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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聲音氣急敗壞,在他識海里橫沖直撞:“不理我、不理我!我最恨你這種樣子,真以為自己多么高潔,多么了不起?最后還不是要被我吞噬理智,變成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 它說著笑出聲,桀桀怪音尖銳刺耳,像是想起極為好笑的事情,但在片刻之后,又做出惱怒不堪的模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這個小偷!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它想進入他的識海深處。 劇烈疼痛一波接著一波,裴渡蹙眉抿唇,竭力止住戰(zhàn)栗,不讓身邊的人看出異樣。 修真界里那么多修士,要說天生劍骨,也不止他一個。 魔氣卻自他身邊生出,執(zhí)意想要控制他的身體,就連在它周身,也環(huán)繞著某種似曾相識、極為微妙的氣息。 莫非……他與這魔氣曾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和“小偷”又是何意?從它的語氣聽來,他們曾經(jīng)認(rèn)識? “多帶些靈藥和法器,以備不時之需吧。” 謝鏡辭道:“東海如此險情,還要讓大家隨我一并前行……多謝?!?/br> 黑氣本在大喊大叫,聽見她的聲音,動作出現(xiàn)了瞬間的怔忪。 “我早就想抓到兇手了!” 孟小汀斗志昂揚,說到一半,露出有些好奇的神色:“不過我還挺好奇的,那玩意兒不偷法寶,也不碰金丹,只拿走了一小塊神識……那神識里究竟是什么?” 莫霄陽同樣興奮:“我還從沒見過蠱師,只聽過一些傳聞,什么情蠱、絕心蠱、噬心蠱,早就想見識一下了?!?/br> “你說的這些蠱毒,都是給心有所屬之人用的伎倆?!?/br> 孟小汀呵呵,戳穿得毫不留情:“像我們這種,只能得到萬蟻噬心蠱、天雷蠱和傀儡蠱。” 莫霄陽:…… “那我們休息兩日吧。” 謝鏡辭點頭笑笑:“兩日之后,前往東海凌水村?!?/br> * 與此同時,裴府。 夜風(fēng)吹動層層帷幔,燭火映著輕紗,在偌大房間里,勾勒出一道纖細的女人身影。 有人敲門而入,快步走向女人身側(cè),腳步輕捷,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白婉放下手中書冊,聽來人耳語半晌,末了,眼底劃過一絲幽戾之色。 她語氣沉沉,若有所思地挑眉:“東海?” “正是?!?/br> 來人道:“東海近日并不太平,瑯琊秘境亦是詭譎莫測,他們此行必不可能一帆風(fēng)順?!?/br> 白婉冷笑。 她聽說過當(dāng)初發(fā)生在瑯琊秘境的變故,謝鏡辭遭遇突襲性命垂危,昏迷了整整一年。 怎么能只昏迷一年呢。 倘若謝鏡辭在那時就已經(jīng)死去,一切都會變得全然不同。裴渡在鬼冢的懸崖下孑然一身、尋不到絲毫倚仗,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肆無忌憚騎在他們頭上。 還牽連了她的小鈺。 自從裴鈺一事傳遍修真界,裴府便元氣大損。 裴風(fēng)南最好面子,這幾日四處奔波,想方設(shè)法把影響降到最低,從沒回過家。白婉對他最后的印象,是那人氣急敗壞,指著她的鼻子罵:“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鬼冢之事,到底是不是你們動的手腳!” 她沒回答,裴風(fēng)南也沒多問。 他在內(nèi)心深處,定然恐懼著真相――倘若那天的罪魁禍?zhǔn)渍媸前淄?,那他對裴渡的所作所為,無異于不分青紅皂白,平白無故冤枉了好人。 裴風(fēng)南在竭力避免真相,讓自己不受良心的譴責(zé)。 無論如何,拜那群人所賜,她的兒子、道侶與名聲全都沒了。如今裴家成了個笑話,更有不少人談及那日的鬼冢,說她和小鈺是惡有惡報。 白婉眸色幽暗,眼底凝了層冰冷寒霜。 他們說她是惡人,那她就把這個惡人當(dāng)?shù)降住?/br> 謝鏡辭能在瑯琊秘境里出一次事,那就理所當(dāng)然,也可以撞上第二遭十死無生的險境。 瑯琊秘境人跡罕至,也沒有監(jiān)控所用的視靈,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外人都絕不可能知道。 謝鏡辭,裴渡,還有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詆毀小鈺的小輩…… 這一次,她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第五十八章 (你摸摸我。...) 東海偏居一隅, 加之近日以來事故頻發(fā),蠱毒殺人的傳聞不脛而走,凌水村也就跟著搖身一變, 從默默無聞小村莊一躍成為大兇之地, 很少有人愿意接近。 越靠近海岸, 空氣里的靈力就越是稀薄。謝鏡辭四人早早放棄了御器飛行, 在臨近城鎮(zhèn)雇了輛馬車,由此前往凌水村。 車夫本是不愿靠近那村子, 奈何謝鏡辭實在給得太多, 甫一見到鼓鼓囊囊的靈石袋,便忙不迭應(yīng)了下來。 這是個身形高大、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一路上話格外多:“看諸位這打扮,莫不是前去瑯琊秘境的修道之人?” 莫霄陽點頭:“正是。大叔你怎么知道?” “如今凌水村出了那么多怪事,除開修士, 還有誰敢貿(mào)然靠近。” 車夫搖頭:“聽說昨天又有一個人不見蹤跡,現(xiàn)在到處都在瘋傳, 說他是被抓去煉成了蠱人――蠱毒你們知道不知道?很嚇人的, 又毒又狠?!?/br> 孟小汀被顛簸得頭昏眼花,好不容易在平路上喘一口氣,聞言接話道:“村子里出了怪事,難道沒人來管?” “哪會有人來。東海向來被稱作‘無主之地’, 因為太偏僻,地處兩界相交處,凡間官府管不到,和修真界又幾乎斷了往來?!?/br> 車夫喟嘆一聲:“更何況這里本就是邪祟橫行的地方, 出點事兒不稀奇――要我說啊,你們最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養(yǎng)蠱殺人, 頂多是一時之舉,瑯琊秘境什么時候都能開,等風(fēng)頭過了,還不是照樣進去?!?/br> 謝鏡辭坐在角落,思忖著斂了神色。 蠱師定是看中了凌水村無人看守、消息閉塞的現(xiàn)狀。如今他身份不明,又藏在暗處不知所蹤,就算修真界來了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偷偷溜掉,不留絲毫線索。 “出點事不稀奇?” 莫霄陽不愧是好奇寶寶,聽罷揚高音量:“既然凌水村如此危險,為什么還會有人心甘情愿住在那兒?” 他話音方落,就聽見馬車?yán)镯懫鹨宦曅Α?/br> 這道笑十足陌生,是從沒聽過的聲音,莫霄陽循聲抬頭,正對上一個青年黝黑晶亮的雙眼。 除了他們一行人,馬車?yán)镞€有另一名乘客。 此人自稱“顧明昭”,也著急去往凌水村,正好和他們找上同一輛馬車,一來二去,便坐在角落與四人同乘。 “這位小友有所不知?!?/br> 顧明昭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面色白凈、相貌清秀,一雙桃花眼時時彎著,嘴角亦是輕勾。 他高高瘦瘦,模樣算不得多么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