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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低了聲音道,他們娘娘是個(gè)美人,后宮里頭,就沒幾個(gè)比得上的。 不是她說,佟妃與王氏相比,還差得遠(yuǎn)呢。 單是那花朵一樣的年齡,就較膝下有皇子公主的娘娘占了便宜。像大阿哥的生母惠妃娘娘,年過三十了,比不得小姑娘鮮嫩,最近幾年不也鮮少有寵么! 以姿容聞名的宜貴妃與良嬪,老夫人沒見過。但就如她這兒媳所說,李煦的眼光絕不會(huì)出錯(cuò),納妾納美,只需皇上見了王氏,定然舍不得放過的。 她問過老爺,老爺也是一樣的意思。 宮中有人好辦事,若是王氏得幸生下阿哥,四舍五入,曹家與李家,就是皇子外家了…… 不過,府里卻沒有寫信過問寅哥兒的意思。按老爺?shù)恼f法,進(jìn)獻(xiàn)美人這回事,等寅哥兒回家后,再同他好好說道說道罷。 “交由你安排便是,我沒什么不放心的?!崩戏蛉搜劾镩W過精光,拍了拍兒媳的手,“唯有一點(diǎn),叫她注意著些,別湊到伴駕的娘娘跟前去,礙了主子的眼?!?/br> “母親,王氏是個(gè)聰慧人兒,”李氏笑道,“這些話,她定牢牢地記在心底,用不著咱們擔(dān)憂。” 曹府眾人翹首以盼之下,圣駕終于到了江寧。 皇帝不欲勞師動(dòng)眾,在郊外修整了一番,收起顯眼的旌旗,破曉時(shí)分吩咐守衛(wèi)開了城門,沒有驚動(dòng)城中百姓;并傳令曹璽不必出城迎駕,府中靜候便好。 許是得了命令,一路上隊(duì)伍很是安靜,唯有噠噠的車轍聲與馬蹄聲響起,逶迤著停在了織造府的門前。 江寧織造曹璽,當(dāng)家主母孫氏,眾位少爺小姐以及大夫人李氏,天不亮便起了身,整理儀容,早早地候在了府門外。 織造府占地廣闊,坐落于清幽寬巷之中,方圓幾里唯有這一棟堪稱行宮的建筑。為了接駕,曹璽吩咐左右清了場(chǎng),見康熙彎腰掀了簾子,他不敢多看,連忙抑住激動(dòng)俯身下拜:“奴才江寧織造曹璽,參見萬歲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府眾人接二連三地跪下,口中山呼萬歲,場(chǎng)面蔚為壯觀。 “免禮,”康熙下了車架,沉聲道,“起來吧。” 說著,他親自上前扶起曹璽,還有多年未見的乳母孫氏,感慨良多,話間帶著笑意:“曹愛卿請(qǐng)起,嬤嬤請(qǐng)起。這些年,不知嬤嬤過得可好?” 老夫人只覺熨帖不已,眼眶都紅了:“好,好。圣上好了,老身就好……” 斜后方的大夫人李氏不敢直視圣顏,聞言輕輕吸了一口氣,感嘆過后,心頭火熱了起來。 怪不得府中處處以婆母為尊。御賜之物不算什么,親眼得見一回,才知道什么叫做圣眷之?。?/br> 不過說了幾句話,康熙喚來梁九功,讓隨行的阿哥與娘娘小主修整一番,隨后入府。 他低低道:“同你宜主子說上一聲,朕帶著保成他們?nèi)デ霸?,過問織造府諸事,隨后接見地方官員……若她疲累了,徑直休憩便好,或是來了興致接見女眷,都隨她。” 梁九功笑瞇瞇地應(yīng)是,然后顛顛地小跑至皇帝的車架旁,神色恭敬地傳了幾句話。 一道悅耳含笑的嗓音響起:“臣妾知曉了。” 曹府眾人都注意到了這兒的動(dòng)靜,心下有著諸多猜測(cè),李氏暗道,難不成是宜貴妃娘娘? 心里一沉,好半晌,她才掩住吃驚。 京城的傳言果真不是作假,貴妃竟與萬歲爺同乘一駕…… 霎時(shí)間,對(duì)于云琇的姿容,李氏前所未有的好奇起來。 南巡的政事耽誤不得,很快,康熙身后跟著一連串的皇阿哥,被曹璽引著進(jìn)了府門。留下一眾女眷依舊候在原地,只待簇?fù)韼孜荒锬锶胱 ?