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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偏唐寧那家伙耳風過人,也不知聽到多少,身高腿長眨眼就到了跟前,名片都已經(jīng)發(fā)了幾張。 一時自我介紹:“都是同行,至呈事務所的唐寧?!?/br> 一時又點頭訴苦:“是啊,兩地分居,不容易,不容易?!?/br> 余白在旁聽著,愈加想吐。 婚禮之后,吳東元與林飛揚便要去機場開始兩人的蜜月之行,于是鬧洞房之類的陋習自然也就沒有了。一群人在酒店門口目送新人上車離去,后擋風玻璃上貼著的Just Married字樣在路燈下反射出光芒,老遠都還能看見。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你喜歡的人卻不喜歡你?!碧茖幵谝贿吀袊@。 余白心中刺痛,面子上卻不理會,徑自去向同事道別,然后轉(zhuǎn)身朝酒店大堂走去。 “我又不是說你。”唐寧追上她。 余白已經(jīng)排進等候出租車的隊伍,他拉她出來,捉著她雙手,走向通往地庫的電梯,一邊走一邊為左右好奇的路人表演:“喝多了就趕緊回家吧,乖……”。 余白忽覺諷刺,不知此時如果自己大叫“救命,我不認識他”,堅持唐寧是個在酒吧“撿尸體”的流氓,周圍的人會比較相信誰?他倆較勁多年,這倒是個證明彼此反應與辯才的絕佳機會,只可惜今夜的她已經(jīng)說了太多,做了太多,幾乎花去了全部力氣,從喉嚨到胸口都是痛的。她不想開口講話,一句也不想。 電梯門一關,便只剩他們兩個。兩人相對,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其實更近的距離也曾有過,不知為什么此刻的氣氛卻有些尷尬。余白以為唐寧總會說幾句怪話,或者又像曾經(jīng)那樣貼上來動手動腳,結(jié)果卻是沒有。只是短暫的幾秒,對她來說卻有些難熬。所幸電梯下行不過兩層,叮一聲門又開了。 余白跟著唐寧走進停車場,直到他停下腳步,拉開一輛黑色大眾的后排車門。 “坐后面吧,要是難受就睡一會兒?!彼麑λ?。 余白不置可否,只看著眼前這車,大約長遠沒有洗過,引擎蓋上蒙的灰塵簡直可以寫字,與他過去的風格實在相差太多。“換車啦?”直到坐進車內(nèi),她才隨口一問。 “目標不能太明顯?!碧茖幮Υ?。 余白點點頭,工作抑或是撩妹,唐寧換車究竟出于何種目的,她其實并不關心。車子發(fā)動,一路轉(zhuǎn)出地庫去,她看著車窗外無有盡頭的黃色減速標記,又有些想吐,唐寧轉(zhuǎn)身遞過一瓶水。她口中干渴,但只喝了一點,便睡了過去,因為疲倦多過因為酒醉,一天前剛剛搭國際航班回來,時差尚未倒好,已經(jīng)一夜又一日沒有睡過。 從此地到她暫住的酒店開車不過十來分鐘,這一路的亂夢卻似是要把過去幾年的經(jīng)歷全部重來一遍。迷蒙中,她又回到研三那一年,正在食堂里吃餛飩,唐寧突然坐到她面前,試圖說服她放棄BK的面試機會,跟他一起去法院實習。 她不禁好奇,那時如果接受了唐寧的意見,現(xiàn)在她又會是怎樣? 她這人從小一心向?qū)W,沒早戀過,也沒暗戀過男同學,甚至連明星都沒追過,從不知道自己理想中的異性究竟長什么樣,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曾意識到自己還有理想中的異性形象,直到她看到吳東元。 而吳東元便是她當年初入BK面試時遇的那個貴人。那時的她也算有一些社會經(jīng)驗,大四的時候已經(jīng)實習過,在BK也過了筆試以及人事部的初選,接下去便是最后的一關,有機會見到今后要跟的老板。 她記得那天自己早早到達BK所在的辦公樓,當時還是在舊城的CBD,但內(nèi)里的裝飾與雇員的做派已經(jīng)叫她嘆為觀止。前臺的女職員領她到面談室,隔著落地玻璃,她便看見有個男人坐在桌邊,垂眼正在寫字。她看不真切,只覺他肩背的輪廓是一種她從未在別處見過的沉穩(wěn)利落。她在門上輕叩,只等那一聲“請進”。但門卻從里面開了,她抬頭看見他的臉,便是呼吸一緊。當時并不確定這奇怪的反應究竟是因為他的長相,還是因為他是將要決定她命運的人,抑或是兩者兼有。 他一定也看出她的緊張,卻沒有如其他面試官那樣說一句無關痛癢的“放輕松”?!皡菛|元,他們都叫我T Y?!彼皇菍λ⑿?,拉開椅子請她落座。 這態(tài)度并未叫她找回幾分自信,唯獨坐姿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端正。面試開始,他的提問處處妥帖,她答的卻很糟糕,意思都在,語法錯得離譜,口音更是無暇顧及。她知道凡是能進面試的人學歷背景都應該很好,在這樣一群候選者當真中,英文與待人接物的水平便是脫穎而出的關鍵,而那一刻的她在這兩方面都已是一敗涂地。面試進行到最后,連她自己都已無心戀戰(zhàn)。吳東元問她還有什么問題,她干脆答說沒有,只盼著早一點離開再也不回來。但從另一種意義上說,她又希望能夠再見到他。 那次面試之后,余白的心情低落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直至兩天后突然接到BK人事部的電話,通知她開始實習的日子。 第一天上班,她又見到吳東元。這一次換了中文說話,喘不過氣的癥狀似是好了一點。 “你的績點和筆試成績都非常優(yōu)秀,至于其他……”他笑得溫和,像是在與她分享一個秘密,“我七年級跟家里人移民,一開始也是很不適應?!?/br> 是她不對,只因為這句話,就以為他多少有點喜歡她。 在那之后,她便再不需要什么天人交戰(zhàn),唐寧掛在口中的訴訟和刑辯,她全部拋諸腦后,緊跟著T Y Ng的大旗做這許多年收購兼并相關的非訴業(yè)務。時至今日,他們是BK最優(yōu)秀的團隊,吳東元也已成為BK在A市最年輕的本地合伙人。 第3章 “喝點水?!碧茖幗行延喟住?/br> 余白勉強睜開眼睛,又被床頭的燈光刺得緊閉起來,捂著臉直往枕頭里鉆,如一只正午的貓。唐寧見她這樣倒是笑了,伸手將燈調(diào)暗了些,還是輕拍著她叫她起來。余白清醒了些,睜眼確認自己身在何處,是她住的酒店,她睡過一夜的床,她跟唐寧兩人身上的衣服都還在。嗯,差不多都在,只外套脫了,搭在床邊的沙發(fā)上,倒是成雙成對。 “在你包里找到的房卡?!碧茖幗忉?。 余白“唔”了一聲,又埋頭進枕頭里,太累,懶得再管其他。 唐寧卻不放過她,仍在她耳邊啰嗦:“起來喝點溫水,否則明早一定頭疼?!?/br> “你怎么懂這么多呢?”余白閉著眼睛揶揄。 她的本意是想說,你對這種宿醉的事情最有經(jīng)驗,卻忘了此人從來沒有這樣的自覺,反倒自得起來,說:“我這人就是博聞強記,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白無奈笑了,兩人這般斗嘴叫她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