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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褐色污跡,顯然從上頭下來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這本不應(yīng)該,畢竟他輕功那樣好。 書中名震八表的無缺公子曾在江湖英豪前腳不沾地使了“寒鳧戲水”破了慕容家的試題,輕功顯然已臻化境。 “……見笑了?!币庾R到眼前失而復(fù)得的姑娘在看什么,花無缺微微彎了唇角,卻沒有多說什么。 心蘭止不住地疑惑,又探頭看了看洞外。 就著慘淡的月光,居然沒發(fā)現(xiàn)有繩索一類的東西,震驚得簡直語無倫次:“你、你……你是一個人空手下來找我的?!”連客套的敬稱都免了。 他定定地看著她,眉眼中俱是溫柔:“這崖太高,一時找不到足夠長的繩索,也不知道有何路可通往崖底……我便先下來了?!?/br> 看著他云淡風輕的模樣,心蘭頭次覺得詞窮,囁嚅著繼續(xù)發(fā)問:“唔……花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山洞之中的呀?” 花公子含笑,溫聲道:“我不知道呀?!?/br> 這句話的語氣和語調(diào)實在很不像他。 同樣又輕又柔,卻不似那個平日里沉穩(wěn)儒雅的移花宮少主,倒像是個好脾氣地遷就著好奇心過盛的小青梅的少年郎,溫聲細語里也透了點微妙的促狹意味。 真是有些奇怪,心蘭想。 不過他們本來也不算很了解彼此,所以她很快將疑惑拋在腦后,回歸正題:“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下來容易上去難,縱然花少俠武功絕世,帶著她這么個“累贅”,也是上不去的吧——況且若就這樣上去,她也就白跳這一回了。 確認過她確實平安無事,他終于舍得移開視線,恢復(fù)了平日一貫的風度:“鐵姑娘不必擔心,等天亮后,荷露荷霜準備好繩索便會下來尋我們……只是、只是要委屈你再忍上幾個時辰?!?/br> 心蘭歪著頭朝他抿唇微笑,正要說什么,卻被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好小子,居然有本事一個人下崖!” 獻果神君這話用了內(nèi)力,震得人耳中隆隆作響,打的就是出其不意的心思。他雖目不能視,卻有幾分聽聲辯位的本事,話音未落,兩只猴爪已探到心蘭跟前。 洞口外面便是深淵,根本退無可退。 ……然而她本也不需要躲。 花無缺閃身與其對掌的同時,一把將她拉至身后護住,幾招過后便將十二星象之一的金猿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氣喘吁吁地靠著角落戒備著。 他總是謙和有禮的,很少這般上來就毫不留情,細觀面色更已凝結(jié)成霜:“閣下既然知道我膽敢只手空拳下崖,就不該出手,妄圖對我身旁這位姑娘不利?!?/br> 半人半猴的怪物咳了口血水在地,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狠角色。 本想挾持住那女娃,逼得那年輕人殺了姓沈的,救自己脫困好獨吞紅貨……如今才知曉,那瞧著武功低微的女娃,恐怕打從一開始就故意有所隱瞞。 洞中黑乎乎的,花無缺自衣間隨手取出幾顆小如蠶豆的夜明珠,輕輕一擲,珠子便嵌入到了石壁中。 借著瑩瑩的光,一直在旁的沈輕虹仔細觀察著他,不由得大吃一驚:“你……你是人是鬼?”這年輕公子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實在像極了當年的玉郎江楓! 白衣公子微微蹙眉。 見他與另一人并不似一伙的,卻同樣衣衫襤褸干瘦非人,有些琢磨不透:“這位……前輩,此言何意?” 沈輕虹又走近了兩步想仔細分辨,花無缺抿唇不語。 被護在身后的鐵姑娘眨了眨眼睛,忽而拉住了眼前人的衣角,輕聲道:“這是沈老前輩,十幾年前“飛花滿天,落地無聲沈輕虹”這名頭,花公子可曾聽過?” 花少主自然沒聽過,但他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敬佩之意。 教養(yǎng)使然,也不忍讓老前輩難堪,因此未點頭也未搖頭:“我初出江湖,移花宮亦久不過問江湖事,確實不大清楚?!?/br> 事實卻是移花宮自視甚高,底氣也甚深,等閑人物從不放在眼里。 沈輕虹瞧清了他年輕的面容,慘笑道:“你這般年紀,自然不會聽見過我的名字……” 他的背脊努力挺直,目中光芒一閃而逝:“但在十多年前,我在江湖里卻也算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只是年輕人,你風采頗似當年儀容絕世的玉郎江楓,為何堂堂七尺偉丈夫……卻要屈居移花宮?”語氣中飽含不屑與輕鄙。 花少主聽著面色就不大好看,沉沉道:“前輩覺得,我移花宮是歪門邪派?” 獻果神君看熱鬧不嫌事大,嘿嘿笑道:“吹吧,你從來也不過只是個臭保鏢的,咱們十二星象隨便哪個,名頭不比你響得多?還有你,小子……” 老猴子咧著嘴呸了一聲:“移花宮從沒有男子,你當我們被關(guān)在此地久了,就好騙了?真跟這丫頭一樣詭計多端!” 被吐槽的兩人尚未來得及說什么,懟人沒輸過的鐵姑娘先沖了出來: “鏢頭怎么了?這正經(jīng)活計專克你們這種劫道宵?。∧^又有多響?反正我是沒聽過,再厲害不還是被沈前輩堵在這山洞里,那幾箱珍寶一點都別想沾手?” 她叉著腰的模樣可謂是洋洋得意。 然而生得貌美,不但很難惹人生厭,反倒還讓花無缺覺出幾分可愛來——反正他的心本就是偏的。 金猿星是真想教訓教訓這丫頭。 奈何對方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護花使者,那一身功法確實有幾分像讓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移花接玉。 只是,他也不愿就這么認了命束手就擒:“哼,小丫頭嘴皮子倒是利索。” 老猴子冷哼一聲,不再多費口舌,渾濁失明的雙目轉(zhuǎn)而看向半輩子的仇敵: “沈輕虹,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這兩個小輩根本就是沖著那幾箱子紅貨來的,這女娃先是使了苦rou計引我們救她進洞,又故意想讓我們輕敵,好將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一網(wǎng)打盡!” 他編得還真有模有樣,心蘭非常配合地鼓了鼓掌:“這么精彩的推理,我下次一定寫進書里~不過呢……設(shè)定必須得改一下,不然讀者肯定想不通,然后大罵作者一通,那我是多冤枉呀!” 她瞥了一眼身旁即使衣袍沾灰依舊豐神俊朗的白衣公子,清了清嗓子: “譬如這么壞的人,一定不可以長得太好看。武功不可以這樣高,尤其身份——決不能是移花宮少主。否則,哪里還需要用這些陰謀詭計?” 獻果神君被“移花宮少主”幾個字唬了一跳,這回真的是半信半疑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失了挾持那女子的先手,好像哪條路都走不通了:威逼不行,利誘人家也看不上。 沈輕虹盯著壁上被嵌入的夜明珠思索了片刻:這樣昂貴的珍寶,那年輕人隨手就擲出,毫無吝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