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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貴女又敬又慕,宴會之時,言語之間頗為暢想,但,再多的暢想也是含蓄隱晦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太子殿下身為儲君,渾身威儀萬千。貴女們心中有數(shù),若要真見,莫說捧臉犯癡了,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都是好的! 額娘也道,不能孟浪冒犯,需按規(guī)守禮,恭慎以待,讓人抓不出一絲錯處,靜初深以為然。 可明明太子爺才是不守規(guī)矩的那個。 怎么可以對未出閣的姑娘家笑得這般……這般好看! 太皇太后完全不知她的寶貝胤礽在暗地里做了什么。 對于皇帝千挑萬選的未來太子妃,她真是滿意不過,大病一場過后,越發(fā)吃力的感覺盡消,甚至一日日的好轉(zhuǎn)起來。 ——靜初這姑娘她見了歡喜,全然是國母的料,不親眼瞧見保成大婚,她不甘心走。 只是當(dāng)下牽扯到內(nèi)務(wù)府與索額圖,靜初到底沒有嫁入皇家,繼續(xù)聽著就不合適了。 更何況…… 太皇太后瞧瞧正襟危坐的太子,又瞧瞧垂眼不言的靜初,難得有些發(fā)愁。 保成自小到大,還未近過女色,皇帝也不許顏色好的宮女近身伺候,到現(xiàn)在還沒開竅呢。 靜初更是端莊穩(wěn)重的性子。兩個榆木疙瘩湊在一塊兒,耳邊聽著她們談?wù)搶m務(wù),如何看對了眼,培養(yǎng)出感情? 過了幾瞬,太皇太后做主拍板,叫太子領(lǐng)著靜初“逛逛園子”“盡一盡地主之誼”,其意昭然若揭,惹得太后都有些欲言又止。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些? 云琇也覺不妥,扭頭一瞧,太子已是肅然領(lǐng)命,看樣子正經(jīng)得像去辦差一般,就差說一句“遵旨”了。 于是云琹也愁了起來。 眼見胤礽與靜初一前一后地出了大殿,太皇太后只覺整顆心都飄到了外面。因著擔(dān)憂二人相處的境況,老太太提起索額圖的語氣很是不虞:“哀家倒要叫皇帝問問他,統(tǒng)管內(nèi)務(wù)府管哪兒去了!缺銀子也就罷了,為此延誤保成大婚,他可擔(dān)待的起?” 嬪妃們俱不言語,惠妃聞言,掩住唇角的絲絲笑意,連太皇太后特意安排太子與瓜爾佳氏相處的不悅也消了一些。 皇上下旨為胤禔賜婚,不過同她提了一提,留了伊爾根覺羅氏的牌子,哪像如今挑選太子妃這般上心。 她費盡心思打探而來的秀女名冊,又有什么功用? 太皇太后心也偏到了天邊去,竟允許瓜爾佳氏進(jìn)宮侍奉,實則相看,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 惠妃冷笑一聲,相看? 湊成一對怨偶才好! 暢春園湖光山色,處處是景,可靜初紛亂著思緒,一時沒有賞景的心思。她的心頭微微發(fā)緊,步調(diào)依舊沉靜,總是落后太子一步,抑制住抬眼望去的沖動。 依照這個角度,看不清殿下出色的面容,于是紛亂又化為了遺憾。 您若是不回頭,讓我多見見宜貴妃娘娘,也是好的。 …… 太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在心里咀嚼了一番,靜初,是個好名字。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僵硬,二人之間沉默蔓延。 半炷香的時間,無人開口,何柱兒急了,太皇太后撥給靜初的姑姑也急了。 我的太子爺,您倒是說句話啊! 許是聽見了他們的心音,太子停下腳步,傾過頭來,忽然開了口:“孤聽聞,老祖宗喚你靜初?!?