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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半路,被一伙人攔住了去路。“三位請留步?!?/br>明晃晃的火把一字排開,霎時將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照了個大亮。為首一個面目粗獷的男人上前半步,叫住了許長安幾人。“我們乃是嶺南一帶的行商,路上走失了個同伴,尋找半夜,都找不著人,甚是焦急。又為血腥氣所驚,以為是同伴遇到危險,匆匆趕來?!?/br>“但是找尋一番,始終不見同伴蹤影,因而冒昧問一句,不知三位可曾見過一個瘦高的坡腳男人?”這位自稱行商的男人,說話看似十分客套有禮,望向許長安的眼睛里卻含著股不屑的輕視,只在視線轉(zhuǎn)向旁邊的薛云深時,才會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忌憚來。在對方掂量三人實力的同時,許長安也在打量他們。這伙自稱行商的男人,個個目光兇惡,剽悍高壯,渾身上下透露著茹毛飲血的兇神惡煞,身上衣服亦是便于行動的束袖綁腿,看起來比當初卷云那伙馬賊更暴戾恣睢。不僅如此,許長安敏銳地瞧見,左邊最末位的男人背上的長布包里,隱隱折射出了一線鋒銳的寒光。是飲過血,戾氣逼人的兵器,所擁有的寒光。更何況,自稱是行商,同伴卻是個坡腳,不便于長途跋涉的。“怕是又遇到了窮兇極惡的惡徒了?!?/br>許長安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故作對對方輕蔑的視線一無所知,牽唇笑道:“我和兩位兄弟一路走來,并未見到其他人,怕是不巧沒能碰上閣下的同伴。”薛云深眼皮不抬,單手扶著肩上的黑熊,對人多勢眾的行商十分不屑一顧。直到聽見這話,他才轉(zhuǎn)過頭,不甚滿意地出聲糾正道:“是夫君和堂兄弟?!?/br>許道宣及在場其他人:“……”約莫是被這不按常理的發(fā)言震懾住了,在薛云深牽住舉著火把的許長安,越過行商一人的時候,行商竟然沒什么反應(yīng)。“道宣。”許長安回過頭,招呼許道宣跟上。披著雪白狐裘的許道宣球似的滾了過去,離他最近的一個行商拇指一動,正要出手時,被為首的男人攔住了。略微搖了下頭,男人壓低嗓音道:“讓他們過去。”等三人走得看不見了,被男人按住的行商憤憤不平地喊了句:“大哥!”“他們?nèi)齻€衣裳華麗,不像是同行,應(yīng)該是外出游歷的公子哥。既然是公子哥,那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對老六下手。”男人解釋道。“可是萬一他們下手了呢?你看打頭的那個長得那么漂亮,你還不知道老六是什么德行?”臉上有斑的行商仍是不服地辯解道。“夠了!”男人低斥一聲,“眼下那位大人已經(jīng)要過河拆橋了,我們再惹出些事端,他若是不保我們,我們是不是還要跟他拼個魚死網(wǎng)破?”這句話一出,行商再忿忿不平,也只能按捺下來。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男人擺了擺手,道:“老二帶幾個人去那邊,余下的跟我,分兩路再找兩個時辰?!?/br>兩個時辰后再找不到,估計也不用再找了。這句話男人沒說,心里卻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行商一行人繼續(xù)尋找走失的同伴的時候,許長安幾人回到了夜里扎營的地方。“楚玉,你快瞧我厲不厲害?這頭熊可是我殺死的呢?!备Q到暗紅色的火光,許道宣三步并作兩步地趕到了最前面。緊接著,隨著許道宣的話音落地,扛著只熊的薛云深亦從馬車后方轉(zhuǎn)了出來。望著墨王殿下肩上的那頭龐然大物,楚玉十分敬仰地抬高了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厲、厲害極了?!?/br>聞言,許道宣得意非常地擠在了段慈玨與楚玉之間,伸出手指烤火了。此時,被戰(zhàn)果沖昏頭腦的許道宣儼然早已忘了,得意忘形是不能夠的。那廂,頂著楚玉目瞪口呆的欽佩目光,薛云深面不改色地將整只熊丟在地上。只聽見轟地一聲,遭到殃及的火苗一連往上竄高了三寸。挨在火堆旁邊烤火的許道宣,只覺得眉心一熱,等他聞到糊味后知后覺地退開身,為時晚矣。從馬車里拿了衣物出來的許長安,一抬頭就望見了許道宣光禿禿的額頭,好懸沒噗的笑出來:“道宣你的眉毛——”話沒能說完,便讓始作俑者給拖著了。“我的眉毛?”望著遠去的兩人背影,許道宣不明所以地重復了一遍。他傻愣愣地抬手往眉間一摸,而后整個人僵住了。“我的眉毛呢?!”“喏,”身旁的段慈玨好心地往火苗的方向一指,示意道:“被它舔了?!?/br>搓著手指上焦糊的渣渣,許道宣如遭雷劈。至于被拖走的許長安,他手里抱著疊剛從馬車里拿出來的干凈衣物,被薛云深拖著,走得很有些急。聽到許長安呼吸變急促許多,被肩上腥臭的血氣熏得快要忍不住的薛云深,放緩了腳步。“是我太急了,”嫌棄肩上氣味的薛云深沒回頭,語氣很是歉意地開了口,“我們走慢些。”“我沒事?!痹S長安喘著氣,言不由衷地否認。這時候,潺潺的水流聲傳了過來。河流尋到了。許長安松了口氣。越往前走,水流聲越大,最終兩人在一條如同銀煉般的河流岸邊停下了腳步。冬日的月光仿佛含著層霜意,給面前的河流平渡幾分了令人牙齒發(fā)抖的冰冷。河水有點淺,但是洗個澡勉強夠了。薛云深不甚滿意地打量了幾眼,而后在河邊尋了塊光潔的大石頭站定,對著許長安展開了雙臂。放下干凈衣物的許長安,走上前,替薛云深寬衣解帶。絳紫色的衣袍褪下,白玉似的皮膚顯露出來。這并不是許長安第一次見到薛云深的身體,卻是他第一次覺得有些難為情。大寒的天氣,身材勻稱的青年,袒露著肌rou線條流暢的胸膛,烏黑如墨的長發(fā)披散兩肩,微微抬高頭,方便許長安動作。狹長的眼睛微動,一瞥一掃間,眸光流轉(zhuǎn),便是一場唯愿長醉不愿醒的酒醉。許長安被飛快跳動的心臟催促著,動作迅速地拔光了薛云深。好在墨王殿下眼下只記得把自己洗干凈,并沒有注意到許長安的不自然。“嘩啦”一聲巨響,水花四濺。許長安看見薛云深撲騰跳進河里后,整個人都凝住了,不由擔心地喚了聲:“殿下?”“沒、沒事?!?/br>死要面子的墨王殿下,寧死也不會承認被水冰到了小王爺。水太涼,許長安并不肯讓薛云深洗太久。等兩人拖拖踏踏地從河邊回來,一整日未見的鬼姑娘滕初,也恰好從暫時的安神處