織語言,在他身旁,康熙負(fù)手而立,勾唇道:“這是今歲萬壽節(jié)之日,宜妃熬了多夜?fàn)T火,送予朕的別出心裁的賀禮——她親手抄寫的佛經(jīng)?!?/br> 語氣淡淡的,含著些許炫耀的意味。 說罷,他又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琇琇未出閣時,可有過這般辛勞之舉?” 圖岳:“……” 第68章 圖岳遭遇了人生路上最難的一道選擇題——忠君還是護妹。 隱隱有些牙酸的同時,他左右為難起來,這話要讓他怎么答? 說皇上您會錯了意,這佛經(jīng)不是自家妹子親手寫的,什么熬夜,什么辛勞都是誆人的,頂多讓宮人模仿字跡,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這要是說出了口……萬一皇上惱羞成怒,不再寵愛自家妹子,阿瑪還不得劈了他? 衡量了一番欺君與實話實說造成的后果,圖岳慫了。 他猶豫再三,最終艱難地出聲:“萬歲爺,娘娘在家中之時,奴才的阿瑪額娘舍不得累著閨女,像這樣精心準(zhǔn)備賀禮,是、是從未有過的?!?/br> 說著,他在心底流淚,欺君啊,這是多大的罪名? 從小到大就沒撒過幾次謊,現(xiàn)在倒好,撒謊撒到御前去了。把“忠君愛國”四個字刻在骨子里的國之棟梁圖岳,悄悄低下了頭,感受到了guntang良心的不安。 除此之外,圖岳有著難以言說的心虛之感。 皇上對meimei那是無可挑剔的,瞧瞧,言語間炫耀的意味濃厚,可meimei對皇上……也太不上心了些。 他怕呀,萬一meimei漏了餡,豈不是全都完蛋? 但沒辦法,做哥哥的就得替她兜著。 他還在這想東想西,頭垂得越來越低,康熙滿意地頷首,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感嘆道:“政事論完論家事,不瞞你說,滿宮上下,唯有宜妃最得朕心。她也同朕提起過你,說你們兄妹感情深厚,多年不見更勝從前!一眼便能認(rèn)出字跡,這話果然不假?!?/br> 圖岳只覺被皇上拍過的肩膀火燒火燎的。 他強撐著沒有跪下去,只干巴巴地笑了笑,實在不知說什么好:“皇上謬贊,皇上謬贊……” 語氣聽著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