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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裴渡曾碰巧救過她一命,她雖然脾氣壞,但從來不會虧欠人情。 她重傷不醒,爹娘都去了北地求藥,不在家中。謝鏡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出發(fā)前往鬼冢。 她本想帶上一堆護衛(wèi)的。 但睜眼下床的瞬間,那道本該消失不見的系統(tǒng)音居然再度響起,跟牛皮糖一樣,陰魂不散地嗶嗶: [位面尚未成功融合,宿主人設(shè)陷入混亂!當前人設(shè):嫵媚撩人魔教妖女。] 謝鏡辭后來回想,自己當時的表情一定跟狼外婆一樣,特別邪惡猙獰。 這天道是假冒偽劣產(chǎn)品吧?快穿任務(wù)還能附帶如此垃圾的售后服務(wù)?而且這個“嫵媚撩人”…… 撩人哪有砍人舒爽??! 謝鏡辭只想摔門不干,可惜天不遂人愿。 為天道打工,她有百分之八十的痛苦來源于硬凹人設(shè)與社會性死亡,但如果拒絕打工,就會有百分之百的痛苦來源于變成植物人。 謝鏡辭能怎么辦,還不是像個母親把它原諒。 說是“人設(shè)”,其實就是在必要階段執(zhí)行系統(tǒng)給出的臺詞和動作。 謝鏡辭很認真地設(shè)想了一下,萬一她人設(shè)突然崩塌,情難自禁饑不擇食,對著那堆護衛(wèi)就是一頓猛撩—— 那還不如乖乖閉眼陷入長眠,睡美人的口碑總比女yin.魔要好。 于是她借著“想要出門散心”的借口,獨自來了這個鬼地方。 根據(jù)人物設(shè)定,還十分貼心地準備了一盒小點心。 對面兩人都已亮出武器,一場纏斗在所難免。 在小世界里游蕩許久,謝鏡辭幾乎遺忘了這具身體的感受,此時久違地握緊手中長刀,只覺靈力上涌,如潮如浪,無比興奮地充斥周身脈絡(luò)。 長刀一晃,刀光襯了月色,點燃眼底蠢蠢欲動的猩紅。 沉寂數(shù)日的刀意與靈力,電光石火地相撞在一起。 “我是誰不重要。” 謝鏡辭道:“來。” 話語甫一落下,怪石下的身影便倏然一動,有如破竹之勢,徑直向二人襲去。 謝鏡辭身法極快,長刀呼嘯而至,好似蒼龍入海,發(fā)出嗚然哀鳴。 青年暗罵一聲,拔劍與她對上,鐵器相撞,兩兩皆是震顫不已。 氣勢挺足,可惜不過如此。 他眼中浮起了然之色,加重手頭攻勢,轉(zhuǎn)守為攻。身側(cè)紅衣女子冷聲一笑,長劍如金蛇吐信,凌然上襲。 他們殺人無數(shù),能看出此人動作并不熟稔,靈力運轉(zhuǎn)時順時停,刀法亦是顯而易見的生澀,要么是個學藝不精的半吊子,要么很久沒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 “不過區(qū)區(qū)小輩,也敢來撒野!” 刀身被長劍用力一挑,紅衣女子發(fā)出輕蔑嗤笑,然而嘴角的弧度尚未落下,眉頭便是一擰。 在二人夾擊之下,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丫頭明顯落于下風,可她非但沒有退卻,反而愈攻愈兇。 以她目前的處境,究竟有什么可以倚仗的? 靈力逐漸淌遍全身,像是枯竭的河道突逢雨露,點點滴滴浸入皸裂的縫隙,攜來前所未有的舒暢。 謝鏡辭靜靜感知這股力道的流動。 她在那些小世界里,不得不扮演一直慘遭打臉的惡毒配角,靈力使不上,刀法用不成,憋著一口氣沒地方發(fā),只想找人痛痛快快打上一架。 那兩人不會知曉,當她拿刀的剎那,渾身血液都興奮得幾近戰(zhàn)栗。 說來也新奇,謝鏡辭這具身體本應(yīng)該斷了筋脈、虛弱不堪,應(yīng)該是多虧爹娘照料與調(diào)養(yǎng),居然恢復(fù)了大半。 