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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太陽落下去,兩人又像老頭老太那樣手拉著手在海灘上散步。 余白問起太爺爺太奶奶的事,唐寧就一點點講給她聽。那果然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雖然有不少情節(jié)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們1946年回國,55年又來了舊金山,然后就在這兒住了幾十年。后來,我太爺爺先走了。那個時候,唐教授有幾個打算,要么接我太奶奶回國,要么搬去老人社區(qū)或者養(yǎng)老院。但她總說身體還行,住慣了自己的房子不想離開,只用了一個白班的housekeeper,其他都還能自理。就這么過了五年,沒什么病,也在睡夢里走了?!?/br> 唐寧平鋪直述,說的也都是些極其平常的事。余白卻有點感動,似乎可以想象自己也到了那個年紀(jì),隨便往回看一眼都是幾十年幾十年的跨度,年輕時的三年五載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他們葬在這里嗎?”她問唐寧。 唐寧回答:“灣區(qū)那邊的一個華人公墓?!?/br> “去看看吧?!庇喟滋嶙h。 次日,他們便去墓地祭拜了屋主。 那只是一片草坪上并排而立的兩塊墓碑,上面刻著中文名字: 唐競1901——1996,周子兮1910——2001。 不需要墓志銘,就知道他們已經(jīng)過了圓滿的一生。僅僅從這幾個字的碑文,余白好像可以看到那幾十年漫長的時光,以及其中許許多多短暫的瞬間,比如他們?nèi)绾螐囊淮螌σ曢_始,如何相愛,結(jié)婚,如何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再一起慢慢地變老。 就這么想著,她又有點淚意,從婚禮開始就覺得自己的淚點變得特別特別低。 “怎么了???”唐寧看她神色不對,伸手抱住她。 她把臉埋在他肩上,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一只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只手撫著她的頭發(fā),哄孩子似地問:“那肚子餓不餓???” 她拱在那兒點頭,餓的。 于是,他們又去海濱附近的那家餐館。 這幾天總是去,店里人都已經(jīng)認(rèn)識他們了,直接領(lǐng)到老位子上,點菜的時候連菜單都不用看了。 等到兩份牛排送上來,余白提刀開吃。 唐寧看著她,試探著問:“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有點……” “有點什么?”余白停下刀叉,也低頭看看自己。 “你要不要……”唐寧繼續(xù)說下去。 “要不要什么?”余白就等他說出“減肥”那兩個字。 結(jié)果卻聽到一句:“再買個那啥試一下?” “滾!” 余白又一次秒懂,繼續(xù)埋頭吃rou,但心里卻還是數(shù)了一下日子。 再加上奇大的胃口,以及隨時隨地的熱淚盈眶。 真的,真的,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一時間,余白有一種喜當(dāng)媽的感覺,一腦袋的問題轟的涌上來,比如婚禮那天喝的酒,以及這段時間的“劇烈運動”。如果真的有了,她很擔(dān)心這孩子的智商。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她生孩子的好時機,剛剛領(lǐng)了執(zhí)業(yè)證,怎么也得先好好干兩年再說啊。 不管怎么說,回去的路上,兩人還是去了一趟藥房。 回到房子里,他們又像上一次一樣,在手機上設(shè)了一個定時,坐在衛(wèi)生間里只等著開盅。 “明年六月份可以生了,贊!”結(jié)果還沒出來,唐寧已經(jīng)算好了預(yù)產(chǎn)期。 余白卻只是淡淡道:“你別想那么多,我們每次都做措施,而且都一把年紀(jì)了,哪有那么容易懷孕?!笔窃诟嬖V他,更是在告訴自己。 卻沒想到眼前這人直接說:“那你還浪費,以后不戴了?!?/br> “沒那么容易懷孕,又不是完全沒可能!”她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不戴了。” 完全沒法跟他講道理。 余白語塞,很想質(zhì)問,咱家窮到要省這個了嗎? 定時器就在這時候響了,唐寧一把搶過去,背身在那兒看。 “怎么樣?。俊庇喟装み^去問。 唐寧不答,隨手把驗孕筆往旁邊洗手臺上一擱,回身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緊,她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只覺一顆心往下墜去。這場景分明又跟上次一樣。她莫名想哭,這才意識到自己期待著的是怎樣的結(jié)果。這不是一個生孩子的好時機,但如果真有了,她還是很想要的。正如他們求婚訂婚,時間也不合適。可這些事也許本來就談不上什么時機,沒來就是沒來,來了就是來了。 她一意想下去,直到聽見他說:“你說我兒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什么?”她一時沒聽懂,又探頭去洗手臺那里看,才發(fā)現(xiàn)驗孕筆的小窗口中顯示的是清清楚楚的兩條杠。 她傻在那里,喜當(dāng)媽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怎么就有了呢?! 腦子里還是那些問題——婚禮上喝的酒,這幾天的劇烈運動,孩子的智商! 唐寧好像猜得出她的心思,勸道:“別想那么多,先把兒子名字商量好?” “你怎么知道是兒子?”余白煩躁。 他看著她笑道:“唐家一百年都只有這一種花色,要不你給我個驚喜?” 余白看著他,先是一怔,又失笑。 只在那一瞬間,她好像也看到了屬于他們的幾十年漫長的時光,以及其中許許多多短暫的瞬間,同樣也是從一次對視開始,相愛,結(jié)婚,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再慢慢地變老。 第100章 番外:樂歐1996 夜已深,離林宅很近了,吳東元在路邊停下車。 Johnny Cash 的那首 Hurt 正好開始一個前奏,他沒有熄火,靜靜在車?yán)镒蛩惆堰@首歌聽完。 I hurt myself today To see if I still feel I focus on the pain 自從林旭輝出事之后,林飛揚要陪著謝簡書,吳東元便也跟著妻子住到岳母那里。不比在自己家,自然更要注意一些。比如此時,如果他直接開進(jìn)大門,把車停進(jìn)車庫里,那勢必是要立刻上去的,否則又會引出許多不必要的對話,白費了口舌。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他只不過是想聽完這首歌而已。 The only thing that's real The needle tears a hole The old familiar sting Try to kill it all away But I remember everything 離開辦公室之前,他在朋友圈看到從前的同事發(fā)照片,才知道余白今天結(jié)婚。 前同事是女的,和余白同期進(jìn)入 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