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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之遙 簡介 律政界的愛情長跑冠軍,重逢恰如第一次相遇 Ab initio,法律拉丁文,“自始”的意思,比如void ab initio,自始無效。 恰如余白與唐寧,初遇在法學院研一報到的那一天,一個不太好的開頭。 畢業(yè)離校,兩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是交易金額二十億的外所律師。 他是案值三千塊的刑辯個體戶。 相識十年,重逢在一場婚禮上。 唐寧對余白說:一起干,你愿意嗎? 第一季 一起干,你愿意嗎? 第1章 說來也巧,余白調(diào)回A市工作的那個月,剛好碰上她老板吳東元的婚禮。 新娘家境好,當日排場了得,儀式與酒席且不去說,光伴娘就有八人之眾。而吳東元作為一個客場參賽的美籍華人,手頭實在湊不出那么多要好兄弟,便將空缺的伴郎席位分派給了事務(wù)所里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幾個徒弟,其中就包括余白。 于是,婚禮那天,余白便作為伴郎團中唯一一名女性,穿著一身西裝,接受眾多來賓好奇目光的檢閱。 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卻沒想到更倒霉的事還在后面——她在這場婚禮上又遇到了唐寧。 余白與此人的過結(jié)由來已久,絕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兩人再見,目光碰到一起,便已是兵戎相接,臉上卻都是笑著的。 那時已近黃昏,草坪儀式才剛結(jié)束,唐寧站在花架下面,一手拿一支細長的香檳酒杯,一手插在褲袋里,閑閑看向余白。余白也只作無心,朝他那里掃過一眼,掛上一個“哦,你也來了”的表情,便又調(diào)開目光不再理會。 不知為什么,每次見到唐寧一身西裝打扮,余白的腦中總會出現(xiàn)“流氓律師”四個字。 該名詞是她小時候跟奶奶聽滬劇學來的,那出戲講述萬惡的舊社會,紗廠包身工被工頭虐待致死,其母在租界會審公廨痛訴冤情,才剛說到一半,有個男聲插進來一段念白:某女士刺激受得深,精神上面有點小毛病…… 收音機里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余白聽得糊涂,問奶奶這角色是什么人?奶奶告訴她,這叫“流氓律師”。當時年幼,腦中尚未形成一個直觀的印象,直到多年之后在A大遇到唐寧,畢業(yè)前實習,頭回見他人模狗樣地穿一身西裝,她便恍然大悟,若要給“流氓律師”配個肖像,此人最為合適。 說句公道話,唐寧其實生得不錯,姿態(tài)也算英挺。之所以會有這印象,大多還是因為那雙眼睛——譏誚,囂張,自作多情。總之,是戲太多。 恰如此刻,余白無非就是想起個舊笑話,自己樂一樂罷了,他卻又會錯意,對她舉起酒杯,眨了下眼。 余白被這莫名而來的秋波瘆得一抖,之后許久無論走到何處,總覺得那道目光還在自己身上,搞得她有如芒刺在背,但回頭卻又不見人影。 入夜之后,酒席開始,臺上各種節(jié)目,猶如文藝晚會。余白這個“伴郎”卻是閑了下來,到底男女有別,唐寧要在休息室里換衣服,有她在場似乎是不大方便。她有這自覺,索性躲懶,一個人坐在主桌海吃。 正吃得高興,有人走人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開口便是一句:“還沒嫁出去?” 余白不必看,便知是唐寧。她倒也不在乎,三十好幾沒有男朋友,早被調(diào)侃到麻木,想都沒想就答:“這么土,可不就是栽手里了么?” 聽她這么說,唐寧卻是滯了滯,片刻才又笑道:“你這人要不要這么記仇?” 這個“土”字,便是兩人之間最初的結(jié)下的梁子。那時,余白才剛考進A大法學院讀研究生。去學校報到那天,她送走了爸媽,提著兩只家里給的西瓜經(jīng)過宿舍樓下。二樓窗口,唐寧同寢室的一個男生看見她,順嘴喊了一聲:“快看美女!” 唐寧也在近旁,朝窗外瞟了一眼,不屑道:“這么土,還美女?” 這話恰叫余白聽見,她停下腳步,抬頭就往上看。 “完了,人家聽見了!”同寢室的男生趕緊縮回頭去。 唐寧卻不慌不忙,仍舊俯身靠在窗邊,對余白露出一個笑來,甚至還眨了下眼。他剛做完五十個窄距俯臥撐,又掛在門框上做完一組懸垂舉腿,自恃胸肌如鎧甲,肱二頭肌像炮彈,樓下這女生若是小臉一紅落荒而逃,便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然而,余白卻只是放下西瓜站在那里,坦蕩蕩看著他,反倒叫他低頭瞄了一眼自己胸前汗?jié)竦暮圹E。 “要西瓜嗎?”她問。 “你真是賣西瓜的???”唐寧聞言又笑出來,本以為會被罵,完全沒想到竟聽到這么一句話。 她仍舊沒有動氣,只道:“我叫余白,法律系研一的新生。這瓜是我爸讓我給同學吃的,太重了,你想要就拿一個去?!?/br> “我是唐寧,我們應(yīng)該一個班的,西瓜我要一個,你等我。”他立刻報上姓名,飛也似地跑出屋子下了樓。 果然,吃了那個瓜之后不久,他倆再見,發(fā)現(xiàn)不光同屆,同專業(yè),還跟了同一位導師。 多年過去,余白早已脫胎換骨,此刻腳踩細帶高跟鞋,身穿阿瑪尼套裝,真絲襯衣解開三顆扣,多一分暴露,少一分保守,男朋友也交過兩個,漸漸知道唐寧那天說的話很可能只是某些人渣慣用的撩妹策略——先打壓,搞得女孩虛榮心作祟,非要在他身上證明一下自己的魅力,然后他就可以篤定地做個愿者上鉤的太公了。 只可惜這策略從一開始在余白身上全無效果,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隨后的兩年間,唐寧撩遍了身邊有幾分姿色的女同學,唯獨對余白不敢造次。就這樣直到他們研三實習的時候,事情才有了一些詭異的轉(zhuǎn)變。 余白那時便一心想著要進外資律所,原因無他,內(nèi)所的實習工資每天最多八十,外所能有兩三百,正式工作之后的起薪也要高得多。而且,她已經(jīng)得到一個面試機會,就是在大名鼎鼎的BK。 然而,就在她面試之前,唐寧卻來找她,試圖說服她跟他一起去法院實習。兩人平素并無太多交集,學業(yè)上甚至有些競爭意思,余白搞不懂他為什么費心來管她的事。 “你以為在BK能學到什么?泡咖啡還是印文件?”唐寧這樣開場,“外資所不能做訴訟,不能出法律意見,你連執(zhí)業(yè)證都拿不到,那還算什么律師?” 然后,唐寧又開始一一歷數(shù)去法院實習的好處,比如可以知道案子如何流轉(zhuǎn),學習其他律師的庭審發(fā)言,看到從起訴狀,答辯狀,到代理詞,庭審記錄,直至判決書這一整套書面材料。最重要的一點,還能跟諸位法官、檢察官混個臉熟。 其實,這些道理余白也都懂。唐寧平素就總愛說,律師就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