云京謝家,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現(xiàn)下唯一的問題,是她脫離修真界許久,來不及適應(yīng),對于刀法與靈力的運用都頗為生澀。 對于這種困境,時間是最好的解決良藥。 比如現(xiàn)在。 幾輪交手之下,臥床整整一年的身體逐漸活絡(luò)。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刀法浮上腦海,謝鏡辭丹田蓄力,將靈氣匯集于刀刃之上。 錯綜繁復(fù)的身法牽引出刀芒陣陣,伴隨著靈力橫蕩開來,如同深潭起漣漪,波動一層接著一層,遍布每一處幽暗角落。 她原本落于下風,竟在見招拆招中逐漸掙得主動,反而壓了兩人一頭。一時間鋒銳難擋、刀光大盛,刀刃的攻勢越來越快、越來越烈,流暢得好似行云流水。 青年眼皮一跳,終于察覺到不對。 自刀尖而來的靈力……已經(jīng)叫他難以招架了。 ——這不是個技藝粗糙、靈力微薄的菜鳥嗎? 又一次刀劍相撞的剎那,高揚的長刀兀地一旋,繞過細長劍身,直攻青年小腹。 他再清楚不過地看見,那丫頭被二人夾擊的劍氣震得嘴角溢了血,眼底卻滿是裹挾著殺氣的笑。 她居然在笑,瞳孔熠熠生光。 ……這個瘋子! 這兩人不過筑基,曾經(jīng)的謝鏡辭與裴渡則是金丹期修為。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病一場之后,雖然遠遠趕不上昏迷前的實力水平,但對于這一局,她勝券在握。 暴漲的靈力轟然四溢,有如驚濤駭浪,順著刀刃席卷全身。青年來不及抵擋,被震出數(shù)丈之遠,而謝鏡辭順勢回轉(zhuǎn),正中紅衣女子咽喉。 一瞬定勝負。 謝鏡辭卻并未刺下。 被刀刃抵住的脖頸生生發(fā)疼,紅衣女子駭然呆立,見她拿著刀,低頭望一眼鮮血淋漓的裴小少爺,微揚下巴:“向他道歉?!?/br> ——他們還有活路! 落敗已成定局,任誰都不會想到,眼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嬌嬌女竟是個實力不凡的練家子。 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這半路出現(xiàn)的刺頭年紀尚小,定然沒養(yǎng)成殺伐果決的性子,只要他們哀聲乞求,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對、對不??!是我小肚雞腸、小人得志,還望裴少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遭吧!” 青年顫抖不止,嗓音哆哆嗦嗦:“求求二位,求求二位!” 紅衣女子急道:“對對對!是我們不該,待我們二人出去,定會洗心革面,不透露任何風聲!” 她說完抬了眼,心有余悸地打量謝鏡辭神色,試探性發(fā)問:“這樣……姑娘可還滿意?能放我們走了嗎?” 謝鏡辭面不改色,眸光一轉(zhuǎn),露了淺淡的笑。 她生得明艷,迎著月色揚起唇角,眼尾亦會勾出細微弧度,如同白玉做成的鉤。 這個笑曖昧又含糊,紅衣女子卻敏感地嗅出端倪,尖聲叫道:“你——!” 長刀倏起,話音驟斷。 飆射的血液散發(fā)出鐵銹的味道,謝鏡辭用靈力筑了屏障,退開一步,不讓自己被濺到分毫。 這二人都是惡貫滿盈的流寇,加之對她和裴渡存有殺心,沒必要留下。惱人的家伙已經(jīng)解決,只可惜臟了她的刀。 “這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