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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性情大變,不似從前了。” 榮妃放下剪子,笑容更深,渾身似浸潤著佛香。 她慢條斯理地道:“是納喇氏自討苦吃,與本宮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 第123章 磋磨兒媳是真的,暗謀奪嫡也是真的,遵從欲望罷了,又如何算得上性情大變? 榮妃笑容一淡,眼神愈發(fā)悠遠。 “娘娘說的是,惠妃娘娘,不,惠嬪娘娘實乃自作孽,怨不得他人。”貼身宮婢恭謹說罷,猶豫片刻道,“只是皇上命之佛堂祈福,吃住不離,那香便沒了效用?!?/br> 娘娘籌劃多年,費盡多時得來的一味香料,將其混入助眠香中,千辛萬苦送進惠妃屋里,每每安置的時候點燃,日復(fù)一日,足有五年潛移默化??煞鹛脛t不然,她們暫且插不進手,若惠妃恢復(fù)清明之態(tài),豈不是功虧一簣…… “停了它,如今倒也用不著了?!睒s妃垂眼,撫了撫褶皺的寬袖,還有腕間纏繞的念珠,念珠油光華亮,沁著檀香。 她道:“大勢已去,納喇氏遭了皇上厭棄,大阿哥亦然,不必多此一舉。” 宮女低低應(yīng)了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榮妃側(cè)臉望向半掩著的窗外,天色有些灰蒙,席卷著刺骨寒風(fēng)。 出神許久,她喃喃道:“本宮的承瑞,才是真正的皇長子。胤禔又算什么東西?” 早年間,惠妃與她前后腳地懷上龍?zhí)?,誰都想要誕下皇上登基至今的頭一個孩子。她先一步生下健康的承瑞,惠妃的承慶卻病歪歪的,不出兩月便夭折了。 健康的皇長子,多少人的眼中釘rou中刺。元后暗里打壓,納喇氏同樣推了一手,她不用查就能明白! 如影子一般,侍奉在旁的奶嬤嬤鼻尖一酸,“娘娘……” 這么多年了,娘娘依然沒有走出來。 榮妃不過三十五六,瞧著卻橫生老態(tài)。眼尾爬上淺淺的皺紋,一笑便會加深,她拍了拍嬤嬤的手,平靜道:“好了,都過去了。胤祉下學(xué)沒有?” “三阿哥回院溫書去了,就到了用膳的時辰,”嬤嬤壓下心間感傷,笑道,“一會來給娘娘請安?!?/br> “他只喜溫書,對騎射半點不上心。”榮妃捻起念珠,無奈道,“成日鉆進字眼里了,可還會聽本宮的勸?” 嬤嬤哎了一聲,“三阿哥自小孝順,聽從娘娘的話親近太子爺,老奴瞧著再懂事不過。” 榮妃不過說上一句,提起胤祉的時候,眉梢卻是帶上了笑意。 “現(xiàn)如今,唯有對太子馬首是瞻。來日……”她停了下來,輕聲道,“大阿哥不成氣候,只剩太子一家獨大了。” 只是想到翊坤宮的那位,想到皇上對太子的愛重,榮妃抿了抿唇,眼眸暗了暗。 誰人沒有過幻想? 總要留兩手準備的,她等得起。 要說懲治惠嬪與大阿哥的諭旨在后宮掀起風(fēng)浪,傳到前朝,就是一場狂風(fēng)驟雨。 對于明珠來說,對于大阿哥的擁躉來說,皇上突然下旨,不啻于晴天霹靂,生生彈壓下了他們蠢動的希冀。 大福晉誕下次女,皇長孫的渴盼再次落了空,這突然的生產(chǎn),聽說與惠嬪不無關(guān)聯(lián)。直至那句“受制于婦人”的評語傳出,他們的神情無一不是灰敗至極,心想,怎么就到了這樣的地步? 是啊,怎么就到了這樣的地步。 胤禔尚未出宮開府,如今又被革去協(xié)理兵部之職,早朝也見不到人影,那些個官員頓時慌了。