/br> 老夫人向兒媳使了個(gè)眼色,李氏微微點(diǎn)頭,揚(yáng)起了恭敬的笑容,率先到了云琇的車架旁:“娘娘,妾身李氏,乃是織造大人的長(zhǎng)媳……” 沒等她說完,“嘩”地一聲,瑞珠掛上兩旁的珠簾,下一瞬,一只玉白的手?jǐn)v扶著她,明艷至極的容顏徹底顯露在了眾人面前。 絳紅旗裝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那一身氣度叫人自慚形穢,簡(jiǎn)直把等候的女眷比進(jìn)了塵埃里。 云琇淡瞥了李氏一眼,略一頷首,緩緩下了馬車。 李氏呼吸一窒,萬般話語卡在了喉嚨里,宜貴妃……和她想象得不大一樣。 老夫人不過短暫的失神,見此皺了皺眉,暗斥了兒媳一句,轉(zhuǎn)而露出笑意,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就要行跪拜的全禮:“老身見過宜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說是行禮,可那架勢(shì),像是等著人去攙扶。 云琇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勾起淺淺的笑來。 待老夫人笑容微頓,進(jìn)退不得,只得趴伏著跪拜下去,她這才溫和道:“老太君請(qǐng)起。” 轉(zhuǎn)而望向一旁的李氏,輕輕挑了挑眉。 怎么,她這是不想行禮? 第99章 老夫人孫氏顫巍巍地起了身,動(dòng)作不似從前那么利索,半垂著眼,口中連連謝恩:“謝娘娘。方才是老身怠慢了娘娘……” 云琇任由她繼續(xù)說著,挪開了視線,直直落在了李氏的身上。 見貴妃輕飄飄地望來,李氏的面容登時(shí)燒紅一片,再也不敢有片刻遲疑,利索地跪拜了下去:“妾身給貴妃娘娘請(qǐng)安,娘娘萬福!” 跪下的時(shí)候,她的手指顫了顫,再也不敢升起打量的念頭,心靈深處涌起了一抹恐懼。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目光? 雍容高貴,不容侵犯,好似看著一只螻蟻,全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趴伏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李氏這才想起,曹家與李家世代包衣,就算做了萬歲的耳目,江南這一塊,人人都要敬著捧著……在主子的眼里,也不過奴才而已。 這樣無比清晰的認(rèn)知讓她閉了閉眼,匍匐的姿態(tài)愈發(fā)恭敬了起來,好半晌,終于得了貴妃的一聲“免禮”。 府門之外,氣氛有些不大對(duì)勁起來。 得幸隨駕的貴人小主們下了車,望著這一幕皆是屏息,唯有榮妃姍姍上前,笑著開了口:“擠在一處做什么?貴妃與本宮皆是累了,還需勞動(dòng)老太君指路,也好睡個(gè)囫圇覺。貴妃娘娘,不若我倆相攜進(jìn)去吧?” “好?!痹片L一笑,樂得順?biāo)囊?,心道,從前喊“meimei”,現(xiàn)在倒是叫“娘娘”了。 皇貴妃貶為佟妃之后,云琇頓覺榮妃鮮活了許多,面上也多了笑,似是不再執(zhí)著于妃嬪之間的排位輩分。不過,叫多了meimei,jiejie是無論如何也喊不出口的,誰叫三阿哥繼承了她額娘的性子,別扭著呢。 榮妃愿意釋放善意,云琇自然不會(huì)推拒。身處后宮,誰又想到處樹敵,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不過寥寥幾句,織造府的女眷便淪為了陪襯。 即便榮妃不復(fù)以往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