/br> 正是巳時時分,深秋的陽光不烈,帶了泛涼的柔意,透過層層疊疊的云彩,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了一層金光。下頷線條流暢,嘴唇微微抿著,鳳眼專注,嗓音清朗,透出幾分少年意氣。 靜初呆了呆。 許久之后,發(fā)覺太子的唇角翹了翹,她唰地垂下眼,終于回了話:“……是?!?/br> 御書房。 康熙難得沒了處理政務(wù)的興致,將奏折扔到了一邊去,闔眼轉(zhuǎn)了轉(zhuǎn)玉扳指:“梁九功……” 說到一半,話停了。 御前伺候的小太監(jiān)無一不心頭戰(zhàn)戰(zhàn),大總管何時才能歸來? 許是他們的盼望成了真,梁九功迎著宮門侍衛(wèi)詫異的眼神,氣喘吁吁地趕到側(cè)殿茶房,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涼水,待抹了一把汗,整理了一番儀容,這才輕手輕腳地歸位伺候。 不等皇帝出聲,梁九功竹筒倒豆子似的講了個明白:“萬歲爺,何柱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奴才,說……太子殿下與瓜爾佳氏的姑娘……漸入佳境,相談甚歡?!?/br> 康熙不動神色地按下滿腔欣慰之情,點了點案桌,緩緩問道:“怎么個相談甚歡法?” 梁九功一張笑瞇瞇的面龐,登時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可他不敢不答。 “太子爺問說,‘聽聞你家有幼弟,是何性子?乖巧或是頑劣?’”梁九功頓了頓,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而后提到九阿哥,說他甚為九弟的處境煩憂,問姑娘可有法子助他。” 覷了覷皇帝的臉,梁九功摸不準(zhǔn)要不要繼續(xù),一咬牙,視死如歸道:“緊接著……太子爺同姑娘抱怨起了四阿哥,說他手段太過強硬了些,才十二的年紀(jì)就和小老頭似的,日后哪個女兒家愿做四福晉?” 康熙運了運氣,面色逐漸鐵青:“……” 梁九功閉了嘴,縮了縮脖子,御書房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長長一嘆,捏了捏鼻梁,語調(diào)沉沉地道:“琇琇說的不錯,福晉都娶不明白,側(cè)福晉還是免了。你去,召隆科多來?!?/br> 梁九功暗道,這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全了宜貴妃娘娘的心愿,讓佟家的算盤落空嘍。 得了圣上召見,隆科多心里轉(zhuǎn)過數(shù)個念頭,只面上不顯,恭敬萬分地磕頭請安:“奴才叩見萬歲爺?!?/br> 康熙淡淡瞥他一眼,也不叫起,就這樣讓他跪著。 “佟家女入毓慶宮,是你的主意,還是你阿瑪?shù)闹饕???/br> 皇帝的問話不帶一絲感情,如泰山壓頂一般涼意涔涔,隆科多額角逐漸浮現(xiàn)出冷汗。 前些日子阿瑪還說,看皇上的態(tài)度,像是允了此事。只太子妃先進(jìn)門罷了,側(cè)福晉推遲些,阿瑪惋惜過后,倒也不覺遺憾。 可今兒皇上怎么一副問罪的模樣?! 第章 佟佳氏是當(dāng)今圣上的母族,憑著孝康章皇后的蔭蔽,一直在朝中有著超然的地位。佟國綱、佟國維兩兄弟可是被皇帝尊稱“舅舅”,此外,皇帝對鄂倫岱、隆科多等小輩也不吝扶持。 盡管鄂倫岱是個混不吝的,與其父佟國綱決裂不說,還做了許多欺男霸女之事,頂多挨了皇帝訓(xùn)斥,被賞了一頓板子,依舊好好做他的鑾儀衛(wèi),逍遙著呢。 可自皇貴妃被貶為妃,佟二姑娘上了五臺山祈福,佟家的圣眷便不若以往,譬如年節(jié)宮里的賞賜,與普通重臣也無甚兩樣了。 但再怎么說,失了圣心的是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