想要拜見,沒門;想要偶遇,也沒門。他們只得私下聚聚,請來從前叱咤風(fēng)云的明相,滿面愁容地合計要怎么辦。 年關(guān)就在眼前,惠嬪娘娘竟被禁足,大阿哥也被勒令反省。思來想去沒什么法子,難不成要上奏求情? 有了幾年前彈劾宜貴妃那一出,都察院的御史不論是何立場,再不敢梗起脖子議論萬歲爺?shù)暮髮m事。說到底,皇上教訓(xùn)妃嬪阿哥,不過家務(wù)而已,御史尚且不敢,更何況他們這些無勸諫之責的大臣。 他們的希望驟然破碎,還不知有沒有拼湊的時候,霎時一片凄風(fēng)苦雨,只得按捺住慌亂,等大阿哥歸朝之日再做打算。 與之相反,赫舍里一族彈冠相慶,就連籠罩多日的陰云也去了些。只因索額圖再一次成了白身,為籌措銀兩,不得不舍下老臉四處求借。如今他不再是威風(fēng)赫赫的索相,又有誰會賣面? 不出幾日,平日往來的家族冷淡了許多,再這樣下去,結(jié)親便要成了結(jié)仇。思及昔日搜集的各家把柄,索額圖止不住的心涼,萬歲爺是想讓他眾叛親離,人人喊打啊。 可他別無選擇。 藏匿的銀子,是有大用的! 咬了咬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兇光,主君不義…… 好容易補上了內(nèi)務(wù)府的空缺,索額圖幾乎磨干了嘴皮子,耗盡了累積的人情,京城之中人人退避,往日威勢消磨得半點不剩。赫舍里一族更是元氣大傷,家里姑娘無人求娶,可誰也沒有料到,突然之間,竟是柳暗花明。 太子爺?shù)腔飞献畲蟮臄r路就這么倒下了,惠嬪再也無法蹦跶,唯一的障礙,只?!斀袷ド?。 明眼人都能看出,再也無人能與太子相爭,至少現(xiàn)在,下面的阿哥還未長成。赫舍里氏的地位隱隱又超然起來。 不論外頭如何風(fēng)云涌動,都驅(qū)散不了正月里nongnong的年味。紫禁城里,宮女換上新衣戴了紅綢,掌事面上多了真切的笑容;大福晉終是出了月子,二格格滿月后,卻依舊留在慈寧宮偏殿休養(yǎng)。 除夕這日,太皇太后特許大阿哥同福晉一塊守歲,不必赴宴獻賀了。畢竟惠嬪還在禁足,皇帝令他反省,若是沒有想明白,陪媳婦清凈清凈也好。 胤禔胡子拉渣,眼神卻亮得驚人,聽此安排沒有不滿,也不敢不滿。他的心底唯有一個念頭,終于能夠撤下屏風(fēng),同福晉好好說說話了。 可福晉瘦了許多,憔悴了許多,對他也冷了許多。她抱著孩子,淡淡地叫人上鍋子來,見了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不能給額娘請安,實乃妾的過錯。” 胤禔的滿腔思念卡在了喉嚨里,歉疚、羞愧如海般席卷而來。 張張嘴不知說些什么,而后苦笑一聲,心道,是爺對不住你。 緊接著,福晉朝他說了第二句話,神色驀然柔和:“九弟十弟說是要看小侄女,近日來得很勤,滿月添禮亦是貴重,爺當好好遣人回禮。” 六七歲的小屁孩,回什么禮? 胤禔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九弟十弟哪有這么好心! 難不成捉弄慣了老四,改為捉弄他了? 他滿心不愿,表面誠懇萬分:“爺都聽你的?!蹦銖那皠裾f爺?shù)?,爺也聽?/br> 然而還是沒有得到好臉色。 大年初一,皇帝于太和殿接見文武百官,領(lǐng)著太子祭拜先